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不理會他,把目光投向林老。
林老點頭,讓杏林苑的夥計擡出來一人。
只見此人有氣無力的躺在擔架之上,嘴邊還放了個銅盆,其中全是污穢嘔吐之物,而此人從被擡出來到現在,都在不停的吐。
“此患者明顯是夜間飲酒過量,傷及腸胃,我有秘方保胃健脾,服用後半日便可見效止吐!連續服用七日,藥到病除!”
鄭大夫看到這病患之時,頓時喜笑顏開,他回春堂賣的最好的便是那保胃秘藥,“此藥乃鄭某師傅精研多年而出,藥效之快堪稱奇效,小神醫你還有本事能片刻就治好他不成?”
面對鄭大夫的得意挑釁,慕歌眼中盡是玩味,並不答話,只是走上前去,讓病人仰臥躺好!
這次連銀針都不用了,修長的手指分別置於其兩側樑門穴處,中指指腹以特殊手法進行點揉,半柱香後,已經吐到脫力的病人終於止吐。
慕歌活動了下手指,對其家人囑咐,“回去熬些稀粥給他進食,近期莫要喝酒,忌辛辣!三日後便能恢復康健!”
“謝謝,謝謝神醫!謝謝神醫!”病患家人又是一陣感謝。
慕歌回身,晶亮的雙眸淡掃臉色難看的鄭大夫,“你已經輸了!”
鄭大夫臉色陰鬱,“今日算鄭某栽了!”說完甩袖就走。
慕歌朝前一步擋住他的路,“閣下準備就這麼走嗎?”
“對啊,之前有賭注的,把回春堂交出來,還得向我們公子磕頭道歉!”翠微興奮的叫囂。
“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你可知我師傅是誰?”鄭大夫目光陰沉瞪着擋在面前的慕歌。
“你這是要耍賴?”慕歌有些好笑的看着這鄭大夫。
“耍賴?什麼耍賴?你憑什麼說我耍賴?我可有跟你立字據了?”鄭大夫梗着脖子居然一副死不認賬的無賴模樣。
直接惹來一衆人的唏噓嘲諷。
就連那些之前跟他一起來找慕歌麻煩的大夫們,都覺得沒羞沒臊的慌!
慕歌也是很有些意外,這人居然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要臉?
“林老,依我看,這回春堂不要也罷,畢竟某些人人品如此低下,他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別把杏林苑給帶壞了!”慕歌並不與那鄭大夫爭辯,只是輕笑一聲提議。
林伯庸鄙夷的看了那鄭大夫一眼,而後點頭,“公子所言極是!”
慕歌斜睨了臉色已經黑出水的鄭大夫,無意在他身上多做浪費,正準備幹正事,突然回春堂那邊的藥童匆匆跑來驚慌叫道,“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臉色烏黑的鄭大夫眼睛一亮,立馬抓住那藥童叫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先生,剛剛那個病人他……他死了!”藥童急的滿頭大汗。
“誰死了?你說清楚!”鄭大夫皺眉叫道。
藥童聲音直接提高了一倍,“就是剛剛那位神醫公子醫治的嘴歪臉腫流口水的病人,他們母子回咱們回春堂拿披風,結果那病人突然倒地就死了!”
“死了?不是治好了嗎?”
“剛剛還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那神醫本根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看出了人命,都亂了起來開始議論紛紛。
鄭大夫聽着周遭的議論,小眼中爆出一抹陰狠之光陡然轉向慕歌,“好你個騙子,還敢冒充什麼神醫?如今出了人命!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說,你到底用了什麼傷天害理的法子,讓那病人看似好轉,片刻卻丟了性命?”
“病人現在在哪?”慕歌聽到那藥童的話,快步走過來詢問,根本不理會那抹黑她的鄭大夫。
鄭大夫卻步步緊逼,直接來到慕歌面前,“你還想幹什麼?都出人命了你還想耍什麼花招?大傢伙可都看到了?這人就是個騙子殺人犯,必須要把他扭送官府以命償命!還有林老,你縱容騙子行兇,與其同罪!我絕不會饒了你們的!”
“滾開!”慕歌直接一腳踹開礙眼的鄭大夫,向前一步猛的抓住藥童的衣襟,目光凌厲猶如刀刃,“說,病人現在在哪?”
“混賬!你想幹什麼?事發行兇不成?”鄭大夫被慕歌踹了一腳氣到發抖。
慕歌卻不看他,只盯着那藥童,一聲厲喝,“說!”
“還在……在回春堂內……”藥童被慕歌的氣勢所迫,結結巴巴的說出來。
慕歌丟開他,就快速往回春堂去。
其他人自然也全都跟了上去。
回春堂內,剛還一臉羞澀的少年此刻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身上裹着寬大的披風,其母親在一旁哭的肝腸寸斷。
慕歌一個健步跑過去,迅速解開少年外衣,觸摸頸動脈,同時觀察胸廓起伏,判斷心跳、呼吸情況後,不再猶豫,立即進行心肺復甦,雙手疊扣按壓時候,鄭大夫以及身後的一羣圍觀人到了。
看到慕歌的動作,鄭大夫一聲大吼,“你在幹什麼?想要毀屍滅跡不成?”
少年的母親這時也反應過來,直接就撲了過去要將慕歌推開,慕歌頭上已有些許微汗,手上頻率卻始終如一,頭也沒回直接斥了一聲,“想救你兒子就別亂動!”
少年的母親衝過去的動作猛的一怔,“我兒子還有救?真的還有救嗎?”
“人都死了也敢妄言能救活?騙子的話你也信?”鄭大夫一聲譏誚。
少年的母親卻一動不動緊緊盯着慕歌的動作。
慕歌同樣沒有理會鄭大夫,只是認真的做着心肺復甦,按壓三十次後,再次低頭傾聽,微弱的心跳起伏讓慕歌稍稍鬆了口氣。
手上卻沒有停止,自翠微那裡拿過銀針後,飛速以銀針護住心脈周圍的幾個大穴,又以飛仙針法遊走在腦後神庭穴,護住其神智大腦。
稍作喘息,集中精力,以銀針排列獨門秘法在期門穴處,最後以刀片劃開放血。
發黑的血液汩汩流出,周遭圍觀的人一個個都死死盯着慕歌的動作,無一人發出聲音。
鄭大夫看着慕歌的動作,想說點什麼,然而氣氛整個被慕歌專注的治療所帶動,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看着那發黑的血液,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