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不是白叫的,學什麼都快。
明明是一個很溫暖、很斯文的人,這會兒正柔和的勾着嘴角,低眉看着她,看得陸晚歌莫名其妙。
才聽他道:“你緊張什麼?”
她嚥了一下緊張,說:“沒有啊。”
蕭靖顯然被逗樂了,原本他是尷尬的,但是發現她比他還尷尬,甚至緊張得一路埋頭疾走,他就笑意更濃。
也很認真的道:“放心,首先呢,我不會不經你同意的亂來,其次……”
其次什麼,他沒說。
陸晚歌正仰着臉等着。
冷不丁就聽到他幾不可聞的一句:“我想,吻你。”後面那一句“可以麼?”是真的幾乎聽不到。
而他的氣息已經靠近了。
她因爲愣着神,只擡頭看着他。
蕭靖這個人的氣息都近在咫尺,“默認了?”
陸晚歌這才恍然回神,但是他也已經輕輕把脣片覆上來,很溫柔,原本握着鑰匙要開門的手收了回來勾了她的腰。
那一瞬間,她本能的就推了他。
蕭靖沒有強勢,所以那樣的溫柔很容易就能被推開,見到她略微的蹙眉,他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隨即依舊溫和的彎了彎嘴角,“不着急。”
陸晚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低了眉,等他開門。
花是她進去拿的,但是腳步有些急,而且整個人依舊略顯緊張,反倒蕭靖很是坦然。
看着她急匆匆的來回,抱着花兒往外走,笑了笑,“我送你?”
陸晚歌背對着,搖頭,“不用,送來送去多麻煩。”
她已經走到門口了,才轉過頭,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明天晚點起,你多睡會兒,我想想帶你去哪兒玩。”
蕭靖淡笑着,點頭,“好,回去短訊聯繫!”
她點頭,幫他把門關上,快速走人,不然她壓着心跳的感覺可能會窒息。
然而,等她到了酒店門口,並沒有能夠鬆一口氣,相反,一顆心驟然提了起來。
胸前抱着花,一眼就看到了酒店門口的馬路對面,明承衍倚在車上,沉默的抽着煙。
她剛出去,他的視線就那麼正好的看過來,非常精準的投到她身上,而後似是略微眯了一眼,面色清冷。
陸晚歌在馬路這邊站了會兒才發現路上沒車,她這麼站着像個傻子,方纔拾步走過去。
臉上的表情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視線落在他身上,明承衍不是和蕭靖一樣的學生了,所以他有車,能擺出這副讓人緊張的姿態,更是能夾一支菸,吞雲吐霧,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站定,見他把視線放在她胸前的花束上,但是什麼都沒說。
隨即見他摁滅菸蒂,單手別進西褲兜裡,另一手一直勾着西裝外套,看了她,“打算回去休息了?”
陸晚歌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爲爲什麼這麼問,也就點了一下頭,“嗯,不早了。”
明承衍好似扯了一下嘴角,“是不早了。”
然後才聽她道:“我當你今晚不出來了。”
這話讓她愣了一下,不那麼中聽,所以柳眉稍稍的蹙起,終究是沒有回嘴。
只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明承衍說:“明天。”
陸晚歌依舊蹙着眉,“不是今天才到的麼?”
他看了她,而且看了好一會兒,就那麼盯着她看,然後才勾了勾脣,意味不明。
半晌,他又拿了另一支菸,但是還沒掏出打火機,煙就被陸晚歌拿過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也不知道哪來的氣,“有什麼好抽的?”
明承衍指尖空了,看着她,倒也沒有生氣。
片刻,他終於開口,道:“不出差,只是專門過來看看,如果你狀態不錯,也許我會更放心些。”
她蹙着眉,“結果呢?我的狀態讓你滿意麼?”
陸晚歌看不出他是不是不高興,因爲他臉上一直就那麼淡淡然的,目光掃過她懷裡的花。
才聽他道:“花不錯。”
見她不說話,他才繼續:“滿意。”
然後道:“過了這麼久,適應得差不多了?……即便你跟他今晚共度一夜,我可能也不會打攪。”
陸晚歌看着他,“你是在生氣麼?”
這話不像是他說的。
男人挑眉,“像麼?”
她能說什麼。
好一會兒,陸晚歌才抓住他的重點,“你特意過來找我的?”
明承衍依舊倚在車身上,看着她,點頭。
“爲什麼?”她問。
他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道:“最近要出國,時間不短。”
陸晚歌眉頭更緊了,“爲什麼我沒聽媽說?”
他既然會特意來告訴她,那時間肯定不短,而他所謂的不短,必然不是以周、月爲單位,而是年。
她擡頭,問:“多久?”
果然,他薄脣微動,“兩年,以上。”
陸晚歌好一會兒都沒反應只是看着他,“爸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出國兩年,那他們之間就可以徹徹底底的乾淨了。
明承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公司外拓,這是必要,你也很清楚爸對我的要求。”
一個養子,本就用來預備繼承家業的,所以各方面對他的要求很高,他必須出國把分公司撐起來。
好半天,她才笑了笑,“你故意的吧,等兩年回來,什麼都沒了,都不用糾結了,是麼?”
他依舊是沒有回答。
陸晚歌就當他是默認了。
說到這裡,好像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她轉身往校門口走。
他好像在身後喊了她,不清楚,所以晚歌沒有迴應,繼續朝前走,但她知道背後那道視線一直都在。
就這樣吧,挺好的,她自顧笑了笑。
兜裡的電話響起來,明承衍打的。
她停了腳步,接了,轉回頭去看,他確實站在那兒給她打電話,道:“我連夜回北城?”
問句。
陸晚歌沒說話。
但是莫名的心酸,她找不到可以說的話,不讓他連夜回去?那還能幹什麼?
他就是這麼決定的,就是針對她的,不是麼?
明明說好冷卻一年之後再做其他的,他就這麼刺激她。
好!她心裡一橫,“你走吧。”
然後掛了電話,扭身朝校內走,沒有半點停留。
明承衍站在原地,保持着電話貼在耳邊的姿勢,眉頭蹙着。
那一晚陸晚歌睡得很不安穩,很難受。
他要在國外兩年多,到時候必然什麼都變了,或許,說不定帶一個國外的女友回來呢!
事實上,兩年,的確變了很多,比陸晚歌預料的還多。
兩年後。
陸晚歌穿了短裙,背心式練功服,在自己的舞蹈室帶課。
她就在北城,哪也沒去,但也不聽家裡的安排,固執的自己開了個舞蹈工作室,每天按自己的意願上下班,自由而滿足!
“最後一遍!”她擡手撩了一下長髮。
細膩傲人的身材曲線,因爲帶了一節課,腰肢上有着細細的汗珠,無比誘人。
幸好她班裡沒有男學員,否則早被覬覦上了。
兩年過去,明承衍依舊沒回來,而且並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們一直沒有。
她的確是賭氣的,在校外那晚掛掉最後一個電話開始,她篤定自己可以不跟他聯繫。
他不是約定的一年都等不了的要遠離她麼?那就看看誰更能清淨。
課程結束,學院都笑着和她道別。
而她手裡握着一瓶水,在窗戶邊站了會兒,合計着去哪兒逛逛再回家,免得又被媽說趕緊找個男友。
她現在是單身,很自由,一點不着急。
至於蕭靖……
那是一年前了,蕭爸爸還是因爲作風問題被查了,蕭靖和蕭伯母被安排出國。
他來找過她,幾乎是懇求,“晚歌,你跟我一起出國,好不好?”
安全起見,蕭爸爸讓他必須走,他不可能固執的留下來,可他不想放棄她。
陸晚歌認真的看着他,最終是拒絕了。
他說:“我知道,我爸出了問題,短時間內如果跟你在一起,也許還會連累你。……但是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等這些事過去,我不管你等不等我,也不管我回來時你身邊有誰,都會把你搶回來。”
這麼霸道的話不像是他說的。
她笑了笑,“一路平安!”
到現在也是,陸晚歌都覺得她變得有那麼點冷血了,以前的刁蠻和惡劣逐漸沒了,可能是因爲沒了那個可以讓她發作的對象了。
她在外邊兜了一圈,回到家已經七點多。
“吃過沒有?”陸夫人立刻堵在門口。
陸晚歌笑着,一看就知道她想幹什麼,所以換了鞋,道:“吃過了,我上去洗澡,一身汗難受的很!”
陸夫人還沒說第二句,她就溜了。
她只得自言自語:“蘇家大少爺風流倜儻,多好?”
陸夫人是介紹過一次蘇欽辰的,結果陸晚歌壓根和沒聽見一樣,半點反應都不給。
進了臥室,陸晚歌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往浴室走。
等她下來的時候,夫妻倆已經在客廳了,好像有什麼好事,都喜滋滋的笑着,她隨口問了一句:“什麼好事,讓我也樂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