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彷彿玻璃撞落,碎了一地,她幾乎能聽見心碎的聲音。
忍不住在心裡苦笑,果真還是自己想多了。
“我還以爲蘇總要給我介紹呢。”
強忍住心裡的不悅,羽強顏歡笑。
“你需要?”
這句話似乎挑起了他的興趣,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你喜歡什麼樣的?”
聞言,羽愣愣的看着蘇千墨好一會。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抓緊,她差點有告白的衝動,可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有錢,有勢……最好是像蘇總一樣,對感情忠誠。”
她說完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只是偷偷的用餘光打量。
跟了蘇千墨四年,做了他四年的首席秘書,對他的脾性不能說了解,卻也略知一二。
當蘇千墨什麼也沒說的時候,她就知道,今天的談話結束。
……
半個小時後。
抵達樓下,羽開車門,毫不猶豫地下車,沒有半點停留。
雖然,那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蘇總,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她轉身要走,蘇千墨的聲音從身後透來,“善待自己,不要賭氣。”
她的腳步一頓。
想回頭問他什麼意思的時候,他已經驅車離開。
善待自己,不要賭氣?
指的什麼?
剛剛她說的擇男友條件麼?
呵呵……
在他心裡,除卻安然,還能有其他人?
有些夢,真的應該醒來了。
她不願意再執迷不悟。
回家裡準備了沒多一會,傑森就打電話進來。
她接通,來到房間的窗口,掀起窗簾。
“我在樓下。”傑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還有點美式的味道。
“好,我現在下去。”她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樓下,傑森從車上出來,站在副駕駛的位上等着。
夜深。
路燈的光束落在他身上,把他那一身尊貴的氣質襯托的更加逼人。
在這麼一個普通的住宅區,他的出現,像是添了一道風景線。
爲避免鄰居的誤會,羽放下窗簾,走出房間。
秀姨在看電視,見她換了一身衣服,詫異問:“羽兒,你還要出去?”
“嗯。有點事。媽媽今晚早點睡,不用等我,我會盡早回來。”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
秀姨跟着她來到門口,多番囑咐了幾句,眼見她出了去才把門關上。
想了想,又進入她房間,掀起窗簾看向樓下……
年老了,開始有眼花,可她還是看清楚了那個在燈光下的男人是誰。
哎呦。
難道這兩人談戀愛了?
秀姨欣喜之餘,卻又有些擔憂……
……
羽到了樓下,見到她,傑森笑着爲她打開車門,隨後,他飛快繞過車頭,也上了主駕。
“吃什麼?”
傑森問,同時發動車子,踩下油門離開。
羽對吃什麼根本沒興趣,她答應他一起吃飯,只是不想多番拒絕罷了。
何況,相處久了,她覺得他雖然貴不可攀,卻很和善近人。
“您做主吧。”羽的態度客客氣氣的。
傑森嘆息,羽不理解他爲什麼嘆氣,“怎麼了?”
“羽……你對我,是不是太客氣了?其實,你可以當我是朋友。”他聲
音淡淡的,脣角一直帶着笑。
“……”
是啊,上一次,他們說好的做朋友,直呼姓名呢。
只是,她還有些改不過來。
“很抱歉,我儘量改口。”
羽低下頭,微微有些懊惱,傑森輕聲說,“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夠相處自在一些。”
接下來,傑森又問她喜歡吃什麼菜,羽也不好太冷淡,便隨口說了句:“法國料理吧。”
“好。”他一口應下,這時候,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但是這個時候過去,只怕沒有位置了。”
他溫和一笑,“沒關係,我訂了位置。”
訂了位置?
羽微微皺眉,很奇怪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會說吃法國料理的。
這個問題她沒有多想,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餐廳門口。
進入餐廳,在侍者的帶領下,他們來到所訂的位置坐下。
侍者將兩份菜單抵在兩人面前……
“想吃什麼?”
傑森擡頭看她,她微微笑着,打開餐單……
“……”
好一會兒後,傑森對侍者禮貌笑說:“好了,就這些。謝謝。”
“好的,請稍後。”
……
侍者拿着餐牌離開。
羽不是第一次來,但這種高檔的地方,多半是應酬的時候會跟蘇千墨來。
這裡的裝潢十分典雅高貴,並且環境優美,十分寧靜。
許多人都喜歡來這裡,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主廚的廚藝十分精湛,深受歡迎。
從羽的眼眸中,他只看到了絲絲的欣賞,卻沒有半點類似於歡喜的情緒。
其實今天,他能感覺到她並不開心。
羽低頭,感覺到對面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的她十分不自在,爲掩飾尷尬,她擡起頭來,問:“傑森先……”
那個‘生’字還沒出口,她連忙改口,“傑森,你昨天怎麼沒有回去?”
“你希望我回去?”他看着她,藍色的眸子似是帶着笑意。
羽微微一愣,笑着化解尷尬,“你這麼問,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不過能讓你留下,說明這件事不簡單。”
“嗯哼。”
他頜首,“的確不簡單,因爲,我要做一件很大膽,並且……毫無希望的事。”
毫無希望?
這四個字吸引了羽的注意力。
“既然毫無希望,你還要去做?”她問,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
酒杯上,瞬間印下了她淺淡的脣印。
他輕笑,眸色很認真,“如果試都不試,那麼機會爲零。”
“我想,我可以賭一賭。”
好一句賭一賭,羽莫名的喜歡。
“來,我們喝一杯,祝你賭贏。”羽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又把高架杯裡最後的紅酒飲下。
反之,傑森慢慢品嚐,眸光透過那透明的杯面,看着眼前的她。
若是知道這場賭博,你也有份,你是否,還會這麼祝願我?
……
夜,深濃。
華瑾城端着那一杯紅酒,卻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看着那光束下,完全被綁住雙手雙腳,束縛了自由的人。
她眼神兇狠,帶着無盡的恨意,好像分分鐘都能上千把他給撕了。
這樣嗜血的眼神,在這種寒夜下,兩人毛骨悚然。
可他,卻偏偏覺得解恨。
“知道你這輩子最錯的是什麼麼?”
他一
步步靠近,一邊晃着杯中紅酒,脣角勾起,沒有絲毫笑意,“那就是,你不應該爬上我的牀!”
他突然狠狠一摔,酒杯落地碎成渣片,一隻手用力地掐住她的雙頰,咬牙切齒。
“其實這一切,該死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安然不會走。你說,你是不是該死,是不是。”
他一遍遍地扇着耳光,清脆的聲音十分響亮,單單是聽聲音都覺得疼,可女人卻緊咬着下脣,不發出一點聲音。
最後,連嘴脣都咬破了。
“你有今天,那是你咎由自取。華瑾城,不要怪我,要怪,那就怪你自己沒有那個本事。”
女人咬牙切齒,華瑾城勃然大怒,揚手又狠狠扇下去,“賤人,你給我閉嘴。”
這一巴掌,直接把女人扇倒在地上。
她的發,胡亂散開,光束下,能清楚地看見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手臂和大腿處還能看見肌膚。
她赤着腳,地上冰涼刺骨,可她的腳已經紅腫的幾乎失去知覺。
在這裡,她生不如死。
寒冷的天,她卻只能被綁着丟在這裡,破舊的鐵屋,晚上還有寒風灌入,那種投入心底的寒冷,侵蝕着她所有的感官。
她幾乎就要瘋了。
第一次,她第一次那麼想要去死。
“你殺了我吧。”
她擡起頭來,甩開臉上的發,眼底一片死灰之色。
那一刻,她整張臉完全呈現在光束前。
她雙頰被打的紅腫,雙脣乾裂,脣角還溢出血來,乾的未有擦去,現在又添了新的。
而她,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安佩佩。
她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居然會這麼折磨自己。
爲了他,她曾經不惜殺人,不惜要了這個姐姐的命,可沒想到,這個她愛的入骨的男人,竟然那麼憎恨自己。
哈哈哈。
這世間果真是有報應。
“殺了你?”華瑾城發出一聲譏諷的笑,眸光更加嗜血冰冷,“安佩佩,我要讓你,一點點受折磨而死。”
他半蹲着,一把抓起她散落的發,“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既然愛我,那就爲我去死啊,這一點,我想你應該辦得到。”
“啊……”
他扯得很用力,感覺頭皮都要被他扯出來,她痛苦的呻吟着,可他完全沒有半點連迷你之心,“說話,我叫你說話……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他一激動,扯得頭髮更加用力了,疼的安佩佩發出聲聲慘叫。
“我愛你又如何?不愛又如何?難道到了這一刻,我愛不愛你,還重要嗎?”她艱難地說着話,一種痛苦,蔓延在心底,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終於還是輸了。
他對她,已經完全無視她的生命。
就算現在她死了又如何?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安佩佩已經抱了必死的心理,沒想到,他卻突然鬆開了頭髮,捏着她的臉,嗜血的眸子顯得兇殘,恐怖。
“那就證明給我看,你有多愛我。”
安佩佩蹙眉,從他的眼裡好像看到了什麼不懷好意的東西,“怎麼證明?”
華瑾城冷笑,修長的手在她手臂上,一點點向上……
“我會給你機會證明。”
說着,他突然把她抱了起來。
安佩佩一愣,聲音都在顫抖,“你還想做什麼?”
“別說話,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微微眯起眼眸,抱着她,快步出了殘舊不堪的鐵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