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3這算外遇麼?(1)
深夜,一抹嬌小的身影長跪在奉順宮的臺板上,陰鬱的天空忽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然而這抹身影卻沒有離去,仍倔強地跪在那,直至翌日清晨。
守夜的傭人打開宮門,看見一個猶如落湯雞般的人跪在門口,全身溼噠噠的,樣子看上去好嚇人。
傭人微微彎身去詢問,當看到被凌亂的溼發遮住臉的夏淺淺時,頓時驚叫起來,“啊!三皇妃,怎麼是您呀。”
夏淺淺微微睜開眼睛,滿眼的紅血絲佔據了大部分的眼白,她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很糟糕,但還是堅持着,扶着門欄站起身來。
“我想見皇奶奶!”昨晚她想了一夜,一定要把所做的決定告訴皇太后。
大殿裡升起了暖爐,由於宮廷裡還保留了一些老式的習慣,雖然整座宮殿裡都重新裝上了空調,但老太后一直用不慣。
夏淺淺被擁了進來,立即有傭人給她拿來了幾個暖手袋揣在懷裡。
剛剛起牀梳洗完的皇太后被人攙扶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狼狽不堪的人,嚇了一跳,“淺淺,這是怎麼了?”
“皇奶奶……”夏淺淺擡起頭看來人,忽然起身衝她跑去,撲通一聲跪下,手裡的暖手袋順勢落在地上……
新聞上這些天報道地都是南方冰雹災害的情況,有許多公司團體已經自發組織捐款了。
德順宮也不例外。
昏暗的臥室被拉上了窗簾,夏淺淺坐在牀上,手裡捧着簡煜平日最愛的《英國通史》。
她不明白這本書的魅力在哪裡,竟然能讓他如此廢寢忘食。
把書捧在懷裡,夏淺淺細長的手指摩挲着書的封皮,愛不釋手。
她蒲扇般的睫毛眨了眨,強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
咚咚咚——
此刻恰巧傳來敲門的聲音,夏淺淺趕緊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字正腔圓道:“進來。”
阿蘭擰開門走進,手裡捧着一個捐贈箱,來到她面前,“皇妃,咱們要不要也搞一個捐贈活動?大皇妃那邊已經弄起來了,咱們不能落後呀。”
現在大皇子勢頭很高,公益做的都不錯,如今大皇妃在宮裡興起捐款活動,無疑又是個收買人心的機會。
夏淺淺懂這其中的道理,可是此刻,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操持這些。
她放下書,拉開旁邊的屜子,從裡面拿出一張卡,這張卡是簡煜給她的,可以無限制刷,但她一次也沒用過。
“這裡面我也不清楚有多少錢,你看着取多少,作爲善款吧。”說畢,她將卡遞給了阿蘭,補充道:“密碼是我生日。”
看着夏淺淺十分疲憊的樣子,阿蘭皺緊了眉頭,“皇妃,您沒事吧?從殿下走之後,您就怪怪的。”
“我沒事呀?怎麼會有事呢。快去吧。”夏淺淺以笑掩飾尷尬。
阿蘭拿着卡,應了一聲,仍有些不放心,臨到門口時,扭頭回看了室內一眼。
夏淺淺只是衝她溫和一笑。
簡煜一去五天,災區總算傳來好消息,大部分受災的地區,農民都收到了救助。
他提前將這好消息告訴夏淺淺,讓她等着他回來,不過飛機上的兩小時,他說很快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和簡煜的滿心期待不同,夏淺淺卻憂心忡忡,掛斷電話後,望着穿衣鏡裡憔悴的自己,微微梳理了一番,吩咐司機說要出門。
“皇妃,您這麼匆忙要去哪裡?”阿蘭正在收拾屋子,忽然看到夏淺淺盛裝,像是要緊急出門。
“要是殿下回來了,你就說我去見老同學了,就這麼說。”夏淺淺立刻吩咐道,完全不去管此刻阿蘭的驚訝。
聽皇妃的意思,三殿下很快就會回來,既然這樣,三皇妃應該在家裡靜靜地等候他回來,爲什麼忽然決定出門呢?
去見老同學?哪個老同學?非得在這個時候麼?
阿蘭皺着眉頭,可是隻能點頭應着,“是……”
古色古香的酒樓,儘管是白天,生意照樣紅火。
夏淺淺吩咐人把車子直接停在了酒樓底下,拿出了手機。
她看着上面備註的名字,思考了許久,還是按了下去。
她等了一會兒對方纔接通,立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喂,淺淺?”薛景周略帶奇怪的聲音傳來,難掩其中的欣喜,那天他和夏淺淺做了別離,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又能見面了。
“景周哥,我有件事求你……”
半個小時後,從景週四海酒樓裡,傳來一陣優美的旋律。
一曲高山流水的古箏曲,瀰漫着整座酒樓,讓用餐的客人心情更加奇妙起來。
因爲這一次的音樂不是來自廣播喇叭,而是現場直播。
酒樓的一樓大廳中央,有一個舞臺,上面擺着一張古箏,旁邊坐着兩個抱琵琶的女人,爲了迎合這酒樓古色古香的氣氛,故意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
這伴奏的琵琶聲,就是從她們指縫間傳出來的。
而音樂的主力,則來自那個彈古箏的男人,穿着一身棕褐色的唐裝,懷裡擁着一位戴面紗的女人,穿着一件紗衣材質的古裝。
男人的手握住女人的手,在琴絃上肆意油走。
他們的動作,時而快如玉珠落盤,時而慢如溫雨綿綿。
大家瞧着這副美不勝收的畫面,都會閉上眼來聆聽這動人的曲子。
這對男女,默契地就像一對天生璧人,讓人嘖嘖稱讚。
在一首高山流水結束後,滿堂喝彩,並有人帶頭起鬨,“再來一首!好聽!”
舞臺上的男女相視一笑,眉目之間已經傳達了信息,兩人雙雙擡手,重新在琴盤上飛速撫了起來。
他們沒有注意到浩浩蕩蕩走進來的一羣黑衣人,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選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靜靜聆聽這美妙的琴聲,心在滴血。
當他高高興興下了飛機,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時,回到寢宮,卻得來傭人一句‘皇妃去見老同學’這樣傷心的回答。
老同學?她能見哪個老同學?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裡,看到了眼前這樣的畫面。
多麼登對的一對啊,真的讓他覺得自愧不如呢。
難道她就這麼急不可耐,連在他面前僞裝一下都不願意麼?這麼急不可耐地來到這裡,和他這樣親熱?
簡煜的手慢慢捏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裡。
美妙的曲子起起落落,整棟酒樓頓時傳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外面許多人聞聲,也進來湊熱鬧,漸漸的,酒樓裡高朋滿座,生意比剛纔不知道紅火了多少倍。
一曲終了,舞臺上的男女起身,衝觀衆們鞠了個躬,然後雙雙退席。
琴曲收尾,立刻換上了mps輕音樂,雖然也是古箏曲,但卻和方纔的現場演繹差許多。
“什麼時候再來一曲啊?”
“每天午餐十二點到十二點三十,準時半個小時,今天的表演已經結束,晚上七點到七點三十會有民族舞表演。”薛景周文質彬彬地向大家介紹酒樓裡的特色,引來大家地連連讚賞。
穿着古裝蒙面的夏淺淺,悄悄地退席,臨走時餘光掃了一眼觀衆席,當看到角落裡最不起眼處,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她頓時捏緊了拳頭。
她做這些,無非是想讓他看到,可是真的知道他在看時,她卻又覺得心痛。
化妝間裡,夏淺淺將原本的古裝換了下來,穿上了自己來時的衣服,剛從更衣間走出時,便被一羣黑衣人包圍。
她站定,手撐在門板上,看着黑衣人讓開道路,推着輪椅的男人闖入視線。
他在觀衆席足足等了她近半小時,怒火彷彿在他渾身周遭燃起,足以將任何人吞噬的烈焰,正包圍着他。
他身邊的保鏢紛紛躲避,似乎離他近一些,立刻會被燒傷般。
高山流水是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了——知音難覓。
難道她認爲,這個叫薛景周的人,纔是她的知音麼?
夏淺淺很緊張,以至於她的手不斷地抓着門板,幾乎快要把門板上的漆給抓掉了。
現在他的眼神,比之前在巴厘島時更爲可怖。
那一雙鷹隼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立刻吞噬般。
“淺淺。”半晌後,簡煜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捕捉到她眼裡驚魂未定的一絲不安後,他這才壓抑住怒火。
“跟我回家。”他的聲音平淡,似乎努力想要表現地溫柔些,朝她伸出了一隻大手。
然而夏淺淺卻沒有立刻把手伸出去,而是下意識地後退,可是她身後是更衣間,她無路可退。
忽然,一個偉岸的男人身影闖入,擋在了他們中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