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靈更加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即墨離那捏着白玉杯的大手手背上凸起的條條青筋,還有那驟然散發出來的冷氣,感覺可以媲美現代的空調了!
桌子底下,趙宣靈死死握住即墨離即刻要暴走的大手,溫柔的撫摸了一下他的手背,便端起一隻茶杯,施施然站起身來,寬大的披風幾乎把身材嬌小的她全部罩在裡面,饒是如此大家也能看得出她過於明顯的腹部!
不過趙宣靈倒是表現的無所畏懼,在她看來因爲這本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她懷孩子是因爲她願意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孕育下一代,這沒什麼可說的!
所以趙宣靈一臉溫婉淡定的表情,得體的舉止首先讓衆人無法那麼明顯的徹底鄙視眼前的這位璃親王的“夫人”,更何況此刻全場的人怕是都已經感受到了那自璃親王的方向散發過來的寒氣,再看璃親王那張陰沉的妖孽臉,因此更加沒人敢這麼輕易的對趙宣靈放肆了,除非是不要命了,在場的誰不知道這位近日迴歸朝廷的璃親王在皇帝陛下面前可是有着超然的地位的!
趙宣靈站起身首先用淡然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然後纔開口用那清脆而不是柔和的音調說道:“諸位,宣靈跟隨璃親王遠道而來,不爲別的,只爲了追隨心愛之人!如今既然來到這裡,那麼就希望和大家和平相處,以禮相待!呵呵,如今宣靈有孕在身,所以只能以茶代酒敬諸位了,還望諸位包涵!宣靈先乾爲敬!”
趙宣靈的一席話讓大家首先感到這個女子怕是不簡單,而有些在場的人原本就瞭解到這位就是之前水雲國最尊貴的公主,便也不敢小覷此人!
其次經過如此一席話,就算誰心裡還有不服氣還有氣憤,也不敢如剛纔那般瞑目壯膽的表現出來,都會收斂一些!
但是趙宣靈如此得體從容的表現卻讓司徒皇后和司徒靜感到震驚和壓力,司徒皇后還好,畢竟是可以做到榮辱不驚的,而司徒靜顯然道行太淺,此刻臉上溫婉得體的微笑已經掛不住了!
從上次璃親王府離開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可以知道,這次來賞花宴上,司徒靜絕對帶着和趙宣靈爭鬥的目的來的,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爲了整治趙宣靈而來的,但是沒想到,皇姑母挖的一個大坑就這麼讓這死丫頭給輕輕鬆鬆的化解開了,這怎麼行!
待諸位或真心或假意的人都對趙宣靈示意之後,趙宣
靈徐徐落座,此時即墨離又重新把那小手握在手裡,兩人都是互相安慰的感覺!
就在這時,調整好了的司徒靜忽然起身,端着酒杯笑嘻嘻的對趙宣靈說道:“既然趙姑娘說的這麼好聽,那靜兒與趙姑娘相見相識也是莫大的緣分,在此靜兒也敬你一杯!”
剛纔司徒皇后已經當場宣佈了趙宣靈的“夫人”的身份,雖然這不是什麼好身份,但是司徒靜似乎還是不甘心這樣稱呼,還是叫她趙姑娘,這無疑是在打司徒皇后的臉。
因此趙宣靈只是似笑非笑的停頓了一下,便聽到司徒皇后突然嚴厲的訓斥道:“靜兒,你怎能還如此稱呼宣靈爲姑娘呢,她現在身懷六甲,這樣的稱呼太不合適了,會有損皇家的顏面和璃兒的顏面!”
司徒皇后很少對司徒靜有這樣的態度,她自小基本都在司徒皇后身邊長大,可以說就是司徒皇后的女兒了,此刻見皇后娘娘竟然爲了趙宣靈這個討厭的賤人訓斥自己,立刻小臉憋得通紅,但是當注意到下面好些人眼裡的譏諷的時候,便也知道自己說話不當!
於是深呼吸好幾次之後,司徒靜才又露出笑容來,這讓趙宣靈真的不得不佩服啊!
只聽司徒靜嘴裡說着道歉的話但是卻絲毫沒有半點歉意的感覺的說道:“抱歉啊趙夫人,靜兒見皇姑母這麼維護你心裡都吃醋了呢,快快快,看在皇姑母這麼維護你的份兒上,你也得喝了這一杯!”
司徒靜這句話一落地,在場的衆人目光又一次性的集中在了趙宣靈身上,誰都能聽得出,司徒靜這是在藉着皇后的由頭兒來逼迫着趙宣靈喝酒呢,而不是以茶代酒!
這次趙宣靈都聽到了身邊的即墨離手裡的白玉杯被他捏的咔咔作響的聲音,她心裡想都堅持到現在了,可不能半途而廢了,立刻一把握住即墨離那隻拿着杯子的手,隨後一臉自然的笑意的看向司徒靜,淡然的拒絕道:“這怕是不能入了司徒小姐的願了,我如今身懷六甲,太醫囑咐了是不能飲酒的,所以爲了我孩兒的健康,我這個做母親的人當然不會去做一丁點傷害我孩兒的事情!哦,我忘了司徒小姐還沒有做母親呢,所以無法體會到這樣做母親的感受,所以我不怪你!”
趙宣靈這句話一出口,立即心裡有些些的後悔起來,因爲她話說出口了纔想起來歷來司徒家的小姐雖然能夠貴爲皇后卻沒有一個能生的出孩子的,所以這些女人們可
以說是天生不能做母親的,而自己此刻的這句話可真是一下子刺痛了當今皇后和未來皇后的心啊!
所以在趙宣靈這句話一出口之後,場上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只是一瞬間便又突然變得詭異的安靜,此刻大家在感嘆趙宣靈的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勇敢或莽撞的時候,也趕緊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恐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上位的那位皇后娘娘和司徒小姐!
而顯然即墨離倒是不那麼緊張,在看到小丫頭能夠這麼一一化解皇后和司徒靜的爲難並且還不忘了狠狠地反擊的時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在他心裡自己的女人怎麼能容得下別人來欺負,皇后娘娘和司徒靜的此種行爲簡直是愚不可及,就算他現在不做什麼,但是不久的將來他肯定要把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處以數倍的刑罰和恥辱!
再看當事人司徒靜和躺槍的皇后娘娘,二人臉上的表情神似啊,只是大概司徒靜這個還沒嫁過人的女孩子對於子嗣的問題和一個女人想做母親的願望理解不深,所以即便是有片刻的傷感和惱怒,便也在那剎那間的愣怔之後,變淡了!
可是司徒皇后則不同了,她做了一輩子的皇后,可謂是位高權重,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可是在她生命裡最大的缺憾無疑就是沒有做過母親!
一個女人,一個成熟的女人,想要做母親的願望那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想要做母親是每一個女性的天性,那種感覺那種境界是每一個男人都無法體會到的!
所以司徒皇后除了背後強大的家庭背*景之外,無疑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女性,她也許嚐嚐做母親的滋味,也想經歷一下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痛楚和幸福,也想經歷一下那種看着從自己身上產生的小生命那麼鮮活的,一天天長大的樂趣和幸福,可是沒有,司徒靜的女兒註定了不能有子嗣,這好像是一種惡毒的魔咒,又好像是作爲換來皇后如此高貴身份換來司徒家的代代興旺的最殘酷的代價!
所以此刻這麼老舊而新鮮的傷疤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戳中了,司徒皇后怎麼能不氣憤呢!
司徒皇后一臉的陰沉,那本就不是太漂亮的臉蛋此刻更加像一個老巫婆一般的用惡毒的目光瞪視着趙宣靈,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發出一聲屬於木頭的悶響,眼看着司徒皇后就要發作,可是就在這時,突然又響起了一聲尖利的太監的聲音唱道:“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