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楊輕輕拍拍她的背,笑道:“你每天要理的事也多,哪能都這麼周全大夫既然來了,讓他們爲桓兒看看吧”
孫芳玥立刻笑道:“好”轉頭對那兩名大夫道:“你們進去腳步輕着點兒,別吵了二公子的睡眠,看過病後就出來,在外面開方子”
那兩大夫連聲答應,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顧汐語對獨孤淚看了一眼,意思是走吧,兩個人便轉身要走。這裡已經沒她們什麼事了。顧桓的毒已經解了,等呂嬤嬤請來了程子越,再爲顧桓鞏固一下就好了。
才走了兩步,孫芳玥突然道:“小語,你怎麼在這兒”
顧汐語似笑非笑,道:“二哥的書僮找到我,說靜院的門進不了,請我幫忙請個大夫。我一想,上次嶽弟弟病了,不是那暗中保護着我的神仙治好了嶽弟弟嗎所以我就來看看,希望也請動神仙治治二哥,沒想到還真有用,神仙把二哥給治好了”
孫芳玥聽到靜院的門進不了幾個字,眼眸深處有一抹狠色一閃而過,臉上卻是笑得像朵花兒一樣,道:“這事情真是巧了去了。上次你治嶽兒,我弄清楚了根源,是嶽兒不懂事,和你鬧着玩,不小心傷了你,所以他纔會被保護你的神仙給狠狠懲罰了一回,最後還是你才治好。這回,莫不是二公子也衝撞了你,所以,你身邊的神仙懲治二公子,所以,你才能請得動神仙把他治好”
這話可真誅心,就差明說顧桓之所以突然發病暈倒,是因爲顧汐語害的了。
顧柏楊聽了這話,側頭看着顧汐語,眼神之中帶着一抹沉吟。
顧汐語看着孫芳玥,笑道:“姨娘這話說的有意思,今天我連二哥的面也沒見着,要論衝撞,那也衝撞不上。倒是聽說二哥一早去給姨娘請安問好了”
孫芳玥敢這麼說,不就仗着那毒無跡可尋嗎不瞭解底細的人,只會以爲顧桓是以前身體中有什麼隱疾,突然被觸發而病倒,就算解剖,也不會理出個什麼結果來。
所以,孫芳玥這是藉機會來再給她下個釘子,讓顧柏楊對她產生懷疑或者厭惡。
孫芳玥輕輕笑道:“既然是神仙,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也許不是今天衝撞,是前天,或者幾天前呢”
顧汐語見孫芳玥這是着意要把這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心中冷笑不已,道:“二哥是個溫和寬厚的人,我和二哥雖然交情不深,但也算相處和睦,二哥怎麼會衝撞神仙孫姨娘也說了,神仙是有大神通的,所以,必然是慧眼如炬,火眼金睛,怎麼會枉害無辜還是孫姨娘覺得,二哥是個奸邪小人,惹得神仙降下懲罰”
孫芳玥笑道:“小語說笑了,我也是隨便一說,二公子怎麼會是奸邪小人呢二公子這病也太蹊蹺,來得這麼突然,而我又想起嶽兒當初的病,也是這麼突然而來的,不免聯想了一下。既然小語說不是,那肯定不是了。”
孫芳玥表面上笑得和氣無比,心中卻是恨得咬牙,她想以神仙這回事把這贓栽到顧汐語頭上,但顧汐語反過來以神仙慧眼如炬,火眼金睛,不會枉害無辜回過來,她若再說下去,豈不是在變相地說顧桓不是好人,而顧桓是不是好人,在顧柏楊這個父親的心中怎麼定論,她可沒底。
所以,她雖然不甘,卻只好偃旗息鼓,反正她還有另一步棋。
顧汐語索性不走了,那兩個大夫可是孫芳玥帶來的,她不禁慶幸,幸好剛纔出門的時候多了個心眼,一會兒倒要看看,孫芳玥還有什麼手段。
顧宏在一邊小心翼翼地道:“侯爺,要不要去通知三夫人”
顧柏楊淡淡地道:“等大夫看過了再說,若是沒事,就不用通知了,省得她白擔一回心。”
顧宏點頭。
這時候,孫芳玥帶來的大夫輕輕地開門走了出來。
他們果然夠輕夠小心,開門連聲音也沒聽到。
孫芳玥立刻上前道:“怎麼樣”
這份急切倒不是假裝的,她是真的想知道顧桓現在怎麼樣了。
那兩大夫相視一眼,左邊那位道:“在下兩人只是替二公子把了脈,二公子的脈象已經平和,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了。”
右邊那位道:“依脈象看,二公子這是身有隱疾,似乎屬於心肺疾病,被突然誘發,現在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只需要再開兩副藥,溫養一下就行。”
顧柏楊一擺手,道:“那就開藥吧”
左邊那位道:“只不過心肺方面的病,要除根可不容易,二公子這個病根怕是除不去的”
顧柏楊眼睛猛地一睜,道:“什麼還留下病根了”
右邊那個立刻陪笑道:“回侯爺,不是留下了病根,而是病根早就存在。”他嘆了口氣,道:“這病根將成爲痼疾,只能溫養,唉,二公子被這病拖累,只怕難享常人之壽”
顧柏楊臉色一變,難享常人之壽,就是短命的意思。
聽了這話,孫芳玥眼底不着痕跡地劃過一絲笑意,她聽到了她想聽的話。既然顧桓有了這個“病根”,那以後再突發一次兩次這個病,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過繼爲嫡子到閻王那裡去過繼吧
看到顧柏楊皺起的眉,顧汐語冷笑道:“庸醫,你們憑什麼下這樣的結論”
兩個郎中看了顧汐語一眼,從她的穿着打扮,知道這位多半是顧府的小姐,也不敢太過得罪,但被人這麼當面罵庸醫,終歸還是有幾分惱意的,右邊那人立刻道:“這位小姐,我們已經詳細診過脈,我們二人一致研究得出這個結論。庸醫二字,可不敢當”
“是嗎你們診的脈就絕對正確不會出現誤診只能溫養,從此纏綿病榻,難享常人之壽,這就是你們的診斷嗎”顧汐語看着他們,淡聲問。
兩個郎中對視一眼,這診脈探病情,他們也算是有多年的經驗,可是要說絕對正確,那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