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該不會是想去請青院的先生來主持公道吧?”柳翩舞眼珠子一轉,提醒道。
青蓮女院,分蓮院和青院,慕歌她們過來都是爲了進蓮院的,而青院則屬於戒律堂一類的地方,京中的閨閣女子犯錯,一般錯處就是禁足閨中,嚴重些的大多都會送到青院來受罰,自京中特意送來的,回去後名聲都會受損一些!
而女院中的學生犯了錯也要去青院受罰,雖不會如京中特意送來的那般名聲受損,但青院內的先生卻不是好相與的。
只要進去,無論大錯小錯,都要遭罪!
“翩舞師姐說的是,如蕭師妹這般口無遮攔當衆污衊師姐的,理應送去青院,請青院的先生好好教導一番!”綠裙師姐受到啓發,頓時覺得送慕歌入青院,絕對是個好主意!
慕歌面色不善的看着柳翩舞道,“怎麼哪都有你?”
柳翩舞一臉幸災樂禍道,“蕭師妹,你這可怪不得我,是你無禮在先的,聽聞青院的先生最重規矩,你這般沒規矩,的確是該讓先生好好教導教導,我這也是爲了你好不是?”
“我無禮沒規矩?”慕歌挑眉。
綠裙師姐輕哼道,“你當衆污衊我,可不就是無禮沒規矩?我和翩舞師姐可沒有誣陷你,這麼多人都聽着呢!”
“我當衆污衊你?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這詩歌是你說的,也是你讓我釋義的吧?”慕歌揚聲問道。
綠裙師姐點頭,“是,有問題嗎?”
“什麼叫有問題嗎?這分明是有大問題!這句的意思是‘我有病,誰有藥!’你當衆讓我說出來,不就是讓我自己罵自己有病?”慕歌怒不可止的指責。
綠裙師姐當時就不淡定了!
這麼唯美浪漫的詩歌到了慕歌嘴裡,意思就是我有病,誰有藥?
慕歌話落後,不止綠裙師姐不淡定,所有人詫異過後都在琢磨慕歌那言簡意賅的釋義,越琢磨越驚恐的發現,好像還真有點那意思啊!
甚至有人默默的嘀咕出聲來,“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我半世癲狂,就是我有病,誰來執我手,便是問誰有藥?還能這麼釋義的嗎?唔……我這是腫麼了?竟覺得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啊……”
“我有個遠房的表姐,曾經特別迷這句,爲此專門花重金打聽了那位流浪詩人的狀況,聽聞他已經不再浪跡天涯了,好像娶了一個醫女……”
有人小聲跟身邊的人說道。
然而她雖然聲音不算大,但是因爲話中的意思太貼合慕歌的釋義,竟在這麼多竊竊私語中脫穎而出,成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這麼說,蕭師妹的纔是正解?”有師姐古怪的說道。
慕歌聞言緊接着說道,“對,那個詩人有病,我沒病,我那麼說只是釋義師姐給我出的題,大家可別誤會啊!”
慕歌說完還不忘衝着綠裙師姐揚眉,好似在說,你想坑我?想都別想!
那自鳴得意的樣子成功讓綠裙師姐的臉色跟她的衣裙一樣發綠起來。
是,你沒病,我有病!我閒得慌纔想出這麼句詩歌來讓你釋義!
綠裙師姐簡直又氣又懊惱!
“我無心爲難你,你若覺得這詩是在讓你難堪,我便再換一句!”綠裙師姐說完,不容慕歌反駁,張口便有說了一句,“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說完後一抹輕嗤自鼻尖飛快掠過,想過關?沒那麼容易!
慕歌抿了抿脣,面色略顯沉重,“師姐確定要我釋義這句?”
“我都說出來了,自然是要釋義的!”綠裙師姐面上淡定點頭,心下得意,剛剛胡蒙的,這次蒙不下去了吧?我讓你狂!
慕歌沉默片刻後,幽幽開口,“睡你麻痹,起來嗨!”
綠裙師姐:“???”
“麻痹何意?睡覺被迷暈了嗎?蕭師妹,你這句釋義的不夠清晰啊!”有吃瓜學姐開口道。
“……”慕歌臉色有些古怪,想了下決定還是別解釋麻痹是何意的好,有辱斯文!“嗯,那我重新釋義下,就是別睡覺了,起來玩唄!”
“噗,雖壞了意境,倒也不錯!”那師姐笑道。
綠裙師姐有些不悅的看了那笑言的師姐一眼,又對慕歌道,“蕭師妹的釋義倒是別緻,不若你再譯下這句,上瑤樓臺皆仙色,怎耐偏登極樂,墜佛入魔!”
“不作死就不會死!”慕歌悠哉的說道,目光自綠裙師姐臉上一掃而過。
綠裙師姐:“???”
還能這樣釋?她這是在警告我?還是就是覺得該這麼釋義?
綠裙師姐看着站在場中央的慕歌,分明有着絕世的容顏,可那不可一世的張狂和隨心所欲的不羈氣質卻比容貌更加奪目,任何美好的詩句到了她的嘴裡,說不出的粗鄙,卻又挑不出錯來,她突然覺得,自己要蕭慕歌釋義詩句,簡直就是在自找晦氣!
別人不懂詩句何意,都該羞愧的說不出話來,反觀蕭慕歌,她分明是什麼都不懂,但耐不住她什麼都敢說啊!
僅憑字面上聽出來的話音來解釋,自己又能說她什麼?
罷罷罷,遇見這麼個皮厚不知恥的,想讓她當衆難堪根本是不可能的,這筆帳,便先記下吧!
“可以了,你過關了!”綠裙師姐實在不願與蕭慕歌再鬧下去了,她不嫌丟臉,自己卻嫌啊,沒見旁邊那些同門都快憋不住笑岔氣了!
今日過後不定她們要如何編排自己呢!
慕歌笑嘻嘻的走到冷如蓮身邊,冷如蓮小臉激動的通紅一片,“歌兒妹妹,你快讓我擔心死了……”
“擔心什麼啊?我這不是好好的?”慕歌笑道。
冷如蓮拉着慕歌離身邊的那些個師姐們稍微遠了些,然後支支吾吾道,“歌兒,以後若非必須,你就別去譯詩文了……”
“爲何啊,我覺得我理解的很到位啊!沒見那個師姐都挑不出錯來?”慕歌表示不服氣。
冷如蓮不擅口舌,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只是小臉憋得通紅的來了句,“反正,反正你不要再譯就是了,我總歸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