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將近五點多的樣子,兩人慢慢步行到一棟新修的教學樓,外牆塗有紅棕色的油漆,一共四層樓,每一層樓都有一排排圍欄(除了一樓之外),同時每一層樓走廊盡頭的圍欄之外掛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方形花圃,上面載種着新買來的鮮花,此季節恰好是它們散發自己的芳香之際。
此時,郭梓軒慢慢把手鬆開,付浩陽頓時才得意解脫。
“你快一點,我們馬上就就到了!”郭梓軒沒等付浩陽回過神就已經拉着他的一隻手臂順直隨着自己拉扯着。
“咳咳,”付浩陽這一路一直連忙喘着氣,他明白自己低估了郭梓軒的實力,很快,來到二樓時,廊道上只回響着他們二人的慌忙腳步聲。
“你先進去!”付浩陽剛被拉到“校長辦公室”幾個字的門外,一不留神就自己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進來。
“誰?”辦公室的最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男子聲音。
付浩陽沒有回答,彷彿自己早就預料到會來校長辦公室,而站在門口的郭梓軒小心翼翼地探進來一個腦瓜,頭上冒着涔涔冷汗。
“是學生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付浩陽有些猶豫,他似語不語。
“是!”郭梓軒好不容易鼓起了自己的勇氣,這才大聲地回饋,說着,自己連忙再次牽起付浩陽的受傷的右手,直奔裡面。
“校長,我把付浩陽抓過來了。”說着,郭梓軒故意狠狠看了看一眼付浩陽,聽到這突如其來的來訪,校長瞬間轉過椅子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兩個剛剛畢業的男孩子。
站在自己的面前是一個穿着藍色有些發黑的校服的男生,身子比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人還要高一點,那強勢的眼神一直張望着。
順着他那粗糙的大手沿看過去,只見一個嘴邊彷彿有一塊烏腫的痕跡,脖子上也似乎有着剛剛掐過的痕跡,但是不太重罷了,明顯是一個已經長高變化之大的付浩陽。
“付浩陽?”校長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着他們。
“沒錯。”郭梓軒急忙地點了點頭,不敢稍微有些怠慢。
“你們找我有事嗎?”
“校長,我今天來這裡就是來揭發付浩陽的壞事的!”聽到這裡,郭梓軒的左手緊緊地握着付浩陽的右手臂,不禁有些疼痛,付浩陽站在旁邊默默忍受。
“你先把付浩陽的手臂放下吧,同學之間要和諧相處。”校長似乎看出了什麼,便也就命令郭梓軒放手,這下付浩陽才得以救住。
“可是,校長,你別看他一臉憂愁悲傷的表情,他可是幹過不少你不知道的壞事啊!”郭梓軒有些激動。
“那你說吧,我洗耳恭聽。”校長喝了一口熱茶,嘴裡細細地品味着,語氣有些嘲諷。
“你還記得那封匿名舉報信嗎?”郭梓軒說着,掏出之前搶奪過來的就U盤繼續說着“那封信是我寫的。”
“你?”校長有些驚異,要是不提還差點忘記了。
“是的,我當初親眼目睹這一切,我當時不願意主動報出自己的姓名,害怕被付浩陽發現。”
聽着郭梓軒這般話,付浩陽不禁有些疑慮和好奇。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付浩陽欺負過同學啊?”校長動了動鬍子,坐在凳子上何其悠閒。
“這個U盤裡有我存過的視頻,你把他插進電腦就可以了,那視頻是我好不容易從監控那裡拷貝過來的,你看了肯定會相信我句句實話。”說着,自己自信滿滿地交給校長那張U盤,站在原地偷偷嘲笑付浩陽。
付浩陽只是默默觀望着校長的一舉一動,到現在爲止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到一會兒,校長打開了U盤,點開裡面的視頻,認真看了起來,彷彿若有所思。
因爲電腦是背對着郭梓軒和付浩陽,所以只有校長一個人可以看到。
“怎麼樣?我郭梓軒同學是不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學生!不知道某人站在此處是怎麼想的。”不用所想,一聽便知是在說着付浩陽,付浩陽只是左耳進右耳出,沒當回事。
“郭梓軒同學對吧?”校長反問。
郭梓軒快速點了點頭,驕傲着。
“你所說的都是句句實話?”校長站起了身子,一臉嚴肅地看着郭梓軒。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郭梓軒些疑惑。
“你過來看看!這就是你所說的好事對吧?”話音剛落,郭梓軒一臉茫然來到校長身旁仔細看着電腦上的視頻,頓時間自己感到十分意外。
“不可能啊,怎麼是這個視頻?我的在哪裡?”郭梓軒試圖想切換。
“滾一邊去!你不知道這裡是校長辦公室是嗎?你還有理無緣無故地誣衊你的同學!”說着,自己被校長趕到付浩陽的身旁,自己一愣一愣的。
“這上面的視頻,全都是你一些欺負同學的事情,這是相當可恥啊!”說着,校長關閉了視頻,取出了U盤。
“校長,不是你這樣想的,我這麼做是因爲……”
“別狡辯了!在校長面前你還敢狡辯了是嗎?”校長說着重重拍打了一次桌面道,郭梓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付浩陽同學,這上面的視頻都是真實的嘛?”說着,輕輕拉着付浩陽來到旁邊。
付浩陽毫不猶豫地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你這傷是剛剛郭梓軒故意欺負你弱小是嗎?”
付浩陽再次點了點頭,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郭梓軒,不時看着地面。
“你先過去旁邊站一下吧,先等我把郭梓軒教訓完再說。”說着,自己被校長親自帶到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眼神一直躲閃着。
“現在,你在校長面前認真給我說實話,爲什麼你要進行校園暴力!”校長大聲呵斥着。
“校長,校長,我真的沒有無緣無故欺負付浩陽,是他逼我動手的。”聽着郭梓軒的解釋,校長不免有些煩悶。
“你住嘴!你滿嘴謊話,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校長用手指着郭梓軒的臉罵到“你這個學生太不像話了,你還好意思在這所學校畢業?”
“我……”
“你什麼你,你別解釋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校長坐了下來搖着手示意着他,“一個人,做錯事情,要受到懲罰你知道嗎!”
“什麼懲罰?”郭梓軒做出一種無辜的樣子。
“第一,你在學校有過和別人多吃毆打,我罰你扣處學分5分!”
這一聲下去,付浩陽也有些驚訝。
“第二,你無緣無故誣衊他人,同時還有過對他人進行校園暴力,不得不罰你在這所學校的所有一切報告!”
“爲什麼!我不是已經畢業了嗎?這有什麼用!”郭梓軒急着快要吼了出來,沒想到自己最終落成這種下場。
“我會親自告訴你初中的學校的,它關係到你的畢業證書,我沒有給你取消上重點初中的資格已經很寬容你了。”說着說着,自己慢慢喝起茶來。
“不,校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再說了,我也是無辜的!付浩陽纔是壞學生,他才應該實行這些懲罰!”郭梓軒氣憤填膺,眼圈似乎有些發紅,他又氣又哭,一直在面前指責着付浩陽的各種壞行爲。
“你夠了!你現在給我立刻滾出去!別怪我不客氣!”這吼聲如雷劍般地劃過耳旁,狠狠地戳中郭梓軒那原本勇敢的內心。
“付浩陽!”沒辦法,他不得不聽夏校長的命令,在離開那道門時,嘴裡一直默唸着付浩陽的名字,臉上流出冤枉般地淚水。
“付浩陽,”校長這一溫柔稱呼,付浩陽瞬間從剛剛的場面回過神來。
“抱歉我之前一直懷疑你。”付浩陽慢慢站了起來。
“抱歉我以前沒有幫到你什麼,我知道你內心此時很痛苦。”說着,校長嘆了嘆一口氣,“我瞭解了你家的真實情況,我真的十分愧疚我以前那麼針對你,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付浩陽沒想到校長一直在默默關注着自己,內心有絲絲波動,自己默默低下頭點頭着。
“沒事,你那學分不扣了,我扣在郭梓軒身上了,你先回家吧,再不回去你姨媽會擔心你的。”說着,校長默默撫摸着付浩陽的可憐的腦袋。
付浩陽只是看了看他一眼,一臉低沉地望着,沒有一絲絲微笑的意思,接着便點頭乖乖離開。
剛出來走到樓梯間,郭梓軒從他背後跳了出來。
“你爲什麼不和校長說話。”郭梓軒擦乾眼淚質問他。
“我不想說話。”付浩陽冷冷地回答。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郭梓軒接下話,眼神似乎有些殺氣。
付浩陽轉過身來,正面對着他。只見他一直向樓上張望着。
“你知不知道這上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新修了什麼嗎?”郭梓軒踏上新修的階梯問到。
“不知道。”付浩陽沒有心情去搭理他的好奇。
“你不打算畢業的時候去上面看個究竟嗎?以後有機會回母校恐怕再也看不到這些了,”說着,郭梓軒鼓起勇氣向上走着。
“嗯。”付浩陽不知過了多久才默默吐出一個字,接着便和郭梓軒一同來到四樓。
這一上來,就有一股白牆油漆的味道,一看就是才弄過一段時間,這一層樓什麼都沒有,只是有幾間空空如也的教室和白色未裝修的走廊,桅杆也是黑色新搭建的。
郭梓軒走到盡頭,輕輕摸了摸桅杆邊的牆壁,發現此處早已經過太陽的爆嗮已經乾涸了,接着,習慣性地坐了上去,毫不費力氣。
付浩陽則站在他面前仔細張望着周圍的環境,眼神似乎有一絲絲好奇。
“爲什麼之前你沒有在校長面前爲你自己辯護?”郭梓軒的雙手靠在兩旁的欄杆上。
“校長不是自己幫我了嗎,我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你是不是把上面的視頻都悄悄換了?”
付浩陽默默看着他:“換了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發現了。”
“不,發現的不是你的秘密,是我的秘密!”說着,郭梓軒內心似乎如一個剛剛甦醒的猛獸,想要打抱不平。
“我說過了,我會把之前你所騙我的一切都要慢慢換回來!”付浩陽不疾不徐地回答,“如果你也是爲了復仇,爲什麼沒有告訴校長我毒死了李海峰此事?”
“因爲我想留給你最後一次改邪歸正的機會。”郭梓軒純然笑着。
付浩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猶豫。
“我知道遲早我也會被你毒死,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要在這麼下去!如果這樣下去,你或許有一天,你永遠也無法挽救這一切,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郭梓軒說着,自己不禁有些激動。
“你別說了!”付浩陽大聲向他吼了一聲,“你知道嗎!我內心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我選擇相信了你!”
“相信?我們不是說好了是朋友嗎!”
“朋友?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的感情和東西來剝奪別人的歡迎,你以爲我還不知道嗎!”付浩陽有些氣憤,他無法忍受自己一直處於痛苦當中。
“就算這樣又怎麼了?你本來就是這樣的無用之才!”郭梓軒也大聲迴應了他道,語氣十分激動,“你天生就是沒有朋友,你永遠也感受不到朋友之間的友情是什麼樣的!因爲你根本就不配擁有朋友!”
話音剛落,付浩陽頓時被一股嫉妒和憤怒沖洗了大腦,激動地喊叫着:“你給我再說一遍!”
“你不配有朋友!你不配有朋友!你不配擁有朋友!”
此時,遠處的放學鈴聲響起,一氣之下,失去控制的付浩陽,毫不猶豫地用雙手用力向前推動郭梓軒。
如他所料,郭梓軒沒來得及抓穩桅杆,從頂樓被推了下去……
在另一處,有兩個教齡較長的女教師正在走向校長辦公室的路上,不遠處傳來打鈴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是在講述着一屆學生畢業離去的信息。
“你是去找一趟校長嗎?”其中一個穿着藍色高跟鞋的葉老師關心自己的朋友。
“對,我本來就是想問問下學期的安排罷了,恰好也可以幫你拿些東西,”走在旁邊的是晏老師,付浩陽的班主任。
“那邊是下課了嗎?”此時葉老師發現低年級的一些孩子揹着書包走出校門。
“好像是吧,”說着,二人慢慢地走到這棟教學樓的一樓,剛一拐彎兩人說說笑笑,下一秒準備上樓時,突然在盡頭有一個人的身影劃過。
“等下,晏老師,你看那裡怎麼有人躺在地上?”葉老師仔細一看,發現這人有點眼熟。
“什麼?不好,快去看看!”果然,二人跑到現場,發現一個人背對着躺在地上,周圍留着大片大片血,一隻袖子似乎被一個尖銳的東西劃破了。
“快打120!不然沒救了!”晏老師趕忙呼喊着,葉老師快速地拿出手機直接打起120來,頓時,兩人的臉色顯得格外慌張害怕。
此時,付浩陽從外面伸回自己的腦袋,看着自己的雙手,身體有些顫抖,他不相信自己剛剛做的一切,眼神頓時顯露出一種恐懼後悔的意思。
聽到下面有人在呼喊,下意識地趕忙下樓逃離這裡,同時內心一直焦慮不安和惶恐,他只想現在逃命,不想被任何一個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