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你不配……
這三個字一直迴盪在夏若的耳裡,她居然一個字都反駁不了,那是因爲於瀾說的都對,她是不喜歡樑庭凡,卻還要跟他結婚,爲什麼?那是因爲媽媽在世的時候定下來的,她不想讓媽媽失望。
楚炎對她很好,一直以來她都把楚炎當朋友,當做知己,一個可以分享任何事情的好朋友,她以爲楚炎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於瀾卻告訴她,楚炎之所以對她好,是因爲喜歡她,而她卻利用了楚炎的好傷害了他。
她果然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好,她不配。
“把她放了。”夏若轉身看着顧淮,聲音有些沙啞,臨走之前,對於瀾說道:“以後我們不在是朋友。”
就算以後相見也是路人,如果她還想再害她的話,她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回到別墅,夏若腦子裡一直在想於瀾說的話,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有一點她清楚,肯定不是好人。
“顧以恆,你能告訴我,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麼?”
夏若看着顧以恆,眼裡露出迷茫彷徨的神情,就像一個人走在十字路口,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到底往哪兒走。
顧以恆拿着財經雜誌的手一頓,擡眸看着她有些紅腫的雙眼,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希望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沒心沒肺,有眼無珠。”顧以恆一字一頓的道。
夏若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從他嘴裡能聽到什麼好聽的話,這完全是她找虐。
“你說得沒錯,我是沒心沒肺,所以總是記不住別人對我的好,我是有眼無珠,纔會錯信他人,被別人利用,總是在傷害真正關心自己對自己好的人。”
所以她的確不配得到別人的好。
現在的她,纔是真正一無所有,衆叛親離,這種滋味真的好難受。
顧以恆銳利的眸子慢慢變得暗沉起來,嘴巴蠕動了幾下,卻沒有再說話。
夏若起身,去了廚房在下面的櫃子裡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玻璃高腳杯,對顧以恆道:“有沒有興趣陪我喝兩杯?”
一個人喝酒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顧以恆俊眉皺了一下,又舒展開來,沒說話,但是夏若拿着酒已經走過來了。
先是替自己倒了一杯,而後給顧以恆倒一杯,什麼也沒說,便一飲而盡了。
喝完之後,又倒了一杯,“這杯酒是我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說完,便先乾爲敬了。
見顧以恆沒喝,夏若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兩杯酒下肚,夏若的臉有些紅了,但眼神還算清明,“你怎麼不喝?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壞女人?”
說完便笑了,這次是大笑,最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最後乾脆拿起酒瓶往嘴裡灌去,“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在世紀大樓,我真的有想過要跳下去的,我想只要我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如果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稱了他們的心,如了他們的意,所以,我纔不幹,我要活着,活得好好的,讓他們一個兩個都後悔去吧!”
顧以恆沒有阻止她喝酒,只是晦澀莫測的看着她,眸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
一瓶紅酒見底,夏若面上一片緋紅,眼神迷離,跪坐在地毯上,由大笑變得痛哭,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
“我是不是個壞女人?你說啊?如果我不是,爲什麼所有人都要背叛我?爲什麼?可是我真的不是個壞女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誰,真的?你要相信我。”
說着打了個酒嗝,滿臉的淚痕,看着顧以恆,又哭又笑的指着自己,道:“夏芸,我的姐姐因爲嫉妒我夏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跟我的未婚夫勾搭在一起陷害我,不但讓我失去了清白,還毀了我的名聲,我的事業。我的爸爸,親爸爸,不分青紅皁白,把我趕出家門,有家歸不得,我的朋友也出賣我,嗚嗚嗚……我現在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現在連大門都不敢出,你說,像我這樣的人活着是不是特沒意思,啊?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說着便趴在茶几上,由大哭變得壓抑的嚶唔嚶唔小聲的哭泣,最後閉上眼睛低聲抽泣。
顧以恆沒有迴應她,只是看着她讓她發泄,經過這一次,他想她會更加堅強,更加的沒心沒肺。
“媽媽,我好想你。”她什麼都沒有了,唯一對她好的媽媽也沒了,“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家,我真的好沒用,對不起。”
醉酒的她腦海裡想起了許多的事情,都是小時候媽媽還在世的事,那時候不但有媽媽,還有小小年紀就喜歡板着臉訓人的顧以恆,不知想到了什麼,咯咯的笑了起來,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秀眉一皺,驚恐的叫道。
“以恆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恆哥哥,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