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墨停下腳步。
其他人聞聲緊張地跑來。
“怎麼了?”
眼看珊珊躺在地上,她捂着肚子,樣子看起來很難受,“老公,我肚子……肚子好痛。”
她疼的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
衆人一驚,都被嚇到了。
“怎麼了啊,這是……”
“阿姨,別過去,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裡,動到受傷的地方就不好了。”苟芸惠走過去要扶起珊珊,卻被安然阻止,連忙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
救護車來之前,珊珊昏迷過去。
好在醫院距離這裡不遠,不到四十分鐘,珊珊被送到醫院,他們也緊跟着過來。
“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苟芸惠着急地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您彆着急,珊珊一定會沒事的。”安然走來寬慰道。
醫生說過,這時候她最好是保持心情愉悅,要是太緊張,只怕會影響病情。
可話是這麼說,她又怎麼能不擔心,任憑她在政壇面對多大的困難都能淡然處之,可現在面臨的卻是侄女的安危,她無法不動容。
“也不知道丫頭怎麼樣了,這醫生進去了那麼久,也還不出來。”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進醫院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苟芸惠急不可耐,不由得看向蘇千墨。
他們都不知道珊珊是怎麼就給摔了,這時候追究蘇千墨也沒多少意義,所以誰都沒有問起。
蘇千墨雙手環抱,背靠在牆上,一隻腳交叉在另一邊,面色凝重,姿態看來有些冷酷。
反觀沈如風,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面,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蒼老了許多,渾身都散發出一股緊張和害怕。
他們都不擔心着她。
安然垂眸,看向那還亮着的手術燈……
珊珊,所有愛你的人都在等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等待,是漫長的。
哪怕只有短短的五分鐘……
他們也覺得過了半個世紀。
在冷靜下來後的五分鐘,手術室的門嘭的一聲,終於被打開,沈如風第一次衝了過去,他們也連忙走過去。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出來,一臉喜色,“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我是她老公。”
沈如風抓着醫生的手臂,神色緊張,“醫生,我老婆沒事吧?”
“沒事。”
醫生笑,下一刻也嚴肅起來,“不過看你們,應該都不知道病人懷有孩子了吧?你們啊,可太粗心了,這孩子都快兩個月了。”
什麼?
懷孕了?
衆人皆是一愣。
沈如風抓着醫生的那隻手也跟着僵硬起來,生怕自己聽錯了,無數遍地確認:“醫生,你是說,我……我老婆懷孕了?”
“沒錯。哈哈,恭喜啊。”
醫生笑着拍了拍沈如風的肩頭,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苟芸惠久久沒能從喜悅中回過神來。
她……
她這是要當姨婆了?
這可太好了。
下一秒,苟芸惠喜極而泣。
“墨,你聽到了嗎?我當父親了。”沈如風抱頭,激動的久久難以平復心情,蘇千墨一雙冷眸也掃去冰冷,換上一絲喜悅,“臭小子,恭喜。”
兩人狠狠抱住,那種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安然也爲他們感到高興,尤其是看到蘇千墨那麼開心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其實,他還是喜歡孩子的,對麼?
……
珊珊被推進了病房。
夜深了,蘇千墨親自開車送苟芸惠回去,安然也留在醫生,等珊珊醒來。
原本苟芸惠不肯回去,但在他們幾個的勸說下,這才離開。
路上,一直在蘇千墨面前喋喋不休,臉上的笑意不減,可見這個孩子的到來她有多麼高興。
臉上的喜悅突然掃去,蘇千墨微微蹙眉,喜怒難明,“很喜歡小孩麼?”
這一問,也讓苟芸惠的神色斂起,認真肅然了許多。
“這當媽的,哪個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兒子成家立業,繼承香火,晚年有個孫子來抱抱,頤養天年?”
只是,她怕是等不到了。
這無聲的自嘲,好比一把刀子紮在蘇千墨的胸口,“只要你不死,要抱多少孫子沒有?”
她笑:“你小子說話,從來都那麼強勢,現在有人肯給你生麼?安然肯不肯跟你復婚還是個問題。”
蘇千墨臉色一沉。
他想要個孩子,隨便哪個女人不行?
只要他說一聲,S市哪個女人是不願意的?
可偏偏,他卻只想安然給自己生孩子。
莫名地就覺得心很堵……
“你用心休養,我努力點……說不定就能抱上孫子了。”蘇千墨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讓人聽不見,可她卻很耳尖地聽見了。
今晚上,心情跌宕起伏,也真是夠戲劇性的,好在,結果是好的。
“好。”她心情大好,應得爽快,蘇千墨白了她一眼,“可別只會說話,不付諸行動。”
苟芸惠脣角的笑意不減,沒有言語。
這兒子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
努力努力,他們都好好努力,說不定,真就抱孫了呢?
……
期間,麻醉過了以後,珊珊醒來一次。
她跟沈如風說了幾句,又沉沉睡了去。
這時候,蘇千墨送完苟芸惠回去,也趕來了醫院。
沈如風從病房裡退出來,“這裡有我就好,你們先回去吧。”
“她還沒醒?”蘇千墨問他。
他說:“醒了一會,又睡了。可能太累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累,短短的幾個小時,經歷了一場有驚無險的意外,也的確是累人,好在結果讓人得到出乎意料的驚喜。
“好,有事給我們打電話。”蘇千墨拍了拍他的肩,他笑,半開玩笑道,“蘇千墨,幸好珊珊沒事,否則我也饒不了你。”
蘇千墨聳聳肩,沒有說話。
回去的路上。
安然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就是絕口不提書房發生的事。
“你爲什麼不問我,珊珊怎麼會摔倒?”蘇千墨好奇地看着她。
安然揚眉,明媚的眼一片聰穎,“該有的信任還是有的,你這麼問我,無非是覺得大家都以爲珊珊是被你弄倒的。不是麼?”
蘇千墨一笑,還真是伶牙俐齒,心思縝密。
“幸好你不笨。”
“大家都不笨,要是都以爲是你,你以爲今兒個還能逃脫不成?不過,這件事你肯定要擔上一點責任,這樣吧,明兒個我們去醫院看珊珊,問問她有什麼要求。”
反正受害者是珊珊,她就不多說什麼了。
蘇千墨默許了。
沒關係,反正心情好,怎麼樣都可以。
……
次日。
苟芸惠一早醒來,立刻讓司機送她去醫院,還讓傭人一大早就燉了大補湯,直接給珊珊送去。
安然和蘇千墨都是會了公司後再一起去醫院的,買了一些水果,還有一大束百合花,作爲他道歉一用。
“安姐姐,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
一見到安然,珊珊就露出一臉欣喜,安然走過去病牀旁,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
苟芸惠坐在一旁,身後還跟着傭人。
“我也想你啊,所以我來了。還有……”
鬆開懷抱,安然回頭看着手捧百合花,手提水果籃,冷峻的面容看起來很是嚴肅的蘇千墨,“你表哥專門去給你買的,當做賠禮道歉。”
“爲什麼要賠禮道歉啊?”珊珊瞪着雙眼不解問。
突然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就明白了,連忙解釋,“昨晚的事情跟表哥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給自己絆倒了……”
原來如此。
“不過,如果不是這一摔,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有了。”
難怪她這段時間胃口變大,偶爾乾嘔,口味都變得奇怪了呢,原來她是懷孕了。
“你還說……”
苟芸惠皺眉,嚴肅地責怪,“你一個女孩子家,連這個都不懂,整天還蹦蹦跳跳的,現在孩子幸好沒事,但以後,你可不能再那麼折騰了。”
“哪有啊。”
珊珊撅着嘴喊委屈。
“如風呢?”蘇千墨問珊珊,一來就不見他的蹤影。
這手上的花,還有水果籃,怎麼就每人幫他拿一下?
“姨媽過來後,他就回去洗漱了,看時間,應該快過來了。”珊珊說,看見他手裡捧着的花,笑得賊兮兮地,“表哥,你幫我把花插了唄,還有……我想吃聖女果。”
哼,趁着這時候,要多欺負欺負表哥。
否則,平日裡可都是她被欺負的。
“……”
死丫頭。
他是來伺候她的嗎?
“我去洗水果。”安然無奈一笑,走過去提起水果籃,蘇千墨雖然不甘不願,但還是拿起花瓶,跟安然一起進入洗手間。
洗手間外,苟芸惠給珊珊說了一大堆要注意事項。
表面上,珊珊很用心去聽,但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就是懷孕麼?
每天只管小心謹慎,不要磕磕碰碰到就好了啊,哪有那麼多需要去注意的呢?
“姨媽,我這不是還有您嗎?就算我記不住,您也會時刻提醒我的啊。”珊珊抱着苟芸惠的手臂撒嬌,甜膩膩的聲音,還有小臉蛋上那討人喜歡的笑容,讓苟芸惠也嘮叨不起來了。
“你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跟我玩這招,好好好,姨媽管着你,你這腦袋瓜子就想着吃好了。”她對珊珊一臉溺愛。
“嘿嘿。”
楊子珊甜甜一笑,抱得更緊了,“還是姨媽最好。”
“好了,你也累了,我就不陪着你了,反正你表哥和安然都在,我就先回去了。”
“姨媽這就要回去?”她瞬間露出一臉不捨,撅着小嘴,“姨媽,珊珊捨不得您。”
“你這孩子,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苟芸惠站了起來,雖是這麼說,卻滿臉溺愛,“晚上我再讓傭人給你把湯送來,還有……李姨就在這裡照顧你,你有什麼事兒就讓李姨幫你。”
“好,我知道了。”
這時候,蘇千墨和安然都搞定了出來,蘇千墨把花瓶放在電視右邊的櫃面上,安然則端着水果盆過來。
見苟芸惠起身了,問:“您要走了?”
“嗯。老了,不禁坐,回去休息休息。”
“好,那您路上小心。”
安然放下水果盆,送苟芸惠出了病房,之後才又返回,卻被珊珊拽着不肯撒手,“來來來,安姐姐,我可想死你了,我不管,你要陪我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