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溫啓明神色頓時一凜,從牀上赤着腳直接走到了易欣的面前,雙眼睜得大大的,滿臉震驚地看着易欣。
易欣吞嚥了下口水,看到溫啓明那震驚的模樣,她的心裡就莫名地涌上了一股心酸和悲傷。
她不由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最後硬着頭皮把當年的往事再次訴說了一遍。
不知不覺,溫映萱再次靠在了祁澤的身上,臉上露出了一抹悲傷。
媽媽,看到了嗎?
你的不白之冤,今日映萱終於還你清白了。
你深愛過的男人,不知道得知這一切真相後,他會怎麼想的?
但不管他的想法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他。
本來我沒有想讓他知道真相,但我不想你一輩子都蒙受不白之冤。
再者,易欣明天就要去投案自首了,有她親口對溫啓明說出當年的真相,比任何語言都夠說服力。
媽媽,你終於可以安息了。
溫映萱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輕輕地把頭靠在了祁澤的肩膀上。
祁澤無聲地摟着她,給予她支持和安慰。
“啪”的一聲,巴掌聲清脆響起,在安靜的病房裡聽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溫映萱不由地擡頭往前面看去,只見易欣依舊跪在地上,用手捂住右臉頰,正“嚶嚶”地痛哭着。
而站在她面前的溫啓明,雙眼冒火,面部扭曲,臉色鐵青恨恨地瞪着易欣,發出的聲音都變了聲,憤怒地指責道:“這麼多年來,睡在我身邊的人竟然是個殺人兇手。易欣,你好惡毒,不但害死了玉梅,還處心積慮地排擠映萱。你怎麼就這麼惡毒……”
溫啓明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往後面倒去。
“啓明……”
“……”
面對這一鉅變,病房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到,頓時驚呆了。
祁澤眼疾手快地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溫啓明,只見他臉色煞白,雙眼緊閉,已經失去了知覺。
“趕快叫醫生……”祁澤對着溫映萱喊道。
嚇呆的溫映萱聞言連忙往外面跑去,臉上有懊悔和擔心。
她一心想要爲媽媽討回公道,卻忽略了溫啓明的身體狀況。
雖然她恨他,不會原諒他,但絕對不想他刺激過度,身體受到損傷。
醫生很快地趕來,簡單地檢查了一遍身體後,臉色頓時凝重道:“病人刺激過度,現在陷入了昏迷。但身體指標還算是正常的,就要看他能不能及時醒過來了。如果不能,那麼我也無能爲力了……”
醫生宣佈完後,就拿着醫療設備離開。
溫映萱聞言,頓時臉色大變地往後大退了一步。
什麼叫無能爲力了?
如果沒有醒來,就代表溫啓明永遠都不會醒來嗎?
溫映萱猛地上前,神情激動地盯着躺在病牀上不省人事的溫啓明,激動地開口道:“溫啓明,你給我醒來!你已經做了二十年的懦夫,難道你還想繼續下去嗎?在你知道我媽媽是被你冤枉之後,在你知道她因爲你對她的不信任,死於非命之後,難道你連一句道歉的言詞都沒有嗎?
溫啓明,我告訴你,那都是你欠我媽媽的。如果你不給我媽媽道歉,如果你不在她面前真心悔過,即使你下了地獄,我也不會饒過你。如果你不想被我折磨,那就給我趕緊醒來。你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面對神情激動,情緒有些失控的溫映萱,祁澤連忙在一邊抱住她安慰道:“映萱,你彆着急。他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更不要太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溫映萱崩潰地用手掩面,“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就是要他親口對我媽媽承認自己的錯誤,親口向我媽媽道歉。可是,他竟然躺在這裡,一動都不動……”
溫映萱說到傷心處,更加的難受了,眼淚更如水龍頭一般,直往外流。
“我道歉,我會親自向玉梅道歉……”
一道虛弱無力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病房的安靜。
溫映萱頓時吃驚地看向病牀上是溫啓明,只見他慢慢地張開眼,蒼白着臉看向溫映萱。
“啓明……你醒了……”易欣一直在痛哭着,見到溫啓明突然想來,頓時喜極而泣地撲到他的面前,驚喜地問道。
溫啓明有些渙散的雙眼投注在易欣那驚喜的臉上,眼裡閃過了一抹心痛,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和矛盾,最後化爲長長的一聲哀嘆,沒有再言語。
易欣看到這一幕,臉上頓時露出了苦笑:“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啓明,我是真心愛你,所以當年纔會不顧一切地留在你身邊。能夠和你相互扶持了二十年,我滿足了。只希望,我的錯誤,你不要怪罪在思瑞的身上。
啓明,她是無辜的。雖然做錯了事,但你說的對,都是我教導無方。我希望我走後,你能夠好好待她,照顧她,不要讓她在監獄裡吃太多的苦。你也知道,我們的女兒自小沒有吃過什麼苦,我真怕她支撐不下去。
都是我沒用,也是我沒有管好,才讓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啓明,你就看在我們二十年夫妻的份上,原諒思瑞,好不好?”
易欣一邊流着淚一邊懇求地看着溫啓明道。
溫啓明別開眼不看易欣一眼,對於她的請求也沒有做任何的迴應。
易欣久久地沒有等到溫啓明的答案,臉上頓時閃過了失望。
悲切地深深地最後看了溫啓明一眼,用手捂住了嘴巴,猛地往外面跑去。
聽到關門聲,溫啓明好像全身都震動了一般,臉色煞白一片。
“你剛剛醒來,要不要叫醫生再過來看看?”祁澤在一邊關心地問道。
溫啓明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祁澤一眼,最後把眼光停在了溫映萱的臉上。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臉上劃過了一絲傷痛。
溫映萱有些心酸地別開了雙眼,看到溫啓明痛苦,她心裡也不好受。
雖然在這個時候讓溫啓明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對於他來說是太殘忍了點。
但她已經等了二十年,足足的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