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葉深飛快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迅速將自己的腦袋轉了過去,可是這下紅透了的耳根就暴露了出來。
蘇顏諾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只能張張嘴。
“cut!”導演叫了一聲,“表現很好!大家休息吧!”
在休息的時候,謝昭陽立刻跑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慮。
“葉深怎麼了?”
葉深現在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好,尤其是在表演的時候,他們看着都有些心驚膽戰的,蘇顏諾擡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人,一顆心直往下沉。
“你知道京劇業內有一句行話……叫‘不瘋魔不成活’嗎?”
“啊?”謝昭陽一臉茫然,蘇顏諾接着解釋道:“其實這句話本來指的是一種敬業精神,更深一步,‘不瘋魔不成活’指的是一種境界,一種極其癡迷的境界,無論是對戲還是對人還是對事物都具有一種深深的迷戀,這種迷戀讓人深陷其中,如癡如醉,忘我的全身心的付出。”
“古往今來的藝術大師、科學巨人或者是諸如此類能成大作爲的人,不缺乏瘋魔之輩。”
這六個字相當於一個秘籍了,比“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還要有用,能滲透的人自然可以成就出一番事業,甚至是成爲這個領域的佼佼者,知識與此相對的,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比如說程蝶衣,他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葉深也會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直到回到了房間,蘇顏諾的心還是沉甸甸的,根本輕快不起來。哪個男人現金是什麼情況她已經無暇顧及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這些天雖然一直都很安靜,可是這些天她還是餓得很快,似乎也是在抱怨他的父親爲什麼不在他的身邊吧?
“如果沒有遇見你~”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夏天嚇了一跳,隨即立刻握住了自己的手機。猶豫自己上去得最遲,現場的幾個化妝師都在其他地方忙,她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連上的表情一臉變了數次才緩過神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對着那邊的人說了一聲:“我出去接個電話。”
其實主角在劇組裡的人緣還是很可以的,雖然她並不是那種逢人就笑的性格,可是因爲唐烽的原因大家都對他很是照顧,這讓很多人都在暗地裡感嘆“同人不同命”。
當然,其他人的感嘆和他是沒什麼關係的,她立刻到走廊上去接了電話。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顏諾完全就是放鬆的,因爲那話那頭的是她的丈夫,她最愛的人。
可是對面久久沒有反應,蘇顏諾愣了愣,看看手機,通話仍在繼續,而上面的名字還是荊白——從荊白那邊來的電話,一般都是丈夫的。
可是那頭還是寂靜無聲,蘇顏諾挑眉,隨後想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
“明先生……”
果不其然,對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低笑,低低沉沉帶着磁性。
“初次通話,唐夫人。”
“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現在自己的前面有一塊鏡子的話,蘇顏諾一定能發現,自己的臉已經擺成了一塊衛生紙的顏色。
“其實也沒什麼……”
男人的聲音很是低沉,像是入了魔怔一般。
夏天自然知道那個人是誰,雖然她一次都沒和這個人見過面,可是已經在唐烽的話語裡聽到他的名字不止一兩次了。
“我想說的是,唐夫人,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男人就在電話那頭用自己低沉磁性的聲音輕柔說道,蘇顏諾想了又想,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對方來屈尊和自己通話的地步,甚至還用了“交易”這樣一個比較公證的詞彙…——
很顯然,對方圖謀的可能不僅僅是一點點。
她也是知道的,這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麼。
他的所作所爲令人髮指,而也正是因爲他的作爲,所以才導致現在唐烽這麼忙碌,所以對於這個人,蘇顏諾也是一點都喜愛不起來。
“你有什麼事情嗎?”蘇顏諾這麼問出口的時候,還是覺得很無助,畢竟自己的身邊沒有唐烽給她撐腰,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堅強了。
就目前來看,明西臣已經完全站在了高低,而且根本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滿手都是自己的優勢和號牌,只要隨隨便便打出衣服就能完全勝利。
現在,那個人也慢慢展露出自己的半個面目,拿捏着一切事態的發展,而且還帶着勝券在握的姿態將人帶到了另一個地方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可以說,這個人才是心悸最爲深沉的一個。
“我說了,只是一場交易而已。”男人低笑着,一點都沒有在唐烽面前的怯懦不安,聽起來似乎很是心機深沉。
爲什麼他用的是荊白的電話?
很快謎底就揭曉了,明西臣輕聲說道:“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幫我去做,而作爲交換,我會告訴你現在荊白的情況。”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明知道自己好死了,還不能讓對方好好過,勝利的果實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吃下去的。
“我需要唐烽的力量,所以我需要一個更大的把柄。”明西臣說道,“而你就是那個更大的把柄。”
唐烽現在一定是很冷靜的,而他現在已經是很冷靜的了,可以說如果不是他的話,現在買早就已經死在那裡了也不一定。
畢竟自己實在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實在沒辦法和那些天之驕子們互相爭鬥,蒽醌出哦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也許早就已經走向了一條很是不堪的道路。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我要聽一下荊白的聲音。”蘇顏諾嘆了口氣說道,明西臣沉默了一下,微笑。“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聽比較好。”
“爲什麼?”蘇顏諾一愣,接着就聽到壓抑的一聲男聲,聽起來像是哭泣,又像是在嘶吼,蘇顏諾的臉頓時就變得蒼白。
她又不是雛兒了,自然懂這個是什麼聲音……可是爲什麼會是他?
他幾乎是立刻顫抖了一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而男人還在施施然說道:“怎麼樣,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