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奴剛挖了沒一會兒,突然叫道。
慕歌他們趕忙看過去,順着影奴所指的地方一看,幾個人表情都變了。
只見影奴挖開的草皮有一處竟沒有草根?!
雪奴蹲下身將那一簇沒有草根的碧草拿起細看,臉上表情越發嚴肅起來,“二小姐,這草是假的!”
慕歌接過來看了眼,不清楚是何種材質,但的確是假的無疑!
“一棵假草做的如此逼真,這麼大一片綠園,若非刻意將它下方的土壤拔開,根本不可能辨別出來這裡竟有一小簇假草來!着實用心了啊!”慕歌看到假草這一刻,知道自己怕是猜對了。
影奴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趕忙在那簇假草下的土壤扒拉起來,沒有用工具,只用手扒,沒使多大勁,便扒出一塊硬梆梆的木板。
掀開那塊木板,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出現在眼前。
綵鳳已經機靈的去折了一根細長的柳枝過來,慕歌接過將柳枝探入洞中,大概兩米長的柳枝並未探到底部,慕歌手上一鬆,柳枝掉入洞中不見了。
擡眼看向神情已經暗沉下來的風奴,慕歌道,“看來有人在你封井的石頭上打了個洞,又以木板假草遮掩!”
“如此麻煩只打了這麼小一個洞,能做什麼啊?”影奴皺眉道。
慕歌一聲冷笑,“能做的可多了,掀開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這……二小姐若要把下面的枯井挖出來,可要費些功夫,屬下倒是不怕麻煩,只是動靜有些大,怕是要驚擾到殿下了……”影奴有些猶豫。
“挖吧,如今碧落閣內出了紕漏,殿下少不得要出來,讓銀羽衛都出來,許是能快些!”風奴吩咐完影奴,又轉身看向慕歌,從容恭順的笑道,“二小姐不若移駕碎星軒稍作歇息?等他們挖完了再過來看也不遲……”
“不用了,你家殿下不是已經歇下了嗎?我若過去再吵着他就不美了!”慕歌擺手笑道。
“二小姐多慮了,我家殿下向來淺眠,鈴鐺響起時已然醒了,不過並不知是二小姐來了,如今怕是還在等着屬下們過去回稟呢,知道這裡出了紕漏必然也睡不下,免不得要過來瞧上一瞧,二小姐這會兒過去正好與殿下說說話也是好的。”風奴笑着說道。
慕歌聞言慕千離已經醒了,看了綵鳳靈犀兩人一眼,便依了風奴所言,隨他去了碎星軒。
雪奴則留下來看着影奴和銀羽衛挖井事宜。
影奴推開門請慕歌進去時候,慕千離正披着一件雪白皮毛的大氅坐在桌邊,屋內並無燭火,十顆極大的夜明珠將屋內映照的一片敞亮,那光並不刺目,而是溫潤的淺白光芒,映着慕千離的側顏越發美好醉人。
容顏絕世的少年靜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輕託着弧線美好的下頜閉目靜候,現場的睫毛在眼瞼下映出一片光影,美好沉靜的猶如一副絕世畫卷,只一眼,便能讓紛亂煩惱的內心一瞬間得到了安寧。
“歌兒?”慕千離聽到聲音,擡眼看去,待看清是慕歌的那一瞬間,清澈的眸光中有一瞬間迷幻的錯覺,似乎在懷疑自己正在夢中,搖頭輕笑低語,“今日竟睡的這般沉嗎?”
慕歌噗次一聲笑出聲來,目光之中盡是揶揄,“怎麼?經常做夢想我嗎?”
慕千離好看的眉眼在聽到慕歌說話的那一瞬間恢復清明,面對慕歌戲虐的語氣,目光帶着如水般溫和的笑意,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輕聲道了聲,“是。”
再平靜不過的語氣,落到慕歌耳中,卻不知爲何突然炙熱滾燙起來,原本是她在揶揄人慕千離,可自己卻先耳根發熱起來。
“歌兒這個時間過來,可是有要事?”
慕歌莫名的羞赧還未持續下去,慕千離一句自然而然的問話,掃平了她所有的尷尬。
“哎呀,瞧我,每次一見着你就渾身輕鬆,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慕歌懊惱的拍了自己腦門一下,然後趕忙跑到慕千離身邊坐下,將查到柳貴妃身邊蕊心放噬魂散到魔醫藥箱的事情說與了慕千離聽。
慕千離聽完後,思忖了片刻,目光有些遲疑的看着慕歌。
“咱們二人之間還需顧慮什麼嗎?”慕歌不悅道。
慕千離忽的一笑,“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到,以前與柳貴妃並無交集,甚至都未曾見過,還是皇兄登基,她入住後宮後,才知道有這樣一樣寵妃……”
“所以,你想說什麼?”慕歌表情有些古怪。
慕千離頓了一頓,開口道,“以我之年紀,與柳貴妃不該有絲毫仇怨,可她卻對我下手,只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因爲歌兒你,其二,她在爲別人做事!”
慕歌聽着慕千離的分析,表情越發古怪起來,只是依舊不多言,只問道,“然後呢?”
“以我之年歲都難與柳貴妃有交集,歌兒便更加不會,所以……歌兒可有去查,柳貴妃與將軍是否……”慕千離沒有繼續說下去,可表露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慕歌深深的看了慕千離一眼,“你跟我想一處去了!也讓人去查了,只不過年份久遠,還需要點時間……”
“可歌兒今夜匆忙趕來,可是覺得另一個原因更多一些?甚至已經有了蛛絲馬跡的懷疑線索?”慕千離問道。
慕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自己不過就說了下蕊心罷了,其他什麼都還沒說呢,這慕千離怎麼又猜了個準?這人的腦子是如何長得?竟能跟自己一樣聰明?
慕歌默默把自己誇了一把後,點頭道,“你可記得當初柳貴妃假孕小產一事?”
“自然,蕭大小姐還以紙鳶設計歌兒,被歌兒識破後將計就計反將了一軍……”慕千離說着,見慕歌臉上神情很是晦澀,突然眉頭微挑,“柳貴妃是假孕,卻還能流產,若歌兒並未提前準備,這謀害龍嗣的罪名便落到了歌兒的身上,而那時候歌兒住在碧落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