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淵讓人給陸庭淞送了帖子,送帖的小廝歸來回復轉達陸庭淞的意思只道會如約來訪。第二日便是備好了酒菜,景故淵本是隻讓人準備茶,是她提議用酒,若是酒醉還能吐露真言,不比茶只會叫人提神的好麼。
她笑着對景故淵道,“有時爲了目的也要適當的犧牲,一會你只用情誼爲理由拼命勸酒,大不了你若是醉了,我親自照料你。”
景故淵好笑。陸庭淞來時兩肩上都沾染了雪花。他的劍眉星目因爲染雪點了白冷意更盛,就是柔和的燈火撲打到他身上似也被無形的冷意化作盾牌阻擋住,不能溫暖半分。
他脫下披風讓貼身的小廝保管,坐到桌邊看着小鍋子裡的湯水和食材在冒着白煙翻滾着,“火鍋麼,之前不久皇上吩咐御廚要做些新鮮的菜餚來,倒是愁壞了宮中的廚子,做了整整幾十道菜,皇上皆是一口不常退回了御膳房。最後是慧妃最懂聖心,就是讓人做了這一道火鍋。”
景故淵道,“我倒是沒有聽聞。”
“那是你去南蠻後的事了,自然不曉得,這本是尋常人家一道普普通通的菜,不過是爲求方便把能吃的東西都倒到一塊。卻是因爲皇上曾經親點過,一時竟成了熱門的一道菜,幾乎每一間酒館都打出了招牌,做起了火鍋的生意。”
伊寒江笑道,“你爹倒也有意思。”就不曉得他是喜歡上了在他們這裡嘗過的那火鍋回味無窮,還是隻是懷念那一夜的圍桌的天倫之樂。
陸庭淞目光自他們身上清淡的掠過,景故淵微笑,“從前也曾把酒話桑麻,只是隨後你入朝爲官,相聚倒是少了。”
“是你我之間選擇已是大相徑庭了。”
景故淵微怔,許是沒想過今夜他說話是這般的直白,一句便是剖析了兩人的立場,別說現在,即便是將來也不可能如年少無憂只憑喜好行事。
滾燙的水汽就猶如一道朦朧的牆隔在兩個昔日的友人之間,或許並不明顯,但卻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陸庭淞所選的,正好是景故淵所排斥的。
景故淵沉默半響,端起酒壺在兩人杯中添了酒水,並不是爲伊寒江讓他想盡辦法把陸庭淞灌醉而使的計策,只是單純的覺得該用酒來哀悼他與陸庭淞之間衍生出的陌生,而這樣的陌生源自對彼此的熟悉,都清楚這樣的漸行漸遠對道不同的人來說是必然的。
畢竟也是一塊長大的,與蘇婉容一塊,三人此般的情誼也都付與時間的洪流了。
陸庭淞慢條斯理道,“我曉得你今日邀我過來必然不會只是想請我喝酒。故淵,你的看透世事讓你讓你避了這麼久,卻終究躲不過的就是躲不過。你的腿好了,我半句恭喜也沒有,你之前下獄,我也不曾想過要盡力營救過,說到底,我這個朋友並不值得深交。”
景故淵笑,“但監牢失火時,你卻是爲何這般湊巧和張敬一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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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公司有事,所以更的字數縮水了,不過明天放假,會補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