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他心中驚訝,他印象裡,當初他走的時候,可是給他留下了不少的資產啊。
“誰啊,這麼沒禮貌,不知道敲門嗎,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還是那般熟悉。
身影卻依舊趴在桌子上,帶着老花鏡在看着報紙,沒有擡頭。
“劉叔。”夏秋輕輕叫了一句,聲音中絲絲愧疚,這個曾經一手幫他奠定了商業帝國基礎的老人,五年後,竟然在這裡做保安,他有些無法接受。
以他的才能,應該不難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吧,這到底是爲什麼啊,想到幾個最後可能的可能,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凌厲。
“你是?”那身影終於擡起了頭,看着他,也是一陣的驚愕。
“夏秋?”他遲疑的說道,似乎有些不敢確定,是啊,作爲曾經夏秋的第一管家,他最清楚這個年輕人的家產,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出現的。
就算是所有產業全部破產了,都不可能,他知道那個年輕人的手段,絕對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因爲他本身,也不簡單。
“是我,劉叔。”夏秋嘆了口氣說道,走到他身旁,壓住他顫抖着想要站起來的身體,拉了一個椅子坐在他對面。
“告訴我,爲什麼。”夏秋的眼睛裡帶着一絲冰冷,一股森然的冷峻氣息在他身上散發開來,他相信眼前這個人此時應該認出來他了。
沒錯,這個人就是劉天生,曾經一手幫助夏秋建立起金色投資公司,組建金色集團,總攬小小典當行,被人稱爲夏秋的第一管家的劉天生。
那個曾經在商界叱吒風雲,連國內的一些世家巨頭都讚賞不已的劉天生,現在,卻在這裡當了一個宿舍管理員。
夏秋看的分明,他的頭髮已經開始花白,如果他沒有記錯,劉天生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六十二歲了。
想到這裡,夏秋的心中刺痛。
“呵呵,這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啊,落魄了就是落魄了,只是你,不應該來這裡纔對啊,絕對不應該。”劉天生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報紙,把老花鏡摘了下來,臉上帶着澀澀的苦笑說道。
“我當初給你留下了小小典當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和豐收超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那兩家公司現在的業績,就算是你什麼也不做一天只拿分紅,每年也應該最少能有幾個億的收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是誰幹的。”夏秋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恨意,看着劉天生的臉,目光灼人。
“呵呵,看來你也是被他們給陰了啊。”劉天生嘆了口氣,才緩緩的拉開了話閘。
“當初,你的確是把那些股份都移交給了我,我也切實的拿到了,甚至,我還拿了一年的分紅,十二億六千萬華夏幣,當時的我,很開心啊,知道你沒有忘了我這個老人,但是,事情也就這個時候,完全的變了,幾乎是一夜之間,天黑了,一切都變了,完全變了。”
劉天生說着,身體不住的顫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恨的事情,兩隻有點渾濁的眼睛裡猛的綻放出懾人的光芒。
“雲天空那個不要臉的,竟然集合了股東會,用公司法壓制我,硬生生的逼着我放棄了豐收超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按照當時豐收超市的總價,一次性給我支付了一百二十億華夏幣,也算是一筆鉅額資產了,而且當時小小典當行這邊的生意也相當不錯,我也挺開心,感覺這個結局也挺好,一百多億,我這輩子就剩下那麼二三十年了,足夠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從這一天開始,麻煩就漸漸的來了。”
劉天生說着,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眼神裡的恨意,讓夏秋都有些心悸,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心智如此堅定的老人這般。
“先是我的前妻突然從國外回來了,我還高興了一番,以爲她回心轉意了,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回來和我離婚的,而且還要和我分家產,呵呵。”說道這裡,他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郁。
“你答應了。”夏秋淡淡的說道,這個結局,他能猜到。
“是啊,爲了女兒,我答應了,畢竟,女兒跟她,我不僅給了她八十億華夏幣,還把小小典當行的百分之十股份分給了女兒,畢竟她是我的女兒啊,我這一生就這麼一個女兒,我當時想着,我還剩下五十多億,足夠我這二三十年了,她走了,也算是了了心事了,女兒能耗就好,但是,我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平淡了起來,原本的憤怒小時不見,只是眼睛裡的冷漠,讓夏秋一陣嘆息。
心若死,萬事塵埃,再難興趣。
現在的劉天生無疑就是這種情況啊,心死了,什麼事情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他麻木了,所以,也假裝自己已經放下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了起來,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站在他背後,給他揉着肩膀,幫他緩解着心情。
“那個賤人走了,帶着她那個比她還賤的女兒,只是卻沒有離開d市,一直就住在金色大酒店,像是專門爲了打擊我一樣,他竟然和王新城住在了一起,更加可笑的是,他們竟然很快的結婚了,婚禮,好隆重。”
說到這裡,劉天生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知道的,那個人,我把他當兄弟的,真的。”他的聲音沙啞,站在他背後給他揉着肩膀的夏秋明顯的感覺他的身體往下一塌。
似乎是支撐着肉體的骨架頃刻間鬆散了一般。
夏秋依舊不語,嘴角卻微微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如果唐月或者小一在這裡,就會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真的氣瘋了,我發瘋的想要找那個不要臉的去理論,我想問問他王新城,到底爲什麼這麼做,憑他的身家,他娶什麼女人娶不了啊。”劉天生的語氣有些癲狂,但更多的是無力。
“王新城不是有妻兒的嗎?”夏秋的心中疑惑,卻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做一個傾聽者,然後再分析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是,我剛剛要出門,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他只輕輕的給我說了一句話,一句讓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卻讓我再也恨不起來他。”劉天生臉上依舊在笑,只是,這笑容,只能叫做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