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羅醫生不忍心正視女孩瀕臨崩潰的眼神,“所以沒有腎源,今天不能手術了。重新尋找腎源需要很長的時間,以你媽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撐不過三天。”
寧卿連着向後退了好幾步,她不敢置信的搖着頭,死死的攥着手裡那幾張支票,這太可笑了。
醫院說要錢,她就去籌錢,她爲了這一百萬被許俊熙羞辱,被寧振國賣,包廂裡那男人打她打的很疼,可是她不敢哭。
她要的不多啊,就是媽媽能成功的進行手術,永遠陪在她身邊。
上天爲什麼經常跟她開這種玩笑,她只有媽媽了,爲什麼最後連媽媽都留不住?
她現在能做什麼?
爲什麼會這麼無助?
寧卿走上前,一把攥住羅醫生的白大褂,她急急說道,“羅醫生,把我媽的腎源報告單拿給我,我去別的醫院找找看,實在不行,我去大街上,大街上人多,會有匹配的腎源的,給我三天時間,一定有人願意救我媽的…”
“小寧,你先冷靜一下…”看着女孩眼淚亂墜,語無倫次的樣子,羅醫生按住她的肩膀,想讓她冷靜。
寧卿一把拂開他的手,往前跑,她努力堅持了這麼久,現在整個人都被打垮了,她眼裡沒有聚焦,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她喃喃唸叨着兩句,“不行,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她跑了兩步,兩眼突然一黑,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小寧,小寧,快來人,快救人…”
……
寧卿再睜開眼時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四肢像灌了鉛,沉重的擡不起身。
視線裡一片白色,鼻翼裡是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是病房。
“媽!”想起媽媽,她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從病牀上彈坐起,又因爲體力不濟,在牀邊晃動了兩下差點栽倒在地上。
一雙手及時扶住了她,擡眸,眼前是那張斯文面容,朱瑞。
朱瑞禮貌的微笑,“寧小姐,別緊張,你媽媽已經動了換腎手術,手術非常成功。”
“什麼?”寧卿雙瞳睜大,又驚又喜。
她不敢相信,這三年她們母女是衰到家了,她從不奢望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朱瑞肯定的點頭,“是的,寧小姐,我沒有騙你,早晨我跟來醫院時你已經昏迷了,我得知情況後打電話給我家總裁,總裁幫助了你。我們找到了腎源捐助者,給你媽媽進行了手術。”
陸少銘嗎?
寧卿腦海裡浮現起那張英氣逼人的面容,不知爲何,剛纔七上八下的心迅速安定了,有他在,她總是有着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沒想到,他又幫了她一次。
“那我媽呢,我去看看她。”
“伯母進行了手術,我們將她安排進了高級監護病房,她還沒醒,身邊有醫生和護士照料着,所以寧小姐不必擔心。倒是你,醫生說你最近精神壓力過大,身體體質又不達標,急火攻心纔會出現昏厥的現象,你需要休眠和靜養。”
寧卿點頭,她掀開被子,下牀,“我沒事,我還是想去看看我媽。”
寧卿站在病房門邊,透過小玻璃窗向裡看,她的媽媽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裡面有兩個專業看護守着,心電圖儀表走的很正常。
她眨了下眼,鼻尖就酸了,沒人知道昏迷前她有多絕望,其實她很孤單很孤單,她只有媽媽陪着了。
媽媽這一生過的不算幸福,傳統守舊的女人將生命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寧家和女兒,被丈夫拋棄,受着病痛折磨,媽媽也是痛的。
如果她讓媽媽因爲生病不醫而逝世,那媽媽太悲慘了,她也會自責死,內疚死,心疼死…
幸虧媽媽得救了,幸虧有…陸少銘…
她不知道陸少銘是怎樣在短時間裡尋找到的腎源,但她想來不奇怪,有錢人辦起事都很快速。
這個高級病房每天要上千塊的費用,媽媽還有專業看護…陸少銘考慮的很周到,爲她排解了一切後顧之憂。
他爲什麼要爲她做這些?
才一個陌生人而已。
“寧小姐,你不要擔心,這次手術很成功,伯母很快就會醒。如果後期保養醫療得當,伯母會活得很長久。”
“恩…”寧卿點頭,她側身看着朱瑞,猶豫道,“陸…”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陸少銘,開口有些尷尬,“陸總現在在哪裡,我想跟他說聲謝謝。”
“總裁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抽不開身,所以派我在這裡照顧着,如果你有話跟總裁說,可以打電話。”
寧卿擡手將腮邊的一縷秀髮掖到耳後,蒼白的小臉上有些泛紅,“恩…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
寧卿回到病房,拿出自己的手機,那天他打電話過來,她手機裡有他的號碼。
按鍵撥通過去,鈴聲響了小半截後接通了,“喂…”特屬他的低醇磁性嗓音,像他的人,如一杯珍藏百年的紅酒,光看着聽着,就令人發酥。
寧卿將一隻冰涼的小手塞進寬大病服的口袋裡,窗外是一株楓樹,秋天的楓葉開遍枝頭,晶瑩炫麗的紅。
“喂,陸總,今天我媽媽的事,謝謝你。”寧卿斟酌着用詞,小心翼翼的開口,“還有,你爲我媽媽花了多少錢,你告訴我,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償還,但我可以打欠條給你,等我有錢了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那邊沉默了,男人的呼吸十分清淺,寧卿都懷疑他在不在聽。
心裡終究有些忐忑,他幫助了她,可是她更願意將這種幫助關係用金錢來衡量,她沒有錢,但是除了錢,她什麼都還不起。
他是不是不開心了?
一分鐘後,那端緩緩開口,帶着些笑意,“陸總,恩?你是我員工?這麼急想跟我撇清關係?好啊,錢不用還,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你!”寧卿直接語結,她口袋裡的小手捏成了拳,不說話了。
她不過纔開了個口,他就先發制人的封了她的口,好狡猾好腹黑的男人。
“怎麼又捨不得我了?”男人在反問,壓低的醇厚聲音裡帶着幾分呢喃和寵溺,“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誰,誰小騙子了?
寧卿在心裡嘟囔了一句,姣美的菱脣卻止不住上勾,她想,他一定是個擅長調清的男人。
“寧卿,”陸少銘在那端叫她,他叫她名字時特好聽,字正腔圓,很尊重,“我不缺錢,就缺個妻子,帶上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