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董琨明彷彿一刻也不願意多待了,立刻拔步便走。
林鑫萍懊惱得幾乎想撞牆,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嘴巴,恨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明明是薏兒的好姻緣,這下可怎麼是好”
從顧汐語進董府的那一刻起,她就以爲是她所猜想的這樣,可現在才知道,竟是她想多了,反倒是她提醒了董琨明。
董琨明對董翰宇一說,以他們對這個死去多年的妹妹的疼愛,一定是馬到功成了。
林鑫萍又恨又惱又怨,卻也只能自恨自惱自怨,她感覺這頓午膳吃了滿肚的氣,先是被顧汐語給氣到,後來又被董琨明給氣到,還弄丟了侄女的好姻緣。
想來想去,要不是因爲顧汐語,一切都好好的,這個女子,真是個掃把星,才幾歲就剋死了娘,現在纔到董家,就給自己帶來一堆的不愉快。
不過,她也明白,這些怨念只能留在心中,董琨明對那個死去的妹妹的寵溺,經久而不變,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應該去觸這種黴頭的。
不過,她有的是辦法對付顧汐語。
憑什麼董琨明想到她的侄女的時候,就只想配個庶侄給薏兒,卻要把最好的那個留給顧汐語呢她不服。
顧汐語走出前面餐廳的時候,心情着實很差,獨孤淚不知道從哪裡轉出來,一臉詫異地道:“大小姐,你是去吃飯了還是去吃氣了怎麼這滿臉生氣的模樣”
顧汐語看了她一眼,突地嫣然一笑,道:“淚兒,被你一眼看出來,看來我是表現得太過明顯了。不管是董家,還是顧家,似乎都是我的戰場,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也是我忘了形,喜怒形於色是最愚蠢的行爲”
獨孤淚嘆了口氣,老氣橫秋地道:“哎,女人啊女人,你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累有一個地方絕對不是你的戰場,而是你的溫柔場,醉夢場,可你又不樂意去。”
顧汐語白眼她:“少在我面前提歐陽宇凌”
獨孤淚瞪大眼睛:“小姐,我有哪個字提到了我師兄我才一說這個你就想到我師兄,到底是你們之間心有靈犀,還是你對他戀戀不忘”她拍拍胸口,一副壓驚的樣子:“你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他,我也就放心了。”
顧汐語不理她,道:“累死我了,回屋休息去。”
昨天整個晚上沒怎麼睡覺,今天上午一直在研習醫書,這時候還真是困得厲害。
獨孤淚壞笑道:“行,我先行一步,幫你鋪好牀去”說着,腳下加快,就閃入樹後不見了。
顧汐語搖搖頭,她這個所謂的大小姐絕對是最狼狽的大小姐,哪個大家閨秀出門時候不是丫頭婆子一堆的
珊瑚倒是想來,舅舅不讓,當時她不明白,現在也明白了,舅舅不想讓顧家的人隨她同來,怕暴露了孃的秘密。
這就造成她無人可用的局面。
獨孤淚和王成在一定意義上來說,都不是她的下人,所以她使喚不了。所以,孤家寡人一個,也只能認了。
從客院經過董柱良的院子,再經過董珏的遼子,便到了錦屏閣。
董家莊和所有的莊院一樣不能免俗,最好的地段基本上都是家主和嫡系住着的,莊後偏僻一些的院子,住的便是庶子。即使才十五歲的董皓所住的院子也在前院。
對於這點顧汐語倒沒有什麼想法,錦屏閣在東北角處,除了那個禁地,那邊再沒有莊院了。
前面是花園小徑,這兒並排的兩個院子,西面是董繼祖所住,東面是董珏所住。
顧汐語才走上小徑,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以爲是下人經過,也沒在意,但那腳步聲卻直衝她而來,她腳下略慢,擡起頭來。
只見前面一個十**歲的綠色錦衣青年面帶微笑,故作瀟灑地雙手背在背後,在前面笑道:“表妹,這是從哪兒來”
正是董文才的獨子董繼祖。
顧汐語對這人的印象不怎麼好,敷衍地應道:“從前院來”
董繼祖道:“哈,表妹一定是去前廳用膳了對吧表妹呀,這大冷的天,你這從後院去到前院,雖然路途也不遙遠,但對你一個女子來說,着實不短。大伯大伯母考慮可不太周到。”
顧汐語淡淡地道:“還好。”
“怎麼表妹就一個人,連個丫頭也沒有呢”董繼祖繼續一臉驚訝。
顧汐語道:“有,不過沒帶在身邊。”春梅就是舅舅安排的丫頭。可是她用不習慣,不會帶在身邊。
董繼祖走上兩步,與顧汐語相隔不過兩米才站定,笑容滿面地道:“表妹,其實每個院子都是有小廚房的,想必是時間太匆促了,所以大伯孃還沒給錦屏閣準備小廚房呢,這大冷的天,表妹以後就別去前院吃飯了,要不這麼着吧,你的錦屏閣離我的金風院也不遠,以後你就在我院裡用膳就好”
顧汐語從他出現之時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此時更是不耐,道:“多謝表哥好意,心領了,不過不方便,我還是去前廳的好”前廳裡雖然有林鑫萍的一張刻薄嘴,但到底不會引什麼閒話。
可真要在什麼金風院裡用膳,這董繼祖再怎麼着也是個成年男子,論起份兒來,還是表哥。
歷史小說歷史電視上沒少演,古代人最喜歡錶哥表妹配,近親結婚,她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董繼祖最顧汐語表情淡淡,拒他於千里之外,絲毫也不覺得尷尬,反倒更加意態瀟灑地道:“表妹,你這麼說就是把表哥當外人了,有什麼不方便的表哥照顧表妹不應該呀你就別客氣了”一邊說着,一邊便又走上前幾步,離顧汐語便只有三步遠了。
這樣的距離,已經超越了正常的距離,侵入顧汐語的安全距離之內。顧汐語略垂着頭,眼睛裡閃過一道厲光,只不過,正扮瀟灑的董繼祖並沒有看見,他仍是假作斯文地道:“表妹,此時天色尚早,要不去表哥院裡坐坐吧”說着,便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