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小一隨我進去,其餘人,門口守着。”夏秋難得露出一抹認真的神態,對着身邊的空氣說道。
當然,他並不是真的對空氣說,就在他說完這句話,身旁的空氣中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高速移動着。
那些人,就是夏秋的另一個底牌,連唐月都不是很清楚知道的“影子”,夏秋真正的影子。
這個時候,他竟然讓這些人撤掉,可見他對星北斗的尊重,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君子,以誠待友。
眼前這個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是,看在他救了夢兒的份上,夏秋也會選擇完全的相信他,即便是受傷,也無所謂了。
懷着一副赤誠的心,夏秋帶着兩人緩緩的走入了巷子,雖然是中午,而且是後夏的中午,夏秋三人進入這巷子竟然能感覺到陣陣的清涼,幽靜,彷彿這巷子外和巷子內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一樣。
不由的,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凝重的表情。
特別是夏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肅穆了,武學修爲到了他這個程度,對好多事情的理解和認知已經遠遠超過了常人,站在這裡,他明顯的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打通的天地橋正在瘋狂的吸收周邊的氣息,不斷的交換着體內的濁氣。
靈氣,是的,的確是靈氣,世間早已不該有的靈氣。
不由的,夏秋有些後悔這麼冒失的進來了,他感覺自己不該帶唐月來,因爲根據他的瞭解,一些老古董級別的人都是很不喜歡女孩子出現在他們的府邸的。
正想着,就聽到邊上的唐月很嚴肅的說道。
“秋,我還是出去吧,這種場合,我一個女孩子,不合適。”唐月的確很懂事,主動開口了。
“嗯。”夏秋點頭答應了,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出了巷子,坐進了車裡,這才敲響了那一扇看似古樸的木門。
“d市夏秋,冒昧來訪,還望恩人能夠一見。”他高聲的說道,小一則站在他的背後,渾身精神緊繃,站在這裡,總讓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威脅感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眼睛在無時不刻的盯着他一樣,讓他感覺十分難受。
“往日即是往日,見或不見,又有何意。”一個滄桑的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傳說中緩緩的飄出來一樣,讓人光是聽聲音都有種清明的感覺。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先生大義,救小女一命,夏秋本當重謝,然知先生不好俗世只是,故才空手而來,但願先生看秋一片赤誠,還望一見。”好在夏秋的古文還算可以,匆匆忙忙的對了一句。
“罷了,因果因果,有因有果,你獨自進來吧。”聲音再次傳來,卻是夾雜着一絲無奈,嘆息,夏秋的心神不由的都有些受影響,知道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連忙吸了一口氣,定了心神,這才吩咐了小一在門口等待,自己走了進去。
進了門,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小小的庭院,院子裡並沒有出奇的擺設,只有一些花草,庭院的中央,木架上掛了不少葡萄藤,上面正結着不少的紫葡萄。
葡萄架下,一個藤做的搖椅正在微微的搖晃着,上面躺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赫然就是當初救了夢兒一命的那個星北斗。
“先生。”夏秋對着他的方向做了一個大禮,卻沒有多說話,他看得出來,此刻星北斗好像在思索着什麼。
思考中的人都是非常討厭別人打擾的,他自己就有這種習慣,當然能夠知道別人。
“嗯,不錯,你這天資,即便是放在曾經那個時代,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當初我見你的時候,你不過煉體初期的修爲,短短五年,竟然步入先天了,真可謂奇才啊。”老人好像思索完了,卻說出了一番夏秋根本聽不懂的話。
“先生之言太深,秋愚鈍,還請明解。”夏秋是說古文說上癮了,他發現說古文的一個非常大的好處,特別省字。
“你不懂也對,此乃玄門秘聞,你我對話,不需拘謹,白話文便好。”老人揮了揮手,從藤椅上坐了起來,步入了庭院後的廳堂,坐在了一張同樣的藤椅上,然後對着夏秋一指,示意他也坐下。
夏秋沒有矯情,不過卻坐的非常正規。
“若我猜的不錯,你定是這些年裡封心隱世,從絕望中走出來的大徹大悟才讓你最終踏過了那一步的門檻,是吧。”老人淡淡的說道,似是問,也似乎是說。
“先生明鑑,的確如此,家逢大變,秋心大亂,故才封心隱性,不知覺間越過了那一步,純屬僥倖罷了。”夏秋恭敬的說道。
“僥倖?”老人呵呵一笑。“非也,你若沒有先天良好的根骨和苦修,即便是再有機緣,也難得踏過先天之路啊。”
他搖了搖頭說道。
“先生還請詳解,何爲先天?”夏秋終於問出了自己的這個疑惑,這個詞語,他只在玄幻小說上看到過,第一次在現實中聽到有人給他說這種話,有點懵也是正常。
“沒看過小說嗎,先天,天之先,便爲先天,不會自己推敲啊,笨。”老人毫不掩飾的白了他一眼。
“好了,也不逗你了,沒啥意思,你這個傢伙聰敏的跟猴子一樣,我就給你說說吧,其實,這世間原本的確是有修行者的,但是根本沒有那些小說裡寫的那麼玄乎,頂多也就是買入先天一步,能夠晴朗自知,延壽百年而已,但是,近千年來,天地靈氣日漸稀薄,別說是先天了,就連一個後天巔峰的都不多見啊,你小子身邊竟然圍了十多個,真的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啊。”老人唏噓的說道。
“僥倖而已。”夏秋燦燦的一笑,說道,此刻他也大概的聽出了老人的意思,原來,自己的影衛在他眼裡就是一些後天巔峰的高手啊。
不過那些傢伙的實力的確是挺強的,就算他自己,碰上十來個也是非常頭疼的。
“你難道除了僥倖這兩個字就不會說點其他了麼?”老人眼睛瞪得銅圓,看着夏秋有些無語的說道,顯然是對他這個解釋很不滿意。
“都是些後天的努力罷了,比不上先生這般飄逸凡塵。”夏秋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哼,別說的這麼好聽,我是什麼境界,你自己也能看的出來,不過就是比你高出了一個層次罷了,可你知道,老夫今年已經多大年齡了嗎?”老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夏秋說道。
“還請先生明說。”夏秋依舊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摸樣。
“罷了,我算是相信了,你這個傢伙,的確是油鹽不進,把自己保護的是密不透風啊,想從你嘴裡敲出一句完整的話都難啊,老夫今年已經兩百二十歲高齡了,你信不。”他揶揄的說道。
“信。”夏秋毫不猶豫的說道。
“爲何這般乾脆,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在誇大其詞嗎?”老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爲我也已經邁入了先天,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如果不出意外,兩百歲,我自己也能輕鬆地活到,更何況是比我更強的先生了。”夏秋正色的說道。“先生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不用再試探秋,能言的,秋無不言,不能言的,秋絕不會言。”
夏秋很明白的說道,幾乎是撕開了臉皮的說道。
“嗯,這話雖然有些刺耳,不過卻很中聽,直爽,我喜歡,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我早知道你要來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麼遲纔來,真是的。”老人有些不悅的說道,好像是對夏秋的遲來很不滿意一樣。
“你聽說過玄門嗎?”他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