孫芳玥看了她一眼,道:“回去吧。;;;;;;;;;;;;;;;”走了兩步,又對周嬤嬤吩咐:“三小姐以庶犯嫡,屢教不改,着打十板子,你親自去看着。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應付了事了”
明明在吩咐處罰顧穎珠,她的眼睛卻盯着顧汐語離開的方向,眼中一片陰森。
十板子,還不能應付,這次三小姐怕是要在牀上躺上幾天了,周嬤嬤心裡一驚,忙點頭道:“我這就去”
孫芳玥去客院盾孫文慧的時候,紅衣已經給孫文慧上好藥了,孫文慧看見孫芳玥來,立刻眼淚汪汪地道:“姑母”
“慧兒,疼得厲害吧,瞧這傷得,幸好沒被指甲划着。以後你可得注意一點,離顧穎珠遠一點”孫芳玥輕輕托起孫文慧的臉,那五個指印還是那麼清晰,她心中一陣暗恨,對着孫文慧卻是細聲安慰。
孫文慧擡起淚眼,道:“姑母,不是三表妹打我,是大表姐,你別被大小姐騙了。”
孫芳玥臉色一沉,淡淡地道:“慧兒,是當時情況太混亂,你看錯了,是你三表妹打你。記住了嗎”
孫文慧一怔,十分不解地看向她。但孫芳玥顯然不準備解釋,只是道:“你好好養着吧,這都是上好的散淤藥,明天痕跡就消了”
孫文慧雖然不明白是爲什麼,還是一臉乖巧地應聲。她的父親只是四品官,雖然四品官也不小了,可是這是在京城裡,路上隨便遇上一個,也許就是四品官。
很多的場面,她一個四品京官之女的身份是沒有辦法參加的,爲了以後,爲了能更好地在京城的貴女圈子裡留下些許痕跡,她纔來到姑母家住下。
一品大將軍夫人的侄女,和四品京官的女兒,這身份是不一樣的。
比如之前的海棠花會,以她父親的官階身份,她就沒有資格參加,但是,以孫芳玥侄女的身份,她卻可以。
所以,她來到這裡,是要倚仗姑母,希望藉着姑母的地位,爲自己尋得一個好夫君,孫芳玥也在爲她物色之中。對姑母的話,她當然是言聽計從。
可言聽計從不代表她不會憤恨那個打她的人。
孫芳玥走後,孫文慧捂着臉,疼痛似乎更加劇烈了。其實上了藥之後,她的臉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只不過,因爲恨意,倒放大了這份疼痛,倒好像已經疼痛難忍了一樣。
聽說自家女兒又惹了禍,趙琴心臉色慘淡,這個女兒,不管她怎麼說,總是要和顧妙珠攪成一堆,被當槍使,被當棋子,已經不止一次。
可是她沒辦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話顧穎珠就不聽了。
顧穎珠認爲,孫芳玥是主持中饋的侯府後院掌權人,人又親切溫和,寬厚慈愛。她不跟夫人親近,難道跟那個草包親近嗎且不說夫人手握大權,那個草包人傻又醜還算了,在這侯府和個孤女有什麼區別
偏偏她還沒有身爲孤女的自覺,以爲自己多了不起,一再欺負溫柔美麗的妙珠姐姐。她簡直無法容忍那個醜八怪對夫人和妙珠姐姐的無禮。
不得不說,孫芳玥一直以來對外展示的形象還是很有僞裝性的,至少顧穎珠心裡,就認爲孫芳玥是聖母一樣的人物,對她的喜愛和尊敬還超出了自己的娘。
顧穎珠覺得,自己的娘太不識時務了,夫人成爲威遠侯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是早晚的事,自己的娘竟然不知道去巴結巴結,成天就待在小院子裡閉門不出。
夫人若是成爲了當家主母,以後她們這些子女的婚事,自然是有夫人籌備,現在和夫人拉好關係,以後夫人才會用心爲她選一個好夫婿。
也只有好好討好夫人,以後她們母女纔有好日子過,哥哥纔會有好的前程。
娘不識時務,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可是她看得清啊。所以,她在很努力的,很用心的巴結着孫芳玥,維護着顧妙珠,不讓她被那個草包欺負。
這種念頭在顧穎珠的腦中根深蒂固,趙琴心費了很大的力也沒有能讓她清楚她在孫芳玥的眼中是個什麼地位。女兒大了不由娘,她實在無能爲力。
顧穎珠被執行家法的慘叫聲無比的淒厲怨恨。
就在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兩次被家法。
第一次,她認爲是顧汐語的故意刁難,以嫡女的身份施壓,讓夫人不得不這麼對她,以正家規。
這一次,她認爲夫人被矇蔽了,還是顧汐語那個草包在冤枉她。
所以,她恨啊,她怒啊,她冤啊。
夫人這麼好的人,竟然被顧汐語那個草包矇騙,她的身上疼,心裡更疼啊。
十板子周嬤嬤親自監視,打得紮紮實實,比上次的十板子更紮實。顧穎珠雖然嘴上討厭,也一樣是個嬌身慣養着的庶出小姐,威遠侯府這麼大,孫芳玥爲了體現她這個代主母的無私和慈祥,對於她們的吃穿用度並沒有剋扣,當然,也不必要剋扣。
好名聲都是要用銀子堆積的,她能用銀子把顧汐語養成草包,就能用銀子把顧穎珠的心給養成向着自己的。
若不是這樣,顧穎珠怎麼會以她馬首是瞻,指哪打哪兒呢
她對這顧柏楊別的子女的一貫方式就是拿銀子給他們敗家,最好全都成爲紈絝和草包,但她的兩子一女,卻是悉心教導,請了師傅,好好培養。
除了顧嶽還小,她又太過嬌縱之外,看看她培養出來的顧卓陽和顧妙珠那就是在京城裡頗爲有名的典範楷模。
可是別人也說不上什麼,顧汐語的穿金戴銀,顧穎珠的珠光寶氣,明顯在顯示着她們的生活沒有得到絲毫的苛待,過得無比尊貴奢華。別人能拿着說你自己的兒女全都成器,卻把非你所出的孩子養成了草包只怕是有人這麼想,也不會有人這麼問。
顧穎珠平時的養尊處優,便襯得這時候的悽慘無比。打完之後,周嬤嬤便派人把顧穎珠送回了趙琴心的桂園。
這時,顧汐語就正在桂園中大大咧咧地坐着,似乎便在等着一臉慘狀的顧穎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