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收到了字條。.
不知道這張字條從哪裡來的,不知道這張字條有什麼目的。
但她不需要知道這些啊,這張字條上透露的兩個訊息已經令她大腦混亂,熱血沸騰。
她終於要回來了。
原來周堯跟冷之鳶只是假結婚。
太好了,天賜良機啊!
於是她真的回來了,一切照着字條寫的方向在發展,好順利,真的好順利,她的機會來了,以後周堯就是她的了。
雖然她也隱隱的不安,但是,她做了什麼麼?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提前知曉了這一切而已。
沒有人會懷疑她,就算有人懷疑她了,就像冷之鳶,她好像洞悉了一切,但是這又如何,她的手無比的乾淨,而冷之鳶自身難保了。
哈。
哈哈。
韓萱陷在自己的心事裡無法自拔,這時耳邊響起小護士的驚呼,“韓姐姐,周…周少將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什麼?”韓萱迅速轉身,只見牀上的周堯真的在動手指。
她走上前,周堯那兩排濃密如刷子的長睫毛顫了幾下,然後他毫無徵兆的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韓萱一直期盼他醒來,可是他真的醒了,她反而震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這時小護士已經按響了牀鈴,楊首長帶着秘書匆匆走了進來。
“周少將,你怎麼樣了?”小護士伸手將周堯扶起。
周堯面色有些蒼白,但什麼虛弱,他坐起身,大約胸口痛,他伸手摸了一下,他垂下的輪廓線條如刀削般凌厲,緊抿的乾涸薄脣更是透出一股森冷。
楊首長見他醒來也是大喜,“周堯,你覺得身體怎麼樣?韓醫生,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給他檢查身體。”
楊首長萱。
韓萱迅速回神,“哦。”她走上前,向周堯伸出手。
這時周堯側過了頭,他那雙狹長的黑眸定格在了她的臉上,“你怎麼回來了?”
韓萱的手僵在了半空。
周堯沒有停留的收回目光,他眼神乾淨利落的掃了一下整個病房,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楊首長身上,“小志呢?”
提到這個問題,楊首長雙手負在身後,嚴肅道,“小志在關禁閉,周堯,你中毒的事情非同小可,而你竟敢隱瞞,你應該早料到了這個結局。”
周堯面色很平靜,“小志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服從我的命令,放了他,一切後果我一個人來承擔。”
“哼,你承擔,你怎麼承擔?周堯,平時你只是胡來,可是這次你犯了紀律性的大錯,是不是因爲中毒事件牽扯到了冷家和冷之鳶,所以你連一個軍人的職責都忘了?你想過後果麼,你差點害死了整個周家…”
楊首長還沒有說完,周堯已經掀開被子下牀了,躺了幾天的男人沒有絲毫遲緩,他步伐健穩的往門口走去。
“哎,周堯,你去哪裡,周堯,你給我站住!”
病房門打開,門外守着一批特種兵,是他的赤焰兵。
赤焰兵一陣欣喜,但是見他要出來,大家紛紛阻止,“少將,你不可以出去!”
赤焰兵們向他搖頭。
楊首長已經暴怒,“周堯,你真的是無法無天了,你說說在要去哪裡…”
“我媳婦兒呢?”周堯轉身,直接問。
楊首長沒想到他開口就跟他要媳婦兒,他冷哼一聲,“什麼媳婦兒?周堯,你們協議結婚的事情已經被冷之鳶爆出來了,爲了你自己好,爲了周家好,我勸你不要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再與她多接觸。”
周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削薄的脣瓣掀動,他的話十分簡潔,“她在哪裡?監牢裡?我要見她。”
“不可能!”楊首長一口回絕,“周堯,我再說一遍,你別忘了自己是一個軍人!你不要再給自己抹黑了!”
韓萱站在一邊怔怔的房裡發生的這一切,她問楊首長要“媳婦兒”,她心心念唸的全是那個女人…
而他自清醒只給了她一個眼神和一句話,那麼冰冷,後來他就她了,彷彿視她如空氣。
韓萱整個心都涼了。
這時她見前方的男人向她這裡大步走來了,她心頭一跳,呼吸都急促了,他…
男人走到她的身邊,向她臉頰邊伸出了大掌,她屏住呼吸,他想摸她麼?
那隻大掌從她的臉頰邊快速的穿過,然後她耳邊響起“嘶”一聲,接着是楊首長的怒吼,“周堯!”
就連門外的赤焰兵都震驚了,“少將!”
男人快速離開了她身邊,韓萱茫然的人又走到楊首長面前,他將手裡拽着的東西塞到楊首長懷裡,“這下可以見她了麼?”
楊首長氣的渾身顫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堯轉身就走,門外的赤焰兵還擋着,他一個犀利殺伐的目光在衆人面上快速掃過。
赤焰兵們紛紛垂下了頭,讓出了一條路。
周堯大步離開。
韓萱雙腿發軟,她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想起她身後是衣架,衣架上掛着他的軍服,他的少將肩章是一顆金徽。
剛纔他將金徽撕了下來直接塞到了楊首長懷裡,楊首長沒有接,金徽直接掉在了地上,而他就那樣走了。
韓萱面上的那顆金徽,十年的努力和成就,她哥哥韓弘用生命交到他手裡沉甸甸的希望,他的熱血和鐵骨,在這麼一刻,他都不要了。
他只想見那個女人一面。
原來跟那個女人相比,他什麼都願意捨棄。
韓萱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笑,這不是她喜歡的周堯,她喜歡的是那個鐵骨錚錚,流血不流淚的硬漢,她瞧不上這種爲了一個女人天下皆可拋的男人。
她嘲笑他,用盡全力的去嘲笑,可是臉頰那麼溼,那麼燙,她伸手去摸,她早已流淚滿面。
她聽到了自己內心的絕望。
……
冷之鳶閉着眼睛坐在牆角的地上,這時耳邊響起一串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像是向她這裡走來,她快速打開眼睛,已經有一道筆直俊拔的身影站在了監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