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要說對不起?遇見你,是爲夫今生最大的福氣。”
話音未落,沈墨白雨點般的親吻已熱切地落下來。
自從紀青靈懷孕之後,他一直很剋制。
除了最初剛將她救出麒麟山時心存罅隙,他不知足地索取過之後,這幾個月,他要的很少。
即便要,也總是淺嘗即止。
今晚,他還是一樣。
他的神色專注,目光堅定,卻親吻得小心翼翼,彷彿她不是皮球一樣的小肥豬,而是個可愛易碎的瓷娃娃。
眼眶瞬間溼了,雙手已經輕輕撫在他的胸口,想要解開他中衣上的繫帶。
手中才抓住他的衣襟,已被沈墨白察覺,輕輕扯下,包裹在他寬厚微涼的掌心。
“墨白?”紀青靈呢喃:“我想……”
“今日還不可以,待以後……”
“我不要以後……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
嬌嗔的話語,帶着淡淡的委屈,沈墨白渾身一熱,只覺全身血液都涌進了腦子裡。
青兒說母乳餵養很重要,尤其是親生母子。
所以,月子裡,兒子都是她自己帶,自己哺乳。
而他,生怕下人們伺候得不周到,讓青兒落下什麼病根,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和兒子。
夜裡,更是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親眼見證一個母親的辛勞和偉大。
以前,沈墨白愛青兒的智慧,愛青兒的善良,愛她的正義,也愛她的百變,他以爲那就是愛了青兒的全部。
可是,親自陪她走過月子,他才知道,自己還迷戀她身上的母愛。
所以,他哪裡注意到他的青兒早已被他餵養成了小肥豬?
在沈墨白眼裡心裡,他的小女人就算是隻小肥豬,也是世上最美、最可愛的小肥豬。
對她疼愛、憐惜的同時,他也是那麼想她,那麼想要她。
白天倒也罷了,但夜裡的時間實在不好熬。
爲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幹壞事,自從和青兒圓房後就開始果睡的沈墨白,硬是將中衣重新穿上了。
此時,青兒的主動,讓他激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青兒是個醫者,她是那樣注重養生和保健。
而在兒子生下來的這一個月內,青兒的心思幾乎都落在了兒子身上,他爲此常常妒忌得渾身冒酸泡。
眼下,會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爲了他啊!
“寶貝!”又激動,又愧疚,又心疼地捧住她的臉,他用吻細細描繪她的輪廓,“謝謝你,謝謝你……”
紀青靈瞬間便聽懂了,鼻子愈發酸了,“老公!今日欠你的,待兒子出了百天,我一併還給你。
我發誓,到時候讓你做這個世上最最幸福的男人。”
“好!”將她緊緊嵌入自己懷裡,沈墨白快樂得想飛。
腦海裡只剩有一個聲音,她這麼好,這麼好……
靜靜地將紀青靈箍在懷中,讓她趴在他身上。。
她的眉宇間還有尚未褪去的感動與淚痕,這樣的她,讓沈墨白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一動不動地抱着她,瞧着她,半響,他才無聲地笑起來。
見他笑得促狹,紀青靈俏臉爆紅。
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惱羞成怒地憤憤道:“你笑什麼?”
“我笑我自己。”將她的小臉扳正,讓她的額頭抵住他的額,沈墨白一瞬不瞬地凝視紀青靈的眼睛,“青兒?我在想,你怎麼這麼好?怎麼可以這麼好?”
實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紀青靈愣了愣,眼眶微紅地在他鼻尖上印下一吻,柔聲道:“因爲,你就這麼好……”
卯時剛過,睿德殿的門便被人輕輕叩響。
鳳棲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墨白?”
“嗯!”沈墨白應了一聲。
小心翼翼地鬆開還在沉睡的紀青靈,給她蓋好被子,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沈墨白才翻身下榻,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怎麼樣?”他問。
“抓住兩個同夥!”鳳棲道:“冷夜正在審問。”
“可是我智親王府的人?”
“不是!”鳳棲肯定地搖搖頭:“智親王府現有的下人和侍衛、暗衛,都是我、冷夜和雲威親手帶出來的。
這兩個人的面孔雖和王府的兩個下人一模一樣,但我和冷夜都肯定他們不是。
許是易了容,或者是青靈說過的整容。
冷夜寅時在西院發現了兩具被剝了皮的屍體,雖辨不出模樣,但那應該纔是府上的人。”
“李代桃僵,哼!”沈墨白冷笑:“那女人可招了?”
“抵死不招。
我讓雲威按照你的吩咐,偷偷帶紫煙和紫雲去見她。
她一看到紫煙和紫雲就面色大變,居然服毒自盡了。
經肖慕驗屍,毒藥是一早就貼在咽喉裡的,只要頻繁吞嚥口水,沒有人能阻止她死亡。
不過紫煙和紫雲說,她應該是天箏長公主的心腹麻姑手下的一名死士,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組織裡都叫她變臉娘。”
“保護好紫煙和紫雲,殺了那兩個同夥!”
“殺了他們?”冷夜一愣:“我們好不容易纔沒讓他倆也像變臉娘那樣自盡,爲何不繼續審問?
只要他們張口,我們就能知道天箏長公主的下落……”
“豈有你想得那麼簡單?”沈墨白沉聲道:“他們應該不知道天箏長公主在哪裡,此事幕後還有其他人。
你們向紫煙和紫雲打聽清楚麻姑的模樣,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個人挖出來。”
“諾!”
目送鳳棲的身影隱在晨曦中,沈墨白才返回睿德殿,重新在紀青靈身邊躺下。
……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天箏長公主的臉上,天箏長公主沒有防備,一下子摔倒在地,半邊臉頰已然高高腫起。
“你敢打我?”
“你若再敢擅做主張,我就殺了你!”
“你……”
“你當沈墨白和你一樣蠢嗎?”男人貓瞳般一綠一褐兩隻眼睛微微眯起,顯得危險而又詭譎。
天箏長公主不死心道:“變臉娘乃是死士,就算被認出來,她也不會出賣我們的,她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哪裡。”
“她是不知道我們在哪裡,但麻姑知道!”
“麻姑?”天箏長公主的眼睛倏地瞪圓了,“你把麻姑……”
輕拍兩下手掌,房門被人推開,兩名黑衣人拖着一個麻袋進來。
也不看屋內的人是誰,將麻袋往地上一丟,他倆又退了出去。
麻袋口並沒有扎住,這般一丟,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咕嚕嚕滾出來,正好滾到天箏長公主的腳邊。
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天箏長公主指着頭顱驚呼:“她?她……”
“你的熟人?”
男人用腳將頭顱上亂糟糟已顯花白的頭髮撥開,登時露出一張消瘦、蒼老又猙獰不堪的臉來。
“麻姑?”天箏長公主驚呆:“你殺了麻姑?你居然殺了麻姑?”
“她的手下做事不乾淨,給我惹了大麻煩,我不殺她要殺誰?”
“可是,麻姑絕對不會出賣我們,她……”
“死人才不會出賣我們,不,是我!”不滿地看一眼天箏長公主,男人又道:“別以爲離了我你能成事,所以我奉勸你一句,莫要再輕舉妄動。
這是第一次,也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倘若你再敢瞞着我對紀青靈下手,我保證,你會是第二個麻姑。”
將鞋子上沾染的血跡在麻袋上蹭了蹭,男人轉身向門口走去。
“爲什麼?”天箏長公主不甘地叫道:“你爲什麼不讓我殺紀青靈?”
“就憑你?”男人嗤笑:“殺得了她嗎?”
“以前是沈墨白,現在是紀青靈?
你到底要護着他們多久?”
“想殺沈墨白隨便,只要你能殺得了他!”緩緩轉過身子,男人陰霾地看着天箏長公主,“但我告訴你,倘若紀青靈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