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兩人就這樣互相僵持住了,粉衣娘子一時也傷不到凌晨,凌晨一時也拿不到鬼劍,而且不知道怎麼的,凌晨自從進了這個陣法裡來了以後,仙識竟然放不到體外去了!
這樣一來,凌晨竟也沒有讓鬼劍自己飛回來了。
但凌晨不停的挨着粉衣娘子的腿踹,越來感覺越不爽,不過他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破解眼前的困局,情急之下便向粉衣娘子連連出拳,不過凌晨從沒練過拳法,這拳法實在是太也稀鬆平常,接連錘了幾十拳,竟連粉衣娘子的半個衣角都摸不着。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這時,凌晨心中開始暗暗着急起來,因爲一直維持着一氣護體的光罩的緣故,自己體內的仙力竟已經快被消耗沒了,如果沒有了一氣護體的保護,自己恐怕馬上就會被粉衣娘子的柳葉刀砍成肉醬!這回可這可怎麼辦?
凌晨雖說心中焦急,但並沒有在臉上露出來,不過粉衣娘子的臉上這時竟露出了大爲焦急的神色,看那樣子她竟比凌晨還急,她在不停的揮刀砍向凌晨的時候,頻頻的扭頭向旁邊看去,似乎那裡正有什麼對她來說極爲不妙的事情在發生一樣。
凌晨看到粉衣娘子一臉焦急的神色,心中一動,順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見粉衣娘子總是會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那個和尚看去。
這一看果然看出了名堂,凌晨一開始看到那個和尚的時候,和尚胸部以下的皮膚全都是粉紅色的,而現在不知倒底是怎麼的,那粉紅色現在居然退到了膝蓋之處了,其他的地方都已經變回了正常的膚色,而且,那粉紅色還在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慢慢地向膝蓋下面退去。
凌晨心中暗暗的估量了一下那粉色下降的速度,心中暗味道,看來用不了小半個時辰,這粉紅色就會從這和尚的身上徹底的消失了!
凌晨想到這裡,慢慢的放下了心來,現在仙內的仙力完全足夠撐到和尚身上的粉色消失。
這時,粉衣娘子臉上的焦急之色卻越來越甚,最後,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身影向後一退,雙腳站在了鬼劍之上,問道:“這和尚給了你什麼好處?只要你現在站在這裡不要動,去不打擾我,我什麼好處都能給你,那怕是讓我以後天天陪着你都沒有問題,陪多久都行,你看可以嗎?我的好弟弟……”
粉衣娘子這幾句話說的可憐巴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幾乎隨時要掉下淚來,整個人更是配合着這句話做可憐楚楚狀,要說這女人還當真是裝什麼像什麼,一雙大眼虔誠的看着眼前一絲不掛的凌晨。
凌晨的心竟被粉衣娘子這幾句話說的馬上就軟了下來,但當他突地又想到剛剛對方好幾次都差點弄死自己時,心腸馬上又硬了起來,皺着眉頭抖了抖肩膀,問道:“十二歲的孩子,需要女人嗎?”
粉衣娘子竟然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需要啊,好弟弟,任何年紀的男人都是需要女人的,而且姐姐我看你也根本就不是十二歲的,你其實早已經是個男人了,是麼?”
凌晨徹底的無語了,剛想回答,耳中就聽到一聲低沉的佛號:“善哉,善哉。”
粉衣娘子和凌晨聽到這話,全都怔了一怔,轉頭看去,只見那個雙目緊閉的和尚這時已經睜開了雙眼,和尚的這雙眼睛甚是奇特,雖然凌晨離的極遠,但卻感覺這雙眼睛離的自己很近,這雙眼睛裡不包含半分人的感情,向這眼睛裡望去的時候,只覺得這雙眼睛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這鏡子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倒影了進去。
那和尚雙手姿勢一變,怒喝道:“趁吾入定,竟來壞吾色身,還敢布這等幻陣!”
和尚隨即把雙眼一閉,嘴巴猛的一張,一股巨大的音波陡地從和尚的嘴裡傳了出來,這股音波越變越大,凡是觸到這股音波一切物事馬上都潰散了開來。
凌晨只覺得眼前一陣飆風颳過,連忙緊閉雙眼,又伸手遮住了臉,身上一氣護體的光罩也登時立刻增到了一尺厚,這才感覺好了一點。
足足過了十多秒鐘,周圍的一切才安靜下來。
凌晨睜眼一看,周圍的女人和粉色霧氣等等東西已經全都不見了,自己又回到了剛剛和路雲聊天的那個竹樓裡面,自己的衣服和鬼劍也正在不遠處的地板上放着。
凌晨登時一喜,不管其他,連忙跑了過去穿上了衣服,又把鬼劍掛回了腰間,這纔打量起周圍的情形來。
和尚依舊緊閉雙眼,雙手也變回了一開始的那個奇怪的手勢,又坐在那裡依舊一動也不動了。
這時,遠處傳來了粉衣娘子的呻吟之聲,似乎是剛剛在那音波里受了傷。
粉衣娘子一呻吟,極遠處的地析上突然站起了一個人來,這個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正是路飛的哥哥路雲,這路雲一站起身來,不顧自己,趕忙去扶在地上掙扎的粉衣娘子。
而且這路雲還關心地問道:“娘娘,你沒事吧?”
粉衣娘子勉強坐起了身子,冷冷的向路雲道:“不許碰我,去給我拿衣服來!”
原來她剛剛被那音波一吹,身上的白紗早已被吹的不見了,現在身上正一絲不掛。
這時坐着的那個和尚突然道:“把我的袈裟和僧衣也拿來。”
路雲的腳步猛地一頓,手握劍柄,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這和尚和在和尚不遠處的凌晨。
粉衣娘子這時卻命令道:“路雲,聽大師的吩咐。”
路雲這才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粉衣娘子用雙手擋着胸,苦笑道:“任我絞盡腦汁的費了萬般的力氣,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唉……”
和尚淡淡地道:“你這陣法既然名爲粉衣骷髏,你更應知生死之道,所謂紅顏轉瞬成枯骨,六慾皆爲鏡花水月,自己更應該放下一切,常研佛法,時悟常思,哪此才能見心明性,得大智慧,證菩提果,這纔是正途啊!”
凌晨聽了這一大串話,只覺得挺有道理的,卻不這些話倒底在說什麼,聽得一頭霧水。
粉衣娘子卻惱怒地說道:“我纔不管什麼是正途,我好不容易纔從測顏珠那裡求了這個法來,沒想到被這該死的小子給壞了好事,如今你已脫身出來,我自然拿你再也無可奈何了,你這和尚本事通天,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吧,絮絮叨叨的好煩人!”
和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凌晨嘿了一聲,說道:“你這強盜頭果然不講理,做事不擇手段也就罷了,算計了別人,自己還一副十分有理的模樣,真是欠抽,你剛剛差點把我給弄死在裡面,我就來替大師教訓教訓你。”
和尚阻道:“凌施主不必動手,這是我自有的劫難,也是我的緣法,何必惱怒?”
這時,路雲把衣服拿了過來,他把粉衣娘子的衣服先遞給了粉衣娘子,才又過來把僧衣放到了和尚的跟前,他隨即又怨毒地掃了凌晨一眼。
凌晨自然不懼,也瞪大了雙眼回看路雲,臉上露出一副‘不服我們就來單挑’的表情。
粉衣娘子穿好了衣服,說道:“我在大寨恭候大駕,哼!”說完這話,她氣憤憤地走了。
和尚也穿好了僧衣,轉臉向凌晨問道:“凌施主,夙夜公子一向可好啊?”
凌晨乍聽這話,暗暗的吃驚了,這和尚知道自己姓凌也就罷了,怎麼還知道自己跟清夙夜認識?莫非是夙夜兄告訴他的?
和尚微笑道:“佛家有一項神通,叫做他心通,我略習得一點,所以知道一點你的事,和尚的法號叫做:妙盡。”
凌晨雙眼一亮:“你就是妙盡和尚?啊……不對,您就是妙盡大師?”
和尚卻微微地搖了搖頭:“和尚便是大師,大師就是和尚,凌施主喜歡怎樣便怎樣,不用拘泥。”
凌晨有些沉吟,說道:“這個……好,妙盡大師,我找你有事要問。”
妙盡和尚道:“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們邊走邊說。”
凌晨只覺得這妙盡好厲害,自己心中所想竟然也能知道,依言跟着妙盡和尚向屋外走去。
這粉衣娘子似乎是給路家寨裡的人下了命令,路家寨裡的衆人見了凌晨這個小孩和妙盡這個和尚竟然並不過來相詢,只是遠遠地對着他倆指指點點,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兩人走了一段路,妙盡突地說道:“你這離魂症我治不好。”
凌晨心中一沉,問道:“連大師這麼大的能耐也治不好麼?不知那清風道人能不能治好?他莫非也治不好?”
妙盡和尚沉吟了一下才道:“你這……你這不是離魂症,確切的來說,你這應該叫做封魂症,你身上下封魂症的這個手段十分玄奧,在微妙之處甚至比佛門手段還要精深幾分,清風……清風恐怕也無能爲力啊,因爲這也不是道門的手段。”
凌晨徹徹底底的無奈了,問道:“這什麼封魂症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我只能去找那柔玉要那測顏珠了麼?”
妙盡微微一搖頭,用手向天上一指,神秘的說道:“測顏珠恐怕也不行,你這機緣只在上面。”
凌晨擡頭來看了看天空,只見天上月牙彎彎,繁星點點,跟平時相比並沒有什麼異樣。
“上面有什麼?爲什麼在上面?”凌晨很是不明白。
“這……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到時你自然就會明白的。”和尚也是望了望天上,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地告訴了凌晨一個莫名的答案。
凌晨嘆了一口氣,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放下不去想了。
“你中的這五色谷氣我倒是有一些辦法。”妙盡和尚看了凌晨一眼,說出了讓凌晨心中大喜的話來。
“大師能治好這五色谷氣?”凌晨一聽自己還能變回大人,心中狂喜。
“治好倒是不敢說,真正的能不能治好要看你的造化了,其實天下中了這五色谷氣的人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的,但你居然活了下來,這說明你身有大氣運啊!”妙盡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凌晨。
“還請妙盡大師幫我!”凌晨見妙盡剛說了能治卻又馬上說治不好,心中有些忐忑,直接開門見山的要求了起來。
“嗯,凌施主且放心,我自然會盡力而爲的。”妙盡立刻給凌晨吃了定心丸,自信地打着包票。
“嗯,多謝大師,對了,妙盡大師怎麼會在這裡呢?夙夜兄可是去別處找你了。”凌晨聽了妙盡的保證,心裡一鬆,又好奇地問起了妙盡和尚的經歷來。
“這就說來話長了,是因爲那個測顏珠給粉衣娘子出的這個主意,和尚纔會到了這裡的。”妙盡和尚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看凌施主印堂發黑,正是多災多難之兆,若不小心,將有大禍啊!”妙盡和尚眼中精光一閃,很突然地說出了嚇了凌晨一跳的話來。
凌晨被這和尚說的話給震了一震,畢竟自己前不久才應了卦像死了一回,幸好清夙夜出手,這才活了回來,如今對於這種話可是相當的敏感,連忙追問道:“真的?清風道人也這麼說過我,結果後來還真的應驗了,如今大師居然也說這種話,我沒得罪誰呀,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