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望着柳汐汐離去一點一點變小的影子。蕭風塵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風晴一臉不滿地說道:“這女人,一定是故意過來跟蹤我們的,自己不好好去做別的事,整天就知道幹歪門邪道,活該她現在這樣!”
“算了算了,吃飯吧風晴,別因爲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好好享受我請你們的工作餐吧。”林以微轉過身來拍拍風晴的肩膀,安慰道。
“好吧,看在微微的面子上,我就不生氣了呢,來吃吧吃吧,忘記剛剛那個壞女人。”風晴重新拿起筷子,滿臉一副盡力平息剛剛怒火的表情。
從柳家回來以後,程家三口似乎看起來都很疲憊的樣子。
程凱走在後頭拉上了門。程父此時有些微微的駝背,走在前頭率先進家的他在玄關處分別用另只腳摩擦脫掉皮鞋。
管家聞聲迎接上來,“程父您回來啦。”看到程父低着頭自顧自地地朝着樓梯走去,也不迴應點什麼,微微打開的口看起來要詢問着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管家又看看走在後頭的程母,程母迎接上了他的目光,但表情仍是一臉死灰。管家小心翼翼地詢問:“程母,你們今天,還順利嗎?”
程母嘆了口氣,說:“你覺得呢?”管家看他們這樣子,仔細想了想,估計不對。“那需要我幫你們在安排些什麼嗎?”管家再次詢問。
程母沉默了一下,程凱走上前將盒子舉起到他眼前,說:“吶,幫我把這個兌現了,然後存在我的賬戶裡。”
“噢,好。”管家雙手接過這個古香古色的盒子,原木材料的包裝盒散發着淡淡自然木頭的清香。這纔是今早管家應程家的要求選中的一款從古董行家那裡連夜送過來的玉石,自己也就拿過它兩次,一次是今早去大宅前接貨的時候。沒想到,不過一天它又回來了。
管家似乎隱隱約約地預感到,程家和柳家的關係將走向不可挽回的破裂。管家拿着沉甸甸的盒子,皺
着眉頭,像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上,不可承受的重量。
到了晚飯時間,女傭將飯菜擺好在餐桌上。管家知道程家此次去柳家求情進行得很不順利,他特意叮囑女傭說今天的晚餐儘量做得比平日的賣相更色彩豐富些,增加一兩份甜品,因爲一般遇到些令人不快的事或經歷過一些難過的坎,美食能暫時拂去人心中的陰鬱。
管家走上樓,一個接一個的房間,輕輕地敲了門,說:“少爺、老爺、夫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好的”兩邊都只是一聲迴應,便沒有了下文。管家看着緊緊關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自己下樓去。
程凱癱在房間裡,落日的餘暉撒在他的陽臺上,落地窗裡窗外都是一片明亮,遠處的天空還有幾架飛機飛過。
今天真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但是在這陽光明媚的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光,程凱覺得自己已經生無可戀了。
他仔細回想起在柳家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對着柳筱筱說出的那些話。如果自己沒有說出那些話,會不會,還有一些挽回的機會。
他猶豫了一會,立即給柳筱筱發了條消息:筱筱,也許是我太着急地想要你回家,所以今天在你家纔會那麼氣急敗壞地說出那些話。筱筱,你不是真的想要離婚,對吧?你只是想要考驗我而已,我真的想要你回來,好嗎?原諒我!只要你立即答應,我馬上把今天的古董送回你家,我們再去度過我們那天沒有度完的假好嗎?
程凱一口氣在手機上打下這些話,然後點擊發送。
再打下一句話:求求你了!筱筱!我的老婆!
柳筱筱此時還在自家大廳吃着飯,手機放在房間裡。
程凱在房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柳筱筱怎麼還不回我呢?她到底有沒有看到?不會這麼快就單方面地把我刪除了吧?
柳筱筱回到房間,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到了未讀消息,點進去,發現居然是程凱的。
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的眼睛快速瀏覽了這條消息。
程凱你這是想幹嘛呢,你這樣的行爲就相當於事後再說,來不及了好嗎?爲什麼總是這樣,爲什麼總是等到事情已經到了極限的時候,你才知道自己錯了呢?爲什麼在我還在你身邊的時候,就不知道好好珍惜我呢?
柳筱筱的心再次沉入谷底。她本來就不想再次理會他,可是還是強撐着自己一口氣,她即刻發送了消息回去:程凱,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再加上你今天的那番話,我們就更不可能了,你好自爲之吧。我不想跟一個不可能的人說太多話。
程凱終於等到手機震動,他覺得下一秒柳筱筱再不回覆,他就要下樓開車前往柳家。
程凱點開了消息。
似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好吧,程凱,雖然你和柳筱筱還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你們的關係已經名存實亡了。既然這樣,你現在也算是一個單身人士了。既然沒有了妻子,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又何必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呢?還不去出去解放自己呢。
說走就走。
程凱想起那條江邊酒吧街,自己還沒有一一品嚐過每一家的特色。好啊,現在有時間有機會了,爲什麼不去呢?
程凱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套西裝,真是討厭極了,這西裝,穿着沒有休閒裝舒服,又不能髒到其他什麼東西,整天穿着它在公司裡緊張地工作,自己的業餘時間就不要再穿着它了。
他立即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棉麻灰色襯衫和純棉駝色休閒褲。在酒吧裡,自己可以不是工作上的顧總,不是程家的長子,不是妻子的丈夫。他只是他自己,一個難受了會想要被關心了的人,一個有了原始慾望就要釋放的人,一個當自己扛不住一切,覺得很失望的時候,需要一杯酒來麻醉自己所有的感官,給自己得以暫時解脫的人。
這一切,只有酒吧能滿足他。
程凱帶上帽子,穿着布鞋就開門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