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不但心冷,更齒冷。
這豈不是賣妹求榮不但賣妹求榮,還在說是爲了她好
這種事,他無法苟同。
他不想和這樣的人多說了,冷冷看了顧卓陽一眼,冷冷地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妙珠不願意,而且,即使妙珠願意,他也不能這麼做,沒有明媒正娶,這是苟且你知道嗎你讓妙珠以後怎麼做人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必須阻止”
說着,他再也不看顧卓陽一眼,毅然決然,便向歐陽銳奇與顧妙珠的所在而去。
突然,他聽到一絲風聲,下意識就要閃開,卻已經遲了,只覺得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倒向前栽倒,昏迷過去。
他的身後,顧卓陽手中拿着一塊石頭,對着他倒地的身影,陰陰冷冷地道:“這麼好的機會,我可不會讓你破壞。你就好好躺着吧”
不是顧桓太容易被暗算,而是他根本沒有想到顧卓陽會在背後對他下手,而且,他一直以爲顧卓陽只是個文弱書生,卻不知道,顧卓陽其實也是練過武功的。
這是孫芳玥對顧卓陽的要求,顧家既然是武侯之家,想要成爲威遠侯世子,便必須文武雙修。所以顧卓陽在凌雲學院也修習了武術。
顧卓陽扔了石頭,拍了拍手中的灰塵,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去前院找顧柏楊去了。
顧柏楊送走太子之後,便回了宇清院,他覺得今天太子和齊王來得蹊蹺,而且,他得想一想,這提親的事,到底是利多還是弊多。
女兒嘛,終歸是要嫁的,但是怎麼嫁,才能讓他得到最多的利益,卻是不得不考慮的。
他在院中踱了一回步,突然想起,這齊王說要去花園逛逛,剛纔太子在,他也沒深想,現在一想,似乎有些不妥當。
齊王畢竟是個男子,就算不進後院,這前院之中,也難免會碰見內眷。
想到這裡,他便想叫人問一問,齊王可還在麼。
這時,顧卓陽大步走了進來,他腳步匆匆,一臉慌張,叫道:“爹,爹,不好啦”
顧柏楊眉頭一皺,不悅地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書院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兒子經常都在書院裡,他衝過來叫不好了,顧柏楊第一想到的就是書院有什麼事,也沒放在心上。
書院是皇家的書院,裡面可不止他的兒子,還有那麼多重臣之子,皇親貴戚在裡面,能有什麼事不過,他對顧卓陽這慌張的神色卻是真正的不滿。
這個兒子是他的長子,他是準備立爲世子的,遇到一點不重要的小事就這麼慌慌張張的,這完全與他的期望不符。
他也很奇怪,卓陽這孩子不是一向沉穩嗎怎麼今天這麼大失常態
顧卓陽喘着氣道:“爹,書院沒有事,今天孩兒放假了。是花園裡,花園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是侯府裡顧柏楊立刻問道。
顧卓陽跑得急,這時候還沒喘勻了氣,他斷斷續續地道:“東側花園,齊王妙珠爹你快去”
本來就覺得齊王在府內不妥,現在又聽說這不好了的事與齊王有關,還涉及到他最喜歡的女兒妙珠,顧柏楊整個人都不好了,來不及細問,便向東側花園而去。
顧卓陽立刻跟在後面。
見到爹爹神色大變,顧卓陽心想,這下,爹爹親眼見到妙珠已經是齊王的人了,看來這門親事,齊王是賴也賴不掉了。
他心中頗爲得意,自海棠花會之後,顧府算是把齊王和太子都給得罪了,顧卓陽當時就覺得,這簡直是在爲顧府招禍。
太子和齊王那是什麼樣的人
都是天皇貴胄,身份尊貴,那是能得罪的人嗎他一直想着怎麼找機會補救,也曾試圖請學院的同學從中說合,見見太子或齊王,解釋一下,緩解關係。
可是太子和齊王對他這個威遠侯長子並沒有給面子。他請託的同學一個也沒能幫到他。
他心中急呀,今天學院放假,他回府之後,聽說太子和齊王來訪,心中別提多高興,準備換一身衣服就去見見他們,這一個是未來之君,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怎麼也得拉好關係。
因爲太重視,所以他換了兩套衣服都覺得不滿意,時間耽誤了,等到想去前院時,經過東側小路,看見顧妙珠進了花園,而把丫頭如意留在花園門口,他覺得奇怪,不免跟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看見齊王在涼亭那兒等着。
他心中暗暗爲自家妹妹點了三十二個贊,覺得還是妙珠手段高明,他這兒還在想着怎麼修復太子和齊王的關係,原來妙珠和齊王早就有來往。
但是後來的發展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見到齊王竟然想對顧妙珠用強的時候,他也曾糾結了一下,是衝出去救下妹妹呢,還是任由發展,他在心中略一合計,比對利弊,覺得妙珠嫁給齊王,那是好事一樁,所以,不但沒有去阻止,也不許顧桓去阻止。
顧柏楊心中暗驚,腳下不覺加快,等到東側花園,只見如意還站在園門口,他沉下臉道:“小姐呢”
如意忙行禮道:“回侯爺,小姐在園內賞花,說不喜歡吵鬧,想清靜清靜,所以沒讓奴婢進去。”
顧柏楊一把撥開她,便快步走了進去,如意嚇了一跳,她按小姐的吩咐在外面等,其實也隱隱猜到小姐要在裡面見個人,現在連侯爺都驚動了,還有大公子。
如意忙在後面道:“侯爺要見小姐,奴婢這就去通報小姐”
顧柏楊猛地回頭,道:“住嘴,不許出聲”
如意嚇了一跳,哪裡還敢出聲她心中忐忑不定,難道小姐在裡面出了意外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最倒黴的還是她這個貼身丫頭。所以她也急了,忙跟過去。
顧卓陽指指涼亭旁邊不遠的那片草地,那兒被一片矮灌木給擋住了。
顧柏楊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連聽顧卓陽說話的工夫也沒有,立刻一個飛縱,便向那裡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