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呢,傻丫頭?”顧南遷坐回牀邊,就見林以微盯着自己不住地傻笑。他習慣性地想要把林以微拉到懷裡,又突然一下子頓住,擔心這樣的動作會影響到林以微腹中的小生命。於是手便僵在了兩人之間。
林以微難得看到顧南遷手足無措的樣子,主動湊過去抱住了顧南遷的腰,頭伏在顧南遷的腿上,“南遷,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也。”說着,心裡一酸,情不自禁子落下淚來。
“怎麼還哭起來了,這算是喜極而泣嗎?”顧南遷撫摸着林以微柔順的頭髮打趣她。
林以微也覺得挺丟人了,她就是覺得跟顧南遷在一起這麼久,一路磕磕絆絆,有時候想起來也是挺艱辛的,也不知道未來還會面對多少困難和阻撓。現在有了寶寶,突然就覺得他們已經是一個整體了,不管未來發生什麼,都會堅定地守護在彼此身邊。
林以微帶着鼻音嬌聲嬌氣地罵了一聲笨蛋,罵得顧南遷心癢難耐,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幾分。林以微感覺到了,尷尬地推開他,又罵了一句不要臉,縮進被子裡,把自己團成了一隻小蝦米。
身邊的牀墊凹陷下去,顧南遷在林以微身邊躺下,手劃過腰間,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男人三十而立,他已到而立之年,感情上才堪歁有了歸屬,這個年齡的男人,比起年輕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灑脫肆意,更想要的,就是一個家,一份安穩。
顧南遷貪婪地嗅着林以微髮梢的香味,枕邊的女孩兒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已經沉入夢中。這個孩子,來得恰到好處,是對於而立的顧南遷最好的一份禮物。
林以微醒來,已經是下午。顧南遷依然在家,趁着她熟睡之際,煲了一鍋雞湯。
林以微一起牀就喝到了一碗熱乎乎清清淡淡的雞湯,雞油被細心地撇開,湯是小火慢慢煨的,清亮透明,正附和孕婦的胃口。一碗下肚,從胃暖到心裡,那種被翻攪一樣的感覺也緩和了不
少。
顧南遷發揮了霸道總裁的特性,直接給林以微請了一週的假。雖然醫生說等到胎兒滿三個月才需要去建卡產檢,但顧南遷還是聯繫了最好的婦產科,給林以微從頭到腳檢查了個便。當然啦,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胎兒和母親都健康得不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確認懷孕後,林以微就感覺自己的早孕反應越來越嚴重。才幾天,就已經發展到一點油腥都聞不得,逢油腥必吐的地步。顧南遷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一步不離地照顧着林以微,公司什麼的,效益什麼的,都見鬼去吧。
“微微,別去上班了,安心在家養胎吧。”這幾天親眼見證林以微是怎樣的艱辛,一日晚間散步的時候,顧南遷終於開口勸說林以微暫時不要上班了。
雖說十月懷胎確實會有各種不適,但林以微也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她已經準備好承受這份辛苦。
“南遷,我想繼續上班,我們中心的女老師懷孕了也都還堅持上班的,我也可以。”顧南遷堅持想要說服林以微辭掉工作,林以微也想要說服顧南遷支持她繼續上班。
“南遷,我想做一個獨立自主能夠與你匹配的女人,而不是隻能依附着你,單方面地接受你的供養。”林以微想要的是底氣,害怕失去的也是底氣,可以站在顧南遷身邊而不被人詬病的底氣。
顧南遷最爲欣賞的,也是林以微的這份堅韌。明明是那樣嬌弱地叫人忍不住要放進手心精心呵護的花朵,內裡卻強大到可以經受任何狂風驟雨。
“但是我捨不得看你這麼辛苦。”顧南遷放低姿態乞求道,“就當是爲了我和孩子。”
“可是,我不想成爲對外界一無所知,只會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這樣的我,你也不會喜歡的吧。”林以微說出了自己心底最擔憂的事情。
望着林以微愧疚又抗拒的表情,顧南遷覺得自己有點自私,他開始反省自己是否真的有立場要求林以微放棄工作。可是,眼
看着林以微又開始不住地反酸,眼淚都被嗆了出來,又實在控制不住地心疼她。
“微微,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壓力很大。”顧南遷單膝跪下抱住林以微的雙腿,將側臉貼到她的肚子上,好像在聆聽胎兒的聲音,不過事實上這個時候,是還沒有胎動的。
“親愛的,有點信心好不好。只是暫時的,不要去上課,太累了,還有個柳汐汐時不時找你麻煩。”提到柳汐汐,林以微有點動搖了,柳汐汐在中心,如果知道她懷上了顧南遷的孩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顧南遷見林以微鬆動了,又連連保證真的只是暫時,而且如果林以微想,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更深入地學習鋼琴技法,他會幫她邀請導師和教練,這樣,至少比整天給學生上課要輕鬆的多。
不得不說,顧南遷果然是深諳談判之道,先抓住弊端,讓林以微產生顧忌,再動之以情,讓她相信自己,最後給出條件,剖析優勢。環環相扣,毫無破綻。
林以微心動了,顧南遷已經爲自己母子做到了這個份上,那,自己稍微犧牲一下,又有何不可呢。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一個不斷地相互妥協的過程。
更何況,她不得不承認,顧南遷說得很有道理。爲了孩子,她還是儘量地避開柳汐汐和其他不必要的麻煩吧。
而且,雖然教授學生讓她的生活過的非常充實和具有成就感,但是似乎也佔據了她太多的精力。聽了顧南遷一番話後,林以微才驟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許久沒有彈過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這讓她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她熱愛鋼琴,也樂於將鋼琴的美好傳遞給更多的人。但是她對自己是有期望的,她渴望能夠更加深入地去領悟去彈奏。如果說因爲教授別人而漸漸消磨掉自己的靈性,那就真的本末倒置了。
想通了,便也開懷了。
林以微蹲下來跟顧南遷對視,眼角含笑。
“好啦,顧先生,我投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