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天的聲音很大,雖然隔着門,裡面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你站過來。”文秀微微一笑,將苗涵讓到了門後面,然後纔對外面的迎親隊伍喊:“我一會兒開門的時候你們可小心點,苗涵就站我旁邊呢。”
苗涵也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只是現在懷孕,很多事情都不能身先士卒了,此時聽到秦少天叫囂,她哪裡還忍得住?
早就擠到了前面,隔着門衝秦少天嚷:“秦少天,擠壞了你兒子我可不負責!”
秦少天立刻沒了聲音。
剛纔光顧着囂張了,居然忘記他太太苗涵也在裡面陪着芙茗呢。
“瞧你那點出息!”張宗獻果斷鄙視,然後討好得將孟嘯楠的一疊紅包遞了進去,門只開了一點小縫,他也沒看清後面的是誰。
又每人分了一個,文秀見蘇欣已經躲到芙茗的房間去了,這纔打開門,趙天霖跟袁美嘉忙着招呼跟隨孟嘯楠來迎親的這些人。
趙天霖心花怒放,孟嘯楠還真是給芙茗面子,看看來迎親的人吧,一個比一個有來頭,他平時能見到一兩個就不錯了,今天居然來了這麼多!
不過他暫時還是表現出了一些老丈人的架子,勉強忍住了沒有對他們太過於卑躬屈膝。
不管如何,今天也要多考慮下女兒的心情。
這還是他第一次嫁女兒,雖然說從小就對幾個女孩沒有什麼太大的感情,但是當孟嘯楠的隊伍真正來到家裡時,他還是感到了絲絲不捨。
再怎麼說,也是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孟嘯楠等人進來後,袁美嘉的房子立刻就有些擠,客廳陽臺,芙茗的房間,到處都是或站或坐的人。
他們隨意的吃着糖果,三三兩兩的說着話,顯得很是悠閒自在。
只有一個人心情急切得要冒火。
張宗獻。
他進來以後就四處尋找蘇欣,但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人。
他的目光就盯着芙茗閨房的門,幾乎可以確定,蘇欣躲到了裡面。但是,現在他卻
不好進去。
只能等。
等孟嘯楠進去接芙茗的時候,他纔有機會。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急,一遍又一遍地看錶,怎麼今天時間過得這麼慢?
相對於來的客人而言,袁家的房子實在是太狹小了,因此趙天霖就跟袁美嘉商量後,想讓他們早點出門。
袁美嘉眼圈一紅,默認了。
孟嘯楠便在他的朋友們的簇擁下去敲芙茗的房門。
這道門便是最後一層障礙,所有的女孩子都聚集在了裡面,孟嘯楠少不得又是一番破費,終於在門鎖轉動的剎那一羣人擠了進去,女孩子們象徵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嘻嘻哈哈的放棄。
芙茗在牀邊上正襟危坐,孟嘯楠便走到了她跟前。
“芙茗,我來了。”
芙茗擡頭,看着孟嘯楠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襯衣和領結,英俊挺拔,風度翩翩得令人目眩神迷。
她垂下頭,眼睛看着婚紗下襬上細碎的花朵。
孟嘯楠伸出了手。芙茗帶着潔白長手套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兩人在漫天的綵帶花雨中走出了房門。
芙茗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的房間。再見了,她的大牀,再見了,她的梳妝檯,再見了,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房間!
從此以後,孟家纔是她的家;從此以後,她即使再回來住,也只能以客人的身份。
趙天霖和袁美嘉都在客廳等他們,芙茗挽着孟嘯楠的手,來到二人跟前,她輕輕的叫了一聲:“爸,媽……”
卻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順着臉頰,滑落到地上。
孟嘯楠用力握了握芙茗的手,接過了她的話頭,跟趙天霖袁美嘉兩人道別。
“孟家和酒店那邊事情也很多,你們早點走吧。”趙天霖道。
袁美嘉的淚珠含在眼眶裡,強忍着纔沒有落出來。直到兩人出了家門,她這才轉過頭,趴在趙天霖的肩膀上任淚水肆意。
孟嘯楠在門口橫着抱
起芙茗,一堆人圍在他們身邊,幫芙茗扯着拖曳到地上的婚紗,頭紗,直到將兩人送進了停在樓下的加長勞斯萊斯里。
化妝師後面也跟着上來,她要抓緊時間幫芙茗補妝,剛剛洶涌而來的淚水讓芙茗臉上的妝不再完美。
勞斯萊斯後面是一長串的法拉利,所有送親和迎親的人都將乘着這些車去孟家。
但是張宗獻並沒有看到芙茗離家感人的一幕,也沒有聽到周圍圍觀鄰居的讚歎。他自從進入芙茗閨房後,就一直盯着蘇欣,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他在孟嘯楠去芙茗身邊的時候也衝到了蘇欣的身邊,然後……跟在蘇欣的身後,從五樓跑到了一樓才終於拉住了她。
一身精齊對襟大花紅半身唐裝下邊連身喇叭秀褲小皮靴的蘇欣一甩袖子冷冷的說:“你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你。”
張宗獻看着她,讓蘇欣有一些慌亂。
他……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可以想見,他最近的日子過得非常不好。
蘇欣不否認這一刻她的心,疼了。
但是,她既然選擇了遠離他,就不會再繼續讓他抱有希望。
張家的勢力從某些方面來說可比孟家還要厲害,畢竟,他們是連續幾代的從政家族,手裡的權利跟以商場爲主的孟家還不一樣。
那是實實在在的權利。而不是像孟家那樣,需要通過其他的方式來拐着彎實現。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跟他,相差得太遠太遠。
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看法,張家的人找到她以後,在他們的幫助下,她乾脆利落的出國了。
蘇欣的表現令張家人很滿意,本來,他們還以爲要多費一番口舌的。
在英國的這段日子,她過得很充實。每天進修、上課,然後業餘的時間便做一些公益活動,只有偶爾的時候,她纔會想起,在臺北的張宗獻過得好不好。
但是,她隨即便嘲笑自己太多事,他怎麼會不好?有張家人的鋪路,再沒有了自己的連累,他的仕途,一定充滿了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