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麼狗血?顧汐語無語極了,尼瑪採個藥遇殺手,洗個澡還遇殺手,特麼的這陣跟殺手很有緣麼?
黑衣人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敢亂說話,要你的命!”
顧汐語真想翻白眼,沒好氣地道:“大哥,事關我的閨譽,是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黑衣人呆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歉意,但很快又被一絲恨意替代,那種恨不是嫌棄,而是仇恨。
這樣的眼神讓顧汐語有些意外,如果是賊,怎麼會是這種眼神?而且,這人雖然一身黑衣看不到傷口,可那血腥味兒卻越發濃了,顯然這人傷得不輕。
雖然那套銀針不在手邊,但這時候的顧汐語並沒有多害怕,黑衣人離她那麼近,又緊張地聽着外面的動靜,她從小學習中醫,對人體穴位認得極準,閉着眼睛隔着衣服都能下針,黑衣人對她完全不設防,她要控制這已經傷成這樣的黑衣人,雖然有些冒險,但卻不是全無把握。
黑衣人見顧汐語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反倒有些不確定起來,哪個女子在遇到這情況的時候還能這麼冷靜?刀架到脖子上了,她還在想她的閨譽,可是,先前看見自己出現在她的淨房,她卻並沒任何反應。
他審視地看看她,她在察覺有人的時候,已經只有脖子以上在水面了,花瓣遮住了她水下的身體,明明這應該是一副狼狽的景象,可她哪裡有半分狼狽的樣子?
珊瑚的聲音大了起來:“二管事,我們小姐在沐浴,內院能不能搜不是你說了算,我得問過小姐。”
“珊瑚,這春霖閣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一個聲音透着居高臨下的聲勢,傳了進來。
“夫人!”
“夫人,珊瑚不敢!”
“諒你也不敢。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分輕重?賊人進來這是多大的事?若不能搜查出來,後患無窮。大小姐怎麼會不贊同搜查呢?還不退下!”
“是,夫人!”
那聲音來到淨房外,聲音溫和而親切:“大小姐!”
顧汐語知道,這人就是現在侯府主管中饋的孫芳玥,據說威遠侯出征的時候曾經說過,等他回來,立馬將孫芳玥擡爲平妻,因此,雖然現在她還是姨娘身份,在府裡的威嚴卻沒有人敢冒犯。
黑衣人一緊張,手下不自覺用力,顧汐語忙向後仰,壓低聲音怒道:“你想死啊?傷了這裡別人一眼就見,你還躲得掉?”
黑衣人被她一喝斥,手中輕了些,顧汐語沒好氣地道:“不想死的就老實點!”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選擇不信!”顧汐語橫他一眼,咳了一聲,提高聲音道:“什麼事?”
孫芳玥的聲音很柔和地道:“大小姐,府裡進了賊子,不過你不用怕,二管事帶人在抓捕,在後院進行例行搜索,爲了大小姐的安全,所以先搜春霖院。大小姐放心,我會全程跟着,不會給大小姐帶來任何困擾的!讓二管事現在就搜索,可好?”
那顧遠聽孫芳玥帶着幾分討好和縱容的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不就是一個草包麼?夫人對她真是太好了。
顧汐語淡淡地道:“既然姨娘要帶他們來搜,那便搜吧,可是我在沐浴,這淨房,也得搜麼?”
孫芳玥看向顧遠,顧遠點了點頭。她便對着門道:“雖然淨房地方不大,但二管事畢竟職責所在,還望大小姐多多體諒!”
“搜可以,男人不能進來,你派女護院進來搜就是!”
大概沒料到顧汐語這麼配合,外面孫芳玥都怔了怔,也難怪她要錯愕了,董靜萍死時她才三歲,孫芳玥爲了博個好名聲,對顧汐語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給的最好的,琴棋書畫類的事,她不感興趣,孫芳玥絕不勉強,一味供着她好吃好喝好玩,一味縱容着她驕奢無度刁蠻無比。
一句話,這是一個她用糖衣炮彈給故意養廢了的刁蠻無理的主,平時無理也要攪三分,今天這事,她原也沒想顧汐語會答應,畢竟她真的在沐浴。
侯府裡自然也有女護衛,顧汐語提出這個條件,孫芳玥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和顧遠商量了一下,便派了兩個女護衛進來,爲了表示關心和安慰,孫芳玥也跟了進來。
當然,主要是她覺得那人不可能躲到這裡來,要不然,她怎麼肯以身犯險?
屋裡水汽還沒散,兩個女護衛在前,孫芳玥在中間,珊瑚跟在後面,四個人出現在大浴桶前。顧汐語肩部以下都在水中,只露出一片雪肩和兩隻皓腕,正掬起一捧水,往自己雪臂上灑,很愜意的樣子,看也沒看面前四人。
孫芳玥道:“大小姐,你還好吧?”
兩個女護衛已經四處去看了,連角落和簾後不可能藏人的地方也沒放過,那認真勁兒,讓顧汐語心中暗暗稱奇,到底府裡丟失了什麼,要讓他們這麼大張旗鼓?
她撇嘴道:“我怎麼不好?二妹沒跟你說嗎?尚書府的人,對我好得很!”
女護衛四下搜了一回,一無所獲,其中一個,就把目光投到那大大的浴桶上,浴桶裡的乾花瓣早已經泡開,把水面都遮住了,香氣撲鼻。
其中一個竟然伸出手,似乎想探探裡面。
顧汐語臉色一變,滿臉憤怒,揚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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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芳玥也沉下臉道:“沒規矩,大小姐在洗澡,難不成你們那賊子還能藏在水中不成?真是荒唐!還不向大小姐道歉!”
被打的女護衛也覺得自己剛纔一定是鬼使神差,忙道:“大小姐,對不起!”
顧汐語沒好臉色地道:“滾!”
孫芳玥忙道:“大小姐你別生氣,我這就帶她們出去,你繼續沐浴吧!”說着責備地看了那女護衛一眼,帶着她們出去了。珊瑚見顧汐語臉色不好看,怕留下會做出氣筒,也溜得飛快。
等門從外面帶上之後,顧汐語坐起一些,把衣服往上一拉,原來她也就僅露了肩和手臂,水下仍然穿着衣服的,她道:“可以出來了。”
在她的腳邊,水聲響起。那黑衣人眼神複雜地道:“謝謝!”
顧汐語冷笑一聲,伸出手:“我可沒這麼好心,把你偷的寶貝拿出來。本小姐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