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說漏嘴了吧?沈墨白的眉頭不易察覺地挑了挑。
說來說去就是不放心肖慕,害怕有人欺負肖慕。
他沈墨白豈會那麼小心眼,攛掇着虎賁軍去欺負肖慕?
當然,要是虎賁軍的兄弟們忒有眼力界,自己去找肖慕的茬,他也是很樂意看到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無路如何也不能讓寶貝娘子知道。
掩藏好自己的情緒,沈墨白又道:“野戰軍雖是青兒一手培植出來的,但他們大多都不認識肖慕,也不知道肖慕是你哥哥。
所以,他們一定不會喜歡肖慕……”
我擦!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卓雲騰衝天翻了個大白眼。
和你這種面癱的冰雕臉相比,肖慕簡直太可愛太招人喜歡了好不好?
你丫沈墨白明明是自己不喜歡肖慕,還要誣陷到野戰軍身上,人家野戰軍現在不要太崇拜肖慕。
噢!什麼是腹黑無恥無節操,無下限啊無下限!
青靈?你要不要考慮把這個毫無廉恥的傢伙休掉,然後考慮一下咱這個鑽石王老五?
“咳咳……這個不是問題。”被沈墨白的話說的紀青靈的臉快掛不住了。
抱歉地看了一眼肖慕,她的口氣有點生硬:“無人區那一仗,肖慕已經贏得了野戰軍的心。
只要溟烈尊重肖慕,其他戰士絕對不會有任何不滿的……”
“爲夫不是這個意思,爲夫的意思是……”一咬牙,沈墨白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鬱悶:“野戰軍是你的親衛部隊,爲何要交給肖慕坐鎮?
便是坐鎮,也該青兒自己去坐鎮啊?
讓肖慕去坐鎮雲威的雲城大軍好了,雲威也很佩服肖慕,雲城將士們也一定會聽從肖慕的指揮。
最關鍵的是,野戰軍雖勇猛無敵,但數量有限。
讓肖慕跑去率領野戰軍,又是那樣一個尿不下蛋的地方,實在太不安全了。”
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過於虛僞,沈墨白欲蓋彌彰道:“爲夫就是覺得,青兒爲何非要把野戰軍的指揮權交給肖慕,自己跑去跟雲威湊一起呢?
難道,青兒是想念雲威了?”
“……”紀青靈身子一抖,滿臉踩到臭狗屎的表情。
這廝,還能不能找一個更爛一點,更弱智一點的理由?
就因爲野戰軍是她的親衛部隊,所以,肖慕連挨都不能挨?
橫豎是他看不慣肖慕,人家雲威礙着他什麼事兒了?他怎麼把雲威也扯進來一塊兒打壓了?雲威又沒有惹他?
話說,平時妖孽夫君也把肖慕當做死對頭,像防賊一樣防着肖慕。
但好像從未表現得像今日這麼明顯吧?莫名其妙就打翻醋缸,啥時候這廝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算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肖慕突然道:“青靈,就按照墨白說的辦吧!
我去與雲城大軍匯合,從南面進攻西京。”
“不行!”紀青靈面色一變:“肖慕,你不能坐鎮雲城大軍,你必須去野戰軍與溟烈匯合。”
轉頭看向沈墨白,紀青靈面上已帶着明顯的慍怒和不耐煩:“墨白?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們這次分四路大軍合圍西京國,本來以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直接圍攻就成,但爲什麼我要讓野戰軍從東北面進攻,空開北面?
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因爲北面乃是杳無人煙的死亡地帶,長年冰天雪地,風沙侵虐,只要走進去,就沒有人能夠活着出來。
因爲那裡的氣候環境最爲惡劣,所以,非常容易滋生疾病,常年瘟疫急症不斷,這就相當於給野戰軍補充了千軍萬馬。
最重要的是,我們不僅僅要切斷西京人的後路,我們還得保護好自己,給自己留退路。
萬一野戰軍的戰士們有人身染瘟病,就會需要肖慕這樣的神醫。
所以,將肖慕留在那裡最合適……”
“青兒也是神醫,咱們豈能這麼不厚道,將肖慕丟到那樣的鬼地方?
以爲夫之見,還是應該讓肖慕去南面與雲威匯合,爲夫和你一起去東北面坐鎮野戰軍。”
這廝今日怎地跟她槓上了?
斜睨他一眼,紀青靈道:“我身懷有孕,行動不便,東北面要繞過大半個西京國,難道你忍心讓我旅途奔波?
再說,你就不怕我跑到那樣惡劣的環境中,出點什麼意外?
墨白?大戰在即,不是爭風吃……”
“有爲夫陪你,絕不會讓你出意外。”沈墨白正色道:“爲夫既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無理取鬧,爲夫乃是縱觀全局,從大局出發,以大局爲重!”
“墨白?”紀青靈哭笑不得:“你怎麼這麼任性?你和我一起坐鎮野戰軍,虎賁軍怎麼辦?”
“虎賁軍有冷夜坐鎮,冷夜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不要再爭了!”肖慕突然打斷他二人,微微一笑道:“青靈?墨白說得有理。
咱們此番去坐鎮,長則半年,最短,也要一兩個月。
你有孕在身,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
墨白與你同行,乃是最穩妥的辦法。
橫豎咱們將虎賁軍夾在中間,萬一真的有什麼突變,我們哪方營救虎賁軍都來得及。
此事,就這麼定了。
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吧?”
詢問的話語,肯定、命令的口吻,半分不容拒絕。
說罷,肖慕起身,徑自掀開了帳簾。
“肖慕……”
才喚出肖慕的名字,她的手,已被沈墨白的大手握住。
懲罰性地重重一捏,下面的話,紀青靈全都吞回了肚子裡。
肖慕的身子僵了一下,脊背瞬間挺得更直。
紀青靈沒有了下文,他的腳步也沒有停下。
彷彿沒有聽見她這聲欲言又止的呼喚,肖慕直接出去了。
紀青靈怔住,沈墨白的眸中卻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鋒芒。
他夫妻二人面上表情不一,一個看起來心疼又憤怒,另一個則滿臉寒霜,不露絲毫情緒。
卓雲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輕嘆一聲,兀自追肖慕去了。
待他二人都走遠了,紀青靈才收回視線,定定地看向沈墨白。
沈墨白被她看得心虛,俯下頭就想親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夫不懂青兒在說什麼!”
“你懂!你在排擠肖慕!”
沈墨白的眼眸瞬間暗沉下去,猶如深不見底的大海,又彷彿宇宙黑洞,讓人瞧不出絲毫情緒,卻不由自主深陷進去。
足足瞧了紀青靈兩分鐘,他才冷聲道:“青兒既然已看透爲夫了,爲何總要遼撥我?
我告訴過你,我不喜肖慕。
野戰軍乃是你的近衛部隊,你連爲夫都不讓染指,卻放心大膽地交給肖慕。
青兒?在你心目中,爲夫到底是什麼?”
在你心目中,爲夫到底是什麼?
沈墨白?這是在懷疑她對他的感情?
怒火騰地一下升上來,纔要發火,卻對上他那雙深沉無邊的眸子。
心頭一震,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裡,硬生生地將紀青靈的火氣全部壓了下去。
沈墨白這樣做,難道不是因爲吃醋,而是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