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若瞪大了眼睛受驚的尖叫出聲,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起來,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倒在顧以恆懷裡,整顆心狂跳不止,全身冷冰,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阿恆,阿恆。”夏若閉上眼睛,死死的抓住顧以恆胸前的衣襟,嚇得嘴脣都白了。
因爲就在開燈的那一瞬間,入目的是一個血人站在她眼前,五官她沒有看清,只知道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渾身是血,這比看恐怖片還要來得驚悚。
“沒事,別害怕,有我在。”顧以恆眯了眯眼睛打量眼前的血人,眸光閃了一下,很快就猜出血人的身份。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帶着夏若離開現場,刑東在第一時間衝了上去,將血人制服。
雖然人是制服了,可是沒來得及堵住他的嘴,所以血人開口說的話,夏若還是聽到了。
“小若,我是爸爸。”
血人的聲音很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但是那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夏若,希望她看自己一眼。
夏若被顧以恆護着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聲音腳步一頓,剛想轉過頭去看就被顧以恆強行帶出了屋子。
“阿恆,剛纔……”
“剛纔你被嚇着了,現在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別怕。”顧以恆打斷她的話,親吻她的額頭,不顧她的意願護着她離開。
“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我父親的聲音?”
夏若疑惑的看着顧以恆,卻發現他面無表情,俊臉繃得緊緊的,薄涼的脣更是抿成一條直線,氣息冰冷,護着她肩膀的手更是緊得讓她有些吃痛。
“你聽錯了。”顧以恆面無表情的道,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見她投來疑惑的眸光,顧以恆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眸底深處閃動着一抹疼惜,輕輕撫過她有些冰冷的臉頰,“剛纔嚇壞了吧,傻瓜,剛纔那個是小偷,讓刑東送去警局就行了,已經很晚了,我們去睡覺。”
夏若眨了眨眼睛,是小偷麼?
好吧,他說是就是了,於是點了點頭,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剛纔差點嚇死我了,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真的會被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到現在都覺得心有餘悸,或許她是真的看錯了,或許真的是小偷,但她覺得剛纔或許真是她的幻聽了,夏宏順又怎麼可能跑來這裡,來找她不就等於自投落網麼?
所以,她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
顧以恆帶着夏若去了另一間房,幸好當時有讓顧淮多準備一間房,要不然今晚還真沒辦法睡了,顧以恆親自去打水夏若洗澡。
“別走,我害怕。”就在顧以恆去倒水時,夏若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顧以恆溫柔的親吻了一下她的紅脣,擡手替她理了理額前有些亂的劉海,柔聲哄道:“乖,我不走,只是去倒水給你洗澡,很快就回來。”
夏若搖了搖頭,嘟嘴道:“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沒辦法,儘管外面黑燈瞎火的,但顧以恆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只好帶着她去打水。
另一邊,當秦曉曼和龍北川回來的時候,發現衣櫃大開,夏宏順不見了蹤影,秦曉曼急了慌了。
“北川,你說他會去哪兒?”秦曉曼不敢聲張,只能跟龍北川兩人秘密的尋找。
秦家老宅很古老,除了院子門口那盞昏黃的小路燈根本就看不見外面任何東西。
“你先彆着急,依他的身體狀況,根本就走不遠。”
龍北川一邊安撫秦曉曼,一邊便皺起了眉,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夏宏順會跑到夏若那裡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就有些麻煩了。
正當秦曉曼焦急不安的時候,刑東綁着夏宏順送上了門,“boss讓你們把人看好了,不要再出現這種意外。”
“是是是,你回去告訴顧少,我們一定會小心的。”秦曉曼忙點頭答應,說實在的,剛纔真是嚇得她背脊一涼,渾身都冒冷汗了,現在見到夏宏順便徹底了鬆了一口氣。
待刑東走之後,秦曉曼的臉就變了,憤恨,厭惡,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宏順,讓夏宏順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苦憋的他再一次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想要求救都不行。
可是他不甘心就這樣等死。
“唔……唔唔……”夏宏順一邊掙扎,一邊瞪大了眼睛望着秦曉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要受這種苦。
心底更是對夏若恨上了幾分,他剛纔明明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她卻當做沒聽見,還讓刑東把他送給這個變態的女人,難道這一切都是顧以恆的意思,他們都是一夥的。
關於他心裡怎麼想,沒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因爲他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秦曉曼怒氣升騰的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一塊板子朝着他的頭拍了過去,簡單粗暴的行爲完全顛覆了她的形象和氣質。
本來就虛弱的夏宏順被她這麼一拍,直接暈了過去。
“現在安靜多了。”秦曉曼扔掉手中的板子,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解氣了。
龍北川張大了嘴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剛纔粗暴的行爲,解決了聒噪的夏宏順,秦曉曼轉過身來就看見龍北川一臉吃驚的表情。
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自嘲的勾起脣角看着龍北川,“現在害怕了?是不是覺得被我的外表給欺騙了?”
曾經她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嫁給夏宏順之後,就算被他冷落她也沒有吭過一聲,任勞任怨的做好自己的事,照顧好女兒,可是就在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是被夏宏順活活氣死的時候,滿腔的憤怒和恨意無處發泄,也是那個時候遠離了自己的女兒,她想過要報仇,可憑她一個人根本就不行,再加上那時的夏宏順已經掌握了秦氏集團的命脈,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曉曼,你……”龍北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緊緊的抱着,一手安撫她的背部,沉着聲說道:“我只是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心疼,你是什麼樣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龍北川的話彷彿印入了秦曉曼的心底,讓一把年紀的她都免不了一陣臉紅,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兩人還會像小青年一樣的說着肉麻的話。
……
半夜,夏若睡得很不安穩,猛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心裡突然一驚,顧以恆不在。
“阿恆,阿恆。”因爲晚上被嚇到,所以當顧以恆離開的時候,她就變得很不安,現在沒有看到人,心裡的恐慌再次涌了上來。
摸索着打開燈,突如其來的亮光剌激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擡手擋住燈光艱難的起身穿上拖鞋,扶着牆壁開門走了出去。
秦曉曼的房裡此時還開着燈,本來兩個人的房裡現在是四個人,夏宏順依然被綁椅子上,顧以恆靠門站着,臉色陰沉的在秦曉曼和夏宏順身上掃了一圈。
“龍夫人,我現在只想知道你要怎麼處理他?”
顧以恆是趁夏若熟睡之後纔出來的,因爲他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但是他必須要搞清楚秦曉曼的打算,是否真的不會影響夏若,所以他來了。
秦曉曼低着頭想了一會兒,已經清醒的夏宏順拼命的對着顧以恆“嚶唔嚶唔”的叫,眼睛瞪得老大,雙目赤紅,真恨不得把顧以恆盯出一個窟窿眼來。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我對不起小若,可是這一切全拜他所賜。”秦曉曼想起往事就開始激動起來,顫抖着手指指着夏宏順,眼中帶着無比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仇人。
龍北川擁住她的肩膀,安撫她。
本來還在掙扎的夏宏順聽了她的話,突然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瞳孔陡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曉曼,似乎想從記憶中搜尋她的樣子。
可惜,他能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女人。
秦曉曼在龍北川的安撫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夏宏順面前,眸光陰寒的看着他,“是不是很吃驚?是不是覺得自己見鬼了?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沒人會知道麼?你也太自以爲是了,沒有找到我的屍體就開始替我辦喪事,急不可耐的把宋如珍娶回來,我很想問你,我們秦家到底有一點對不起你的,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他是那麼的器重你,爲什麼你要殺他,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沒有一點人性。”
夏宏順搖頭,眼裡露出恐懼的神色,額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現在的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秦曉曼居然真的沒有死,而且還回來報仇了。
爲了讓夏宏順死得明白,秦曉曼拿掉了他嘴裡的布團,一件一件的訴說着夏宏順的罪狀。
“因爲我父親發現你跟小保姆的醜事,你害怕我父親把你趕出集團,所以你就殺了他,你害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你製造了車禍,還遮蓋我飛機失聯的假象,你騙過了所有的人,可是你卻沒有想到我還活着,十年後你還想害死小若,如果不是我救了她,你是不是就成功了。”
秦曉曼嗤笑着道,臉上卻是一片悲涼之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夏宏順的,這輩子祖孫三代都要被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