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馬廣成等人又怎麼允許路星河逃脫呢?
“廢話少說了,趕快去吧!”
路星河幾乎當場落淚,好在此時溫言開口了,他擡手輕撫着肖鳶的眉眼,低低道:“讓我來吧……”
路星河當場落淚的心都有了:“閣下!”
溫言眼中盡是溫柔,不錯須臾凝視着肖鳶:“好嗎?將你交在被人手中,我不放心。”
肖鳶被溫言的執着和深情感動了,頷首道:“好,我相信你。”
如果連你也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上可還有人能信任呢?
溫言笑了,一改以往的慵懶隨意,笑得宛若孩童般純然欣喜。
他垂眸在肖鳶眼瞼上輕輕一吻,拿出一枚丹藥喂入肖鳶口中,輕哄道:“這丹藥能暫時麻痹你的五感,等等就不會痛苦了,我捨不得你痛苦,乖乖吃了好嗎?”
肖鳶輕輕點頭,毫不懷疑地吞了丹藥。
溫言又去淨了手做了準備,將馬廣成等人都請到了院外,此人無一人懷疑溫言,等他重回軟榻旁時,肖鳶身上的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
肖鳶渾身無法動彈,意識卻非常地清醒,她張了張嘴,無法發出一個音節,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
此時的她彷彿全然石化了般,只能僵硬地躺在榻上,任人魚肉。
一股惶恐爬上肖鳶的心頭,又被她壓了下去。
她在幹什麼?她爲什麼會怕?
這可是溫言啊,是她最愛的、也最愛她的男人,除了他,世上再也沒有人值得信任了,她怕什麼呢?
只要全身心地投入,去相信他就好了。
溫言慢慢走到她身前蹲下,逆着光讓肖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此時的溫言是無比陌生的!
他的眼神很冷很冷,若鑲嵌在永恆夜幕裡的寒星,冷得錐心刺骨。
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柄寒芒湛湛的曲形利器,那形狀非常奇怪……就好像……好像專門爲了挖眼而定製的!
——溫言,你怎麼了?這是什麼東西?
因爲無法說話、無法動彈、無法喊叫,肖鳶只能用眼神去問溫言,溫言盯着她看着,突然笑了,那聲音一如既往的低醇柔和。
不,應該是肖鳶從沒聽過的溫柔……
“別怕,我來救你了。”
救?!
你要救誰!!!
尖銳的刺痛劃破肖鳶的皮膚,前所未有的強烈,疼痛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從四面八方涌向她,恨恨撕裂她的血肉,將她的眼睛挖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種疼痛,連靈魂都在戰慄!!!
冷汗將她全然浸透頭,她用完好的眼睛死死盯着溫言,他竟然緩緩低下了頭,虔誠地、激動地、滿含淚光地在那一顆血淋淋的眼球上落下一吻。
肖鳶渾身都在發冷……
這股冷意甚至蓋過了劇烈的、無垠的疼痛!
這種眼神、這種愛慕、這種眷戀……原來……原來溫言所愛的人從來都不是她,他只是愛她的眼睛,愛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