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說着抱着哥舒婉落在了赤宵背上,一夾馬腹,向落落山那裡馳去。
赤宵奔馳速度之快,如電馳風掣,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已奔到了那塊大石之旁。
凌晨笑道:“婉兒,你在石下等我,我上落落山上去看看。”
哥舒婉大不樂意,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凌晨輕輕的颳了刮哥舒婉的鼻子,輕笑道:“好,我們不論去那裡,都絕不分開,就連廁所也要一塊上。”
哥舒婉伸手輕輕地打了凌晨一拳,儘管她輕輕一躍,便能躍下馬來,但她很舒服的享受着凌晨給她的特權,坐馬上一動不動,任由凌晨輕輕把她從馬上抱了下來。
她摟着凌晨的脖子道:“來,抱着你老婆到落落山上看看。”
凌晨正色道:“是,老婆大人,小人……”他這話沒說完,再也憋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舒婉亦不禁哈哈大笑,揮着拳頭在凌晨身上亂打,當然,她打的很輕,她笑道:“走吧,快走,你這隻公蝴蝶……”
凌晨側身對赤宵吩咐道:“在這裡乖乖的,我一會就回來。”
赤宵的那張大長臉登時親暱的湊了過來,在凌晨身上蹭了幾蹭,隨即緩步向周圍走去。
凌晨起身一躍,極快地向落落山上攀了上去。
這落落山果然是一塊青色的大石頭,並不如何陡峭,凌晨輕而易舉的已躍了上去,石頭上面極爲平緩,凌晨大步向石頭西部的邊緣處走去。
行不片刻,已到了落落山的最西邊。
凌晨和哥舒婉一齊向下望去。
這一望之下,哥舒婉那張美麗的臉龐登時嚇的煞白,而凌晨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
只見落落山西面極爲突兀的筆直凹了下去,高度就算是沒有一千丈,也足有一百多丈,凌晨腳下的懸崖的石壁十分光滑,那情形就好像是你本來走在平平坦坦的大路上,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深一百多丈的大深坑一般,要多突兀有多突兀,如果一個不留神,沒準還真得摔下去。
凌晨左手半攬着哥舒婉,右手拍着胸口道:“嚇死我了,幸好我會飛,就算是掉下去也沒事。”
哥舒婉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幾步,道:“落落山,名不虛全。”
凌晨定了定神,凝目向下看去,暗想:“想必當日風寒之便是站在這裡向下望的吧?神之墓地四個大字?怎地沒有?”
他舉目四望,看了大半晌,只見下面的地面平平的,全是十分光滑的青色岩石,半個字也沒有。
凌晨眉頭微皺,暗忖:“莫非風寒之騙我?”
他有些懷疑的思量了半晌,又暗自否定道:“不會,他沒有理由騙我的,莫非是時間不對?咦……”
凌晨突地想到十分重要的一點,風寒之乃是殺戮神殿裡殺榜上實力第二的殺手,爲什麼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落落山上來?嗯……他是聽戮力的命令來的,這麼說當時殺戮神殿的那些殺手都在這附近,他們是殺手,不是旅遊者,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凌晨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這事定然不同尋常,肯定跟戮力有關係。
凌晨思量不透,又等了半晌,風寒之所說的神之墓地四個字仍舊沒有出現。
哥舒婉見凌晨臉色變幻不定,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手,伸出手來輕輕的把凌晨眉心的褶皺撫平了,問道:“怎麼啦?”
凌晨道:“這事有點古怪,這……”
凌晨一句話未說完,遠處突地響起了一連串的炸雷。
雷聲極響,直有撼動天地之勢,整座落落山都這炸雷給撼的震動了起來。
凌晨臉色又是一變,凝目向西方望去,只見天邊遠處,正有一大塊耀眼之極的雲彩閃閃發光,雲彩邊緣處則有萬道銀亮瘋狂的亂舞,如同一隻巨大的怪物瘋狂的揮舞着它的萬千觸手一般!
凌晨看了半晌,驚道:“那……那一大片全是雷?這是一塊雷雲!!!好厲害的雷雲!!!”
哥舒婉亦是臉色凝重,道:“那裡莫非便是傳說中的地獄之門麼?聽說地獄之門附近時時會有天雷,天風,風暴,地火四大天災肆虐,這話果然不假,既然四大天災已現其一,其他的……”
哥舒婉話音未落,南邊天際處的天空中突地雲聲隆隆作響,眨眼間便烏雲密佈,把南面的天空盡數都遮住了!
烏雲越聚越濃,越聚越黑,隨即從這一大片的烏雲下面伸出無數條旋轉的黑氣,向地面上壓去。
烏雲下伸出來的觸角一接觸到地面,那片地面立刻飛沙走石,如同一塊脆弱的薄餅一般,咔啦啦的直碎裂了開來,一大堆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的石塊隨着烏雲旋轉着衝進了天空中那黑壓壓的烏雲中,那景像比世界末日還要駭人!
就連離這黑壓壓的烏雲極遠的落落山都開始猛烈的震動了起來。
凌晨連忙抱起了哥舒婉,在離地三尺的地方漂浮着,這才免了震動之苦。
凌晨苦笑道:“這便是四大天災的風暴吧?想來剩下的兩上天風和地火亦不遠了!”
果然,凌晨說完這話沒多久,落落山的下邊平地捲起一股紫氣,這股紫氣如同一個大陀螺一般,瘋狂的旋轉起來,越轉範圍越大,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片紫雲已經跟西方天際的天雷和南方的極遠處的那片黑色烏雲連在了一起!
好在這片紫雲在擴散到落落山的懸崖邊上時,便不再向凌晨這裡擴散,只是不停的跟懸崖摩擦,發出一聲聲尖銳詭異的怪聲。
凌晨道:“怪不得懸崖這麼光滑呢,原來是這天風給磨的!”
而這時北方的天際蹦的響了起來。
這聲音比天雷和風暴都響的多,震的凌晨和哥舒婉的耳朵嗡嗡作響,半晌都什麼也聽不見。
而北方天際處此時有一道通紅的大粗火柱如同一條條火龍一般,從地面下直鑽出來,通天而去,憤怒的向天空咆哮,而隨着這火柱冒出來的道道濃煙都向紫雲裡鑽去。
凌晨道:“這便是地火了吧?唉……大陸上如果四處都是這四大天災,人類確實沒辦法生存!”
哥舒婉看着眼前這毀天滅地的驚人景像,道:“世界真是無奇不有,沒見過這等景像,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四大天災這般驚人!”
凌晨點頭道:“是啊,我的結拜兄弟清夙夜曾經說過:人力總有時窮,自然的力量卻是無窮無盡的,人力是不足以抗衡大自然的力量的。”
哥舒婉摟着凌晨,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口,問道:“不要管什麼自然不自然了,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我們的眼就算不瞎,耳朵就算不被震聾,那也好不到那兒去。”
凌晨點頭,道:“再等等吧,我要找的東西還未出現,也許等四大天災一完,它就出現了呢。”
哥舒婉有些不痛快,道:“你要找什麼東西呀?我覺着我肚子裡已經有了呢,老在這種地方待着,對他(她)可不好!”
凌晨有些茫然問道:“肚子裡有了?對他不好?”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懷孕了?”
哥舒婉點頭道:“是啊,這兩天我總有些心神不寧,思來想去,應該是懷上了你的孩子吧,嘻……”
凌晨心中暗想:“這是絕不可能的,原木船說過,我的身體沒改造好,有兩大缺陷,第一個是會莫名其妙的勾引靠近的女子,另一個則是不會有後代,就算是我們兩個再怎麼努力,你也不會懷上孩子的,唉……”他凝目望着懷裡的哥舒婉,見她滿臉都是希冀的模樣,甚至有些幸福地偷偷地摸着小肚子,心中一嘆,暗想:“我何必如此殘酷的告訴她真像呢?能讓她高興便讓她高興一下吧。”
凌晨笑道:“嗯,也許吧,我們應該找個大夫看一下才好。”
哥舒婉亦點了點頭,深深地在凌晨的脣上吻了一口,這一吻時間十分之長,過了許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了開來,哥舒婉因爲缺氧的緣故,臉色微微有些泛紅,真顯得她的面容嬌豔無比,她笑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雖然很開心,但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厭倦,而且你如果將來有什麼事要暫時離開我,我那時一定會覺得很孤獨,如果我生一個小凌晨下來,肯定會很有趣,而你如果有什麼事要辦時,我也就不會覺得孤獨啦,你說好不好?”
凌晨知道,哥舒婉雖然這麼說,其實是怕自己難以從亡妻的陰影中走出來,因爲自己有時候深夜嘆氣,她難免偶爾聽到,所以她便想生個孩子,一來沖淡自己的傷感之情,二來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孩子自然便會栓住自己的心,自己那時心中掛念孩子,自不會再輕易去找戮力和創世神報仇尋死了。
哥舒婉一向對凌晨毫不隱瞞任何心事,她的想法凌晨早已猜的清清楚楚,只是哥舒婉不知道凌晨的身體有問題,還以爲懷上了凌晨的孩子,這事倒讓凌晨對哥舒婉頗有點愧疚之意。
他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你絕不會孤獨的,永遠都不會覺得孤獨,因爲我不論去辦什麼事,一定給跟你一起去的!”
哥舒婉咯咯笑道:“真的?好老公,我……”
哥舒婉話未說完,哥舒婉的四肢陡地被一條黑色的繩子捆住了,繩上一股大力涌到,陡地把哥舒婉從毫無防備的凌晨的懷裡拽走了!
凌晨吃了一驚,但他反應極快,馬上腳下一動,便想追過去,但他只邁了一步,便立刻停了下來!
因爲此時正有一把亮如清水,長一尺左右的鋒利無匹的匕首架在哥舒婉的脖子上,凌晨剛一動,匕首的刀刃已緊緊地貼在了哥舒婉的細勁上。
凌晨一見這種情況,那裡還敢動半步?他急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衝着我來,不關婉兒的事,你快放了她,快放了她!”
哥舒婉此時四肢被怪異的黑色繩子捆着,雙眼被一塊奇異的黑布矇住了,而且此時正有一雙蒼白修長的手指正緊緊的捂她的嘴上。
她雖然武術和幻術十分了得,竟在瞬間就被治的一動也不能動,空有一身神通,半絲半毫也施展不出來。
一條修長的黑色身形變變地從哥舒婉的身後浮現了出來,她的雙眼滿含殺氣,正緊緊地盯在凌晨的身上。
凌晨一見這人的模樣,失聲驚道:“尤異兒?”
尤異笑冷笑了一聲,道:“每個人都是孤孤單單的出生在這世界上,又孤孤單單的長大,最後又孤孤單單地死去,人活着的時候,有那一刻不是孤獨的?人死去以後,有那一時不是獨自一個人?你卻說什麼永遠都不會孤獨,這話跟放屁有什以區別?”
凌晨連連擺手道:“是,是,是,你說的極對,你說的對極了,你……你把匕首拿遠一點,你快把婉兒放了,有什麼事衝着我來,這事跟她無關,你不就是想殺我麼?我成全你,如何?我不還手,你快放了她吧,好麼?”凌晨說到後來,語氣裡大有乞求之意。
尤異兒嘿嘿的冷笑了一聲,道:“今天我的敵人是她,你自然有你的對手!”
凌晨最恐懼的事情突然發生,心神大亂,現在他只希望尤異兒快放了哥舒婉,尤異兒在說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