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人?這話什麼意思?我本來漫不經心的聽她們倆聊天的,聽見這話一下子看向桑榆,訝然間許安安已經替我問了,“葉總去找舊情人桑小姐不吃醋?”
“吃醋又能怎麼樣?像他那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不是很正常嗎?”桑榆有些無奈。“這個年頭想讓男人對一個女人忠誠,比登天還難啊!”
許安安和我都算是過來人,自然明明桑榆的無奈,不過對於葉非墨有舊情人這件事我的感受卻和她們不一樣。
明明知道葉非墨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在這之前肯定有別的女人,可是在聽了桑榆這樣說後我還是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水,許安安自然是知道我的現在的心情的,馬上接着問:“我很好奇,葉總的舊情人到底是誰?”
“白若曦。”
這個名字一出口不只是許安安吃驚我更加吃驚,我曾在葉非墨的房間裡看到過他和白若曦接吻的照片,當時心裡就覺得他們肯定有關係,可是葉非墨不承認,一直否認他和白若曦有交集,可笑的是我竟然還相信了,現在這話從桑榆嘴裡說出來,我不得不信了,心裡涌起更多的憤怒,因爲葉非墨對我的欺騙和不坦誠。
“白若曦和葉總竟然是那種關係?真是難以想象。”許安安看了我一眼。
“這有什麼難以想象的,白若曦長得那麼漂亮,非墨那時候又情竇初開,他們在一起也很正常。”桑榆倒是很豁達。
“桑小姐真是看得開。”許安安讚歎。
“看不開又能怎麼樣?難道一哭二鬧三上吊嗎?非墨那樣的男人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他癡情得讓人難以想象,但是也絕情得讓人難以想象。”
“此話怎麼講?”
“他和白若曦是在德國開始他們的戀情的,據說他們相識在海德堡,在石楠草原開始他們的愛情的,自從他們分開後,每年的八@九月份非墨總會去一趟德國。”
“爲什麼?是去找白若曦?”
“不是,他去尋找他和白若曦愛情的足跡,他會帶着一個他認爲喜歡的女人去海德堡石楠草原呆上幾天,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改變過。”
“葉總果然是一個癡情的人!”
桑榆苦笑,“癡情?如果你知道他和白若曦是因爲什麼分手的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因爲什麼分手的?”
“非墨爲白若曦親手設計了一條手鍊,那是非墨當初設計的第一條手鍊,很漂亮,很精美,我現在還記得那條手鍊的樣子,那條手鍊的設計稿一直保存在非墨的電腦裡,可是白若曦卻弄丟了它。”
“就因爲這個分手了?”
“也許還有別的原因吧,不過這是一個導火索,當時白若曦懷了他的孩子,我們都以爲他們會結婚,最後誰都沒有想到他無情的拋棄了白若曦,就算白若曦以死相逼讓他回頭,他也沒有理會。”
“愛和恨竟然是兩個極端,真是難以想象啊。”許安安又看了我一眼。
“誰說不是呢?他雖然和白若曦分手了,可是心裡一直都爲她留一個地方,他還保存着和白若曦有關的所有東西,就連音樂也聽白若曦喜歡聽的,除了白若曦沒有任何人能進入他的心底。”
“也包括你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入他心裡,對於我來說只要能夠呆在他身旁每天看到他就滿足了。”
“你的要求竟然這麼簡單?葉總爲人冷冰冰的,那你呆在他身邊一定是如履薄冰吧?”
“也對也不對,非墨那個人平時對人非常的溫柔,雖然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不過只要不招惹他,他一直都是如沐春風的樣子,也很體貼。”
說話間我們點的餐送上來了,大家停止閒聊開始安靜的吃東西,我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心裡也是波濤洶涌。
難怪在德國的時候葉非墨堅持要去海德堡,還去石楠草原,難怪他在海德堡教堂裡會那樣憂傷,難怪他會喝那麼多的酒,原來是在懷念他逝去的的愛情。
他的房間裡還保留着白若曦的素描,他看的書裡還有他們接吻的照片,白若曦到現在還無所顧忌的出入他的家。
那天在去海德堡的路上他循環聽的那首歌一定也是白若曦喜歡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那麼着迷的聽一首這樣的歌曲。
還有昨天晚上聽到的德語電話,接過電話後他就那樣呆呆的靠在車上,我能感覺到在那一刻他的眼中是沒有我的。
心裡莫名的難受起來,覺得自己可笑,悲哀,更多的是心痛,牛排到嘴裡如同嚼蠟,這頓午餐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受的午餐。
回去的路上我情緒低落到了極點,許安安在一旁嘆氣,“然然,不要難過,現在還早,你沒有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你可以走出來的。”
許安安說我還沒有到無法自拔的時候,可是我感覺自己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可以走出來嗎?”我喃喃的問。
“可以的!從現在開始收回你的感情,把這一切當成是一場交易就會好很多。畢竟你當初的目的只是想要找他合作報復渣男,你只是走偏了那麼一點點,還來得及。”
“是啊,我怎麼就這麼蠢呢?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只是因爲我失身又失心所以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了。”我苦笑。
回到家中我疲憊的上樓,放了一浴缸的熱水,把自己泡了進去,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想了許多,後來我又在浴缸裡睡着了。
直到感覺冷我才醒過來,手忙腳亂的從浴缸爬出來開了熱水衝身子,馬上圍條浴巾回到牀上用被子裹起來。
躺在牀上我鬼使神差的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葉非墨發來的任何信息。
心中無比的失落,他現在在幹什麼?是在陪白若曦?還是和另外一個他喜歡的女人?
不,他說過讓我相信他的,他不是隨便的男人,他一向最重承諾的,可是想到他對我的承諾我突然發現竟然找不到一絲和愛有關的痕跡。
他只是承諾幫我對付劉浩明讓我成爲他的女人,我們一直都不對等,就算是他把我帶進他的別墅,送戒指給我,承諾那是他和我的家,但是這不能說明什麼。
從開始到現在,葉非墨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他一直說的都是喜歡我,桑榆說他的愛都給了白若曦,也難怪他只是對我說喜歡。
而且他也很清楚的在石楠草原的家庭旅館裡告訴過我,一輩子太漫長,他不知道會喜歡一個人到什麼時候。
其實早有端倪,只是我自己傻乎乎的陷下去無法自拔而已。
可是爲什麼這麼不甘心?爲什麼這麼心疼?
我不能這樣胡思亂想下去,這樣會讓人瘋掉的,我要親口問他,讓他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我重新拿起手機給葉非墨發了一條微信,“現在在幹嘛?”
微信發出去我就抱着手機等他回答,這一等就是半小時沒有看見有任何回答。
也許他很忙,沒有功夫看微信,我試着理解他,於是讓自己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沒有人接,我繼續打,終於被接通,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你好!”
我控制住自己,“葉總在嗎?”
“他不在,你有什麼事情嗎?”
“不在啊,如果他回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好!”對方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他不在所以纔沒有給我回微信,我的心裡好過了許多,對桑榆說的話也不那麼在意了。
這樣又過了幾個小時,到晚飯時間,葉非墨還是沒有回電話或者微信。
他有那麼忙嗎?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需要忙這麼長時間?可是之前無論他有多忙都會給我打電話發微信的?
心裡又開始不踏實起來,阿姨在外面招呼我吃晚飯,我只好邁着沉重的步伐去了樓下。
看我下來我媽讓我打電話給劉浩明,問他要不要過來吃晚飯,我非常的厭煩,“你操這份心幹什麼?他要來自己來,不來肯定是很忙沒有時間。”
見我語氣態度都不好,我媽愣了一下,沒有說話了。
晚餐阿姨準備得很豐盛,我心神不寧的吃着,不時看一眼放在我旁邊的手機。
沒有任何提示,都是黑屏。
看見我這副樣子我媽又忍不住了,“你老看手機幹什麼?擔心就給他打電話唄!”
這個他和我想的他可不是一個人,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往嘴裡扒飯,我爸淡淡的接一句話,“就你多事!”
“你還說,沒看見然然心神不寧的樣子啊?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媽以爲我和劉浩明吵架了。
“沒有。”
“還撒謊,你看你的神情,熟悉你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然然不過就是一個電話,誰主動而已,有這麼難嗎?”
“我不吃了!”我把碗一推,起身離開了餐桌。
返回臥室,心裡還是很失落,七上八下的,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得找一個不胡思亂想的方法。
想給許安安打電話約她出來喝酒,可是又怕她說我。
算了,看恐怖片吧,對於我來說,唯一能夠改變我不胡思亂想的只有精神高度集中,而恐怖片能帶給我這種感覺。
我打開電腦找到《美國恐怖故事》開始看,一集不落都看完,已經是凌晨五點。
我揉揉酸澀的眼睛關了電腦,剛剛那些恐怖血@腥的情節很快從腦子裡消散,看見放在桌上的手機我又想起了葉非墨。
從我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他爲什麼還是沒有絲毫的迴應?
還在忙?忙得都不睡覺了嗎?
現在是德國時間11點,在忙也應該回家了吧?我忍不住又給葉非墨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才被接通,這次電話裡的聲音很熟悉,我馬上找到了對號入座的人,是白若曦,她是用德語回答的,“你好,那位?”
“我找葉總。”
我不想讓白若曦聽出我的聲音,特意用了英文。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一樣。
“不好意思,非墨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如果有急事待會打來,如果沒有,那就等明天吧。”馬上白若曦也換了英文和我說話。
不方便這個詞的隱藏意思是巨大的,我想也沒有想就跟着追問下去,“他在幹什麼?”
“他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