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覺得好冤枉,他哪裡注重臉了?這不是要辨識都什麼人嗎?
雖然能聽出董靈這話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可總歸不是什麼入耳的。
董靈繼續說道:“可是醫者看人,更注重精神氣和眼神,還有整個人的內涵氣質,習慣小動作等等,哪怕是這人的臉徹底變了,也逃不過醫者的眼睛。”
蓮聽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這盈盈姑娘的臉,不是原來的?”
“自然不是。”董靈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可以給世子一個提示,兩個月前的科舉舞弊案,有個什麼侯府被抄了?不是其他親眷都被流放來着?難道歷來流放之人,都會那麼乖乖聽話?”
流放本來就是去偏遠的苦寒之地,那裡環境惡劣,生存本就不易,這天高皇帝遠的,隨隨便便一個病逝脫殼,還能不簡單?
何況,盛蓮王朝的管轄範圍極大,遠遠超過董靈前世的國家,只要有心,要找個容身之所還能不行?
所以說,董靈一直不怕惹上皇帝,惹上權勢之輩,大不了遠走高飛,就前世那樣信息高度發達之地都能藏得住人,何況是沒有網絡和人肉搜索的古代?
因此,董靈認爲,流放什麼的,其實是個很輕的懲罰。
蓮想到董靈剛剛說的,她只見過一面,自己還更熟悉,不由得一笑:“你說她是平陽侯府的嫡女曹麗穎?”
難怪會被她鄙視名字,果然讀音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逃離了流放的命運,她居然還敢這麼正大光明的回到盛京城?而且只是時隔兩個月,當初的舞弊案,大家都還沒有淡忘呢,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蠢還是聰明?或者她信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正因爲誰都想不到她會以這樣一個身份回來,臉也變了,所以就很難有人發覺?
可是,暫時沒人發現,不代表永遠沒人發現,就算臉改變了,不到兩個月而已,整個人能變多少?時間一長,自然會有所破綻。
所以遇上不在意的人還罷了,若是遇上計較的,只怕下場更慘。
另外,蓮意識到,曹麗穎此番回來只怕不簡單,背後說不定有人指使,或者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好好一個世家女,卻願意墮落風塵?不能理解。”董靈想到第一次在國寺碰見曹麗穎時,那神情多麼驕傲高潔?跟如今的嫵媚,大相庭徑,若非她看人的方式不同,估計就算熟悉的人也很難分辨。
“若不是這樣,她回不來,或者說,有人需要這樣的身份。”蓮想到雲飄坊,這下就可以肯定有問題了,這麼些年一直找不到證據,只能懷疑推測幕後。
“哦!”董靈領悟,原來這已經涉及到某某陰謀了,那她這麼無心一說,豈不是破壞了人家的計劃?
在盛京城玩陰謀,可大可小,看蓮這麼慎重,只怕還是朝上面那位去的。
一個知名青樓的頭牌,能接觸的人可不簡單,有時候完全可以左右一盤棋的棋局。
曹麗穎化身爲盈盈爭奪雲飄坊的頭牌,無論輸贏,她都入了有心人的眼。
她本來就是大家出身,從小的教養自然不凡,那種世家女的風範,再加青樓女的嫵媚,完全就是兩個極端,而這種衝突最得眼,有些男人忒愛這種調調。
可以想象,曹麗穎很大可能會一炮而紅,瞬間打入上層社會。
不過,董靈比較感興趣的,是曹麗穎如今那張臉,似乎比原本的她更加漂亮,看起來也不是戴了什麼人皮面具或者易過容的,那剩下的一條路,便是整容了?
真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專門的整容技術,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看那舞姿,曹麗穎應該是有底子的吧,不過最近應該被人狠狠訓練過。”董靈評價的說道。
以前在自家學的舞蹈,應該比較正規一點,後來現學了一些青樓女的手段,所以,大體底子堪稱大氣,可又夾雜着不少稍顯生澀的誘惑,偏偏就是這種違和,會讓男人更有禁慾感。
也不知道曹麗穎背後的人是真有眼光,發現了她的閃光點?還是真的有調教女人的本事……
總之,曹麗穎現在算是挺完美的一個“產品”。
“不訓練怎麼拿得出手?”蓮不以爲然,正好上菜的小二進了來,便笑道:“別管什麼頭牌不頭牌的,咱們還是好好填肚子吧!”
“那是。”董靈立刻將窗外的東西拋在腦後,走到了桌邊坐下。
花車上舞動的盈盈,透過袖口縫隙,朝風味樓看了一眼,雖然沒有明確看向了董靈和蓮所在的雅間,卻是黯然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期待。
儘管現在她已經比不得以前,可像主子說的,哪個男人不偷腥?說不定換了個身份,她還能更加接近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他,哪怕沒了站在他身邊的機會,卻有了走進他心的可能。
所以,盈盈心下還很是嚮往,能跟早存心底的那個他來次美麗的邂逅。
若非主子告之,她還真不知道,這風味樓竟然是秦汝王世子的產業,不知能否碰上……
可惜,花車走過了好遠,盈盈也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忍不住一陣失落。
這會兒,蓮跟董靈一起,外加一隻貓正大快朵頤,吃得很歡樂,哪裡有什麼心思去關注什麼頭牌爭奪?至於心繫不心繫,蓮表示壓根兒不重要,若是面前這丫頭能心繫自己,那纔是人生滿足。
當天晚上,董靈自然住在了王府,同時在睡前也給蓮紮了幾針,讓他更加好眠。
第二天一早,董靈奇怪的被蓮帶到國寺,見過久仰的靈越大師,就醫術和世子的病情,探討了一整天。
蓮倒也自在,雖然插不上嘴,但是認真的聽了一天,也收穫匪淺。
相處過一次,董靈就覺得靈越大師是個很好玩的老和尚,以前她倒是不太樂意接觸這類世外高人,就怕有什麼怪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