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包裝

呂嬤嬤充滿希望地道:“若是夫人還在,皇后娘娘一定會派人來隨一份禮的,宮裡有人在,侯爺還會給三分面子,可現在夫人不在,皇后娘娘貴人事忙,也未必記得你及笄的日子。”

顧汐語抱着呂嬤嬤的肩笑道:“嬤嬤,你都快爲我愁白頭髮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告訴你個秘密,及笄禮上有驚喜哦”

呂嬤嬤見她笑容滿面,不禁問道:“什麼驚喜”

顧汐語本來只是逗她的,只好把歐陽宇凌的話照搬:“現在告訴你了,那還叫什麼驚喜呀,你到時候看着吧”

呂嬤嬤笑道:“好好好,我不說,我相信夫人在天之靈,肯定是會保佑大小姐的”

顧汐語笑着,竟也開始期待起明天來,歐陽宇凌說,明天會有驚喜,會是什麼驚喜

因爲三皇子四公主的造訪最後以賓主盡歡的形式結束,孫芳玥的心情極好。

而顧汐語的及笄禮,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劃,一切準備充分而完美,孫芳玥再不願意,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更改的。

既然已經扮了十多年的好後孃,在人前她知道怎麼繼續扮下去。

及笄禮便是成年禮,一般女子到了這個年齡,便表示可以婚嫁,就好比昭告世人,吾家有女已長成,大家快快來提親的意思。

顧汐語對這及笄禮是極腹誹的,十五歲,這纔多大一點未成年好吧發育遲點的,連身體功能都還不齊全呢。可是這萬惡的古代啊,就表示已經可以爲人妻爲人母了。

還是現代好,二十八歲不結婚也正常,至少能多享受十三年的自由。

雖然心中腹誹不已,內心也十分抗拒,但是從早上起來開始,她就被呂嬤嬤,珊瑚,趙琴心和一衆僕婦婆子們圍着,先是把她扔進一個大大的裡面撒滿了花瓣的大浴桶裡,來個香湯沐浴。

因爲花瓣太多,顧汐語一再懷疑,冬天不知道有沒有不怕冷的蜜蜂,她可不想到時候被蟄得滿頭包。

沐浴完後,她又被帶到妝臺前,一羣丫頭婆子圍着梳妝。

頭髮被打散梳成髮髻,齊整而端莊,首飾更是精緻而高貴,玲瓏點翠累絲簪,鳳景鑲紅寶石耳環,碧玉瑪瑙流蘇,雙鸞寶石點翠步搖,使本來明麗無儔的她更加光采照人,清華高貴。

她穿的那套衣服也是由趙琴心特別去定製的緋羅鸞鳳繡緞刺金吉服,襦裙羅裳,綾衣披帛。衣衫上繡的是雲紋和如意綵鳳牡丹等吉祥圖案。

顧汐語看得一陣頭大,她覺得穿上這套衣服,她看起來要成熟十歲。而且這些衣服十分繁複,她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

好在多的是經驗豐富的婆子,把她當成了衣架,直接拿起衣服就往她身上套,從內到外,有條不紊。

在她們手中,那些衣服服帖又聽話,顧汐語原本以爲至少需要一個小時來穿上這些衣服的,竟然只花了二十分鐘不到。

等衣服上身之後,她才發現她錯了。

這衣服的確要使她顯得成熟,但是,也不可否認,衣服真的很漂亮。

精緻漂亮美麗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人使衣更美,衣使人更嬌,竟是相得益彰。

連爲她配飾添妝的婆子們都看呆了,看着她直誇:“大小姐果然是國色天姿,真是仙女一樣的人兒老婆子不知道爲多少姑娘梳過妝,可真沒見過大小姐這樣水靈秀氣的呢”

吉時是午時初刻,辰時末,珊瑚和小青扶着顧汐語從春霖閣走向前面的大廳。

還在外面,便聽見顧柏楊的聲音,他的聲音中透着喜氣,至於這喜氣是發自內心,還是裝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只聽他道:“天下之父者,莫不示子示女以嚴以律;天下之母者,莫不示子示女以慈以愛。嚴而律之,慈而愛之,皆父母盼子成材,盼女成人殷殷心意也。今日,小女汐語年及十五,在下特請親朋光降,以見證小女成人加笄之禮,承蒙各位光臨,在下不勝感謝”

說着,他抱拳團團一禮,揚聲道:“小女汐語,成人笄禮正式開始”

此時,廳中觀禮的客人已經來了不少,當顧汐語走進來時,本來有談笑或寒暄的客人們都不自覺地停住了聲音,看着盛裝的顧汐語一步一步走近。

她清麗端方,俏麗無雙,眼神清澈純淨好似碧波清泉,神色雍華從容若仙姝臨世,緩步而來,步履款款之間,讓人不自覺心中便想起步步生蓮這個詞來。

等顧汐語來到大堂站定時,已經有不少家有兒子適齡的顧柏楊的同僚們在暗中想着,是不是馬上備了厚禮提親

雖然這個女子以前名聲不怎麼樣,還被齊王退了婚,但是,傳說畢竟是傳說麼,也許失實呢他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麼一個清麗嬌俏,眼神純淨,隱隱然有大家風範,舉手投足間皆見雍華高貴的小姑娘,會是傳說中那個不學無術,粗魯粗暴的顧大草包。

不過也有謹慎些的,想到她畢竟曾被皇家給退婚,若是爲自家兒子提親了,會不會惹怒了齊王殿下

一時,人人各有想法,大堂中竟是寂寂無聲。

在數百人的大堂裡,竟然會出現這麼寧靜的時候,可以說是極其難得。等顧汐語在司禮高唱儀程中拜過父親,又拜過母親靈牌。

若是顧柏楊有續絃,顧汐語此時要拜的,就是顧柏楊的繼室,但顧柏楊不曾續絃,而孫芳玥等人又是妾室身份,沒有資格承受嫡小姐這一拜,便請上了董靜萍的靈牌位。

孫芳玥雖然心中不滿,卻也沒辦法,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顧汐語拜過之後,站起來時,立刻便有貴婦們上前來搭訕。

這個拉過她的手,誇上幾句,再旁敲側擊幾句。那個輕輕拍拍她的肩,讚美一番。

顧汐語一一微笑而對,既大方又得體,既不失禮也不失儀。

這讓那些個抱着試探心思的貴婦們心中也都活絡開來,心想,傳言果然不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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