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凱長長吐出一口氣,“罷了!我現在就放過你,但是你要記得,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的話,可就別怪我了。”
“一定,一定。您放心,我這就消失,以後都不會出現在首城。”
“濱城也不行。”
“是,是!我知道了。”
助理站起身屁滾尿流地跑出了房間。
濱城,孫晗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眼前的手裡死灰一樣的沉寂。他拿起來又放下,嘴裡含糊地說着:“怎麼就沒有一點消息呢?”
正說着,身後的房門打開,進來的人氣喘吁吁地彙報:“大哥,警察局那邊調查不出來消息,好像這次聶總的事情是人一手安排的,所有參與調查的人員我們都不認識,根本說不上話。”
孫晗焦急起身:“那見到人了嗎?”
這人低着頭心虛迴應:“人也沒見到。”
“媽的,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分明就是奔着我們來的。”
“會不會是……鬱盛龍?”
孫晗前思後想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鬱夢蕾剛剛生了孩子,他怎麼可能對孩子的父親做這樣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麼?”
孫晗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去忙吧!看看能不能查到華騫雅的下落。”
“是,大哥。”
待人走了之後,孫晗重新坐下來想着:除非鬱盛龍和鬱夢蕾本身就知道孩子不是聶鍾昊的,那爲了防止聶鍾昊做親自鑑定就一定會這麼做。可是這樣是不是有點趕盡殺絕了?這樣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聶鍾海還在,公司怎麼也不會輕易落到他們的手裡。“
孫晗感覺自己的腦子第一次有些不夠用了,當他想起來聶鍾昊被帶走的時候留下的話,他還是要先找到華騫雅再說。
電話適時響起,接起電話,裡面傳來了華騫雅的消息。於是立刻迴應:“給我訂一張今天晚上飛首城的飛機票。”
首城,剛剛下了飛機的華騫雅一個人拉着行李箱走到馬路上。這個城市對於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前幾天纔剛剛決定跟着他亡命天涯,今天就要一個人重歸故里了,而且現在的這裡對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聯繫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了學校門口,雖然已經是午夜,但是年底打出的條幅還在迎風飄搖,她記起來前段時間老師找她商量出國留學的事情,或許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想好了一切的華騫雅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寢室,在書架上翻找了一陣,終於找到了那張出國申請單。
她口中喃喃自語:“當初拿到它的時候就隨手一丟,現在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看樣子是真的贊成我出國了。”
說着,腦海中再次浮現聶鍾昊的影子,之前她逃離濱城是爲了逃離他,可是卻又在首城遇到,現在她準備出國了,這應該就是最後的道別了吧!
她拿出手機,翻到聶鍾昊的手機號,想着是不是應該正式地道別,可是一想到要說出的話,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有些事情,終究是隻能在心裡想想,做起來太難了。
放下手機,感覺那手機都有幾斤重,讓她從內心發出了一聲感嘆,隨即坐下來開始填寫手上的申請表。
幾乎一夜沒睡的華騫雅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便起牀了,走出寢室,外面是各種晨讀的聲音,沒有胃口的她在學校裡轉了幾圈便在教研組的門口等着老師上班了。手裡申請單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竟然希望自己有筆誤填錯的地方,如果真的有,就可以重新拿一張,反覆填寫的過程,或許就能錯過報名的最後期限。
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苦笑。
上班的老師沒有來,竟然等來了孫晗。他氣喘吁吁地站在華騫雅的面前。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嗎?你知道聶總有多擔心你嗎?”
華騫雅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一想到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這種關係讓她如何去面對?是允許自己當孩子的後媽,還是看着這麼小的孩子和親爸骨肉分離?
“擔心我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孫晗不由分說地拉起華騫雅:“現在立刻跟我走,聶總交代讓我好好照顧你。”
華騫雅的眼眶突然溼潤了:“讓你好好照顧我?他呢?去當他的爸爸了是吧!他已經顧不了我了是吧!與其這樣就不要來照顧我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
“華騫雅!你說什麼呢?你把我們聶總想成什麼人了?”
“你們聶總是什麼人,我想我比你清楚吧!”華騫雅的言辭有些銳利,不是因爲她狠心,是因爲她不得不這樣,“放心吧!我不會報復他,不會去追問他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未來,我能理解,一個女人已經給他生了孩子,他應該去盡他父親的責任,我不想拆散一個家庭。哪怕他是真的愛我,我也不會去傷害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孫晗愣住了:“我們聶總果然沒有看錯人。”說着用力把她拉向門外,“越是這樣,我越不能讓你離開他,跟我走。”
“我不去。”華騫雅掙脫孫晗的手,舉着申請表,“我已經準備出國了,我不會再去打攪他們,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華騫雅!”孫晗用力地喊着,“所有的事情都不像你想的那樣,孩子的事情還沒有結果,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聶總的。你既然愛他,你就應該知道有多少人想害他,大家都使盡了辦法,可是他還是想着保護你,和你在一起。”
華騫雅一時有些懵了:“你剛纔說什麼?孩子怎麼了?”
孫晗只得一氣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前我擔心有人拿孩子威脅聶總,所以我給他下過藥,據說的推測,鬱夢蕾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聶總的,但是現在親子鑑定的結果還沒出來,所以我不能做結論,但是我覺得是的可能性也不大。”
華騫雅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爲聶鍾昊高興還是悲哀。原本有個孩子,或許明天,後天就突然不是了,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都很突然,難怪一句話說不清楚。
見她不再分辨,孫晗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去,因爲已經有人對聶總出手了,現在他脫不開身,他擔心有人傷害你,所以你必須跟我回去。”
“他怎麼了?”華騫雅驚呼,“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走吧!我路上告訴你,這裡說話不方便。”
“好!”
華騫雅回到寢室,把昨天還沒有拆開的箱子再次拖了出來,跟着孫晗奔上了直飛濱城的飛機。
病房中的鬱夢蕾,看着身邊的孩子,打心眼裡喜歡,可是一想到聶鍾昊對自己的態度,又滿心的悲傷,再加上這一天了,到了這個時間也沒見聶鍾昊來看過他,就連一個手下都沒派過來,一直都是鬱盛龍派來的人守着她。
身邊的傭人把雞湯盛好送到了鬱夢蕾的嘴邊:“大小姐,喝點雞湯吧!您這一天什麼都沒吃呢!”
鬱夢蕾滿心怒氣,一巴掌把雞湯打翻在地:“不喝,你給我出去。看見你就煩。”
“大小姐,您這個時候不能生氣……”
“給我滾!”
傭人正要離開房間,門外的鬱盛龍走了進來:“這是幹什麼?離得老遠就聽見你在屋裡發脾氣,你剛生完孩子,要靜養知不知道。”
鬱夢蕾看到鬱盛龍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爸,你來了!你有沒有看到鍾昊?”
“看什麼看?”鬱盛龍把報紙往鬱夢蕾的面前一丟,“你看看,媒體都已經拍到了,昨天他被警察帶走了,估計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什麼?”她拿起報紙,草草地看了一遍,“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盛龍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誰知道他又做了什麼壞事,東窗事發了。”
鬱夢蕾滿面焦急:“那怎麼辦?您想想辦法啊!您得救救他啊!”
鬱盛龍猛然起身:“閨女啊!你是不是傻?如果不是他聶鍾昊自己犯了什麼錯進去了,我也要把他弄進去,這樣聶氏財團纔會正式成爲你的。現在好了,他自己進去了,我們省了多大的事,你竟然還讓我救他?”
“爸,您怎麼可以這樣?”鬱夢蕾驚訝地看着鬱盛龍,“他可是您的女婿,您剛出生的外孫子的爸爸,您怎麼可以說不管就不管啊?難道您讓您的外孫子沒有爸爸嗎?”
“婦人之見!”鬱盛龍走到鬱夢蕾身邊,“等我們有了聶氏財團,你想要什麼沒有?還在乎什麼孩子的爸爸?到時候趁孩子小,再找一個人當他爸爸就是了。”
“不行!我的孩子只能認聶鍾昊當爸爸,誰來也不行。”
鬱盛龍抖動着手,指着鬱夢蕾:“你說你這個脾氣,壞了我多少好事?這次必須聽我的,你就好好做你的月子,別的事情你都不要管。”
眼見鬱盛龍轉身要離開,鬱夢蕾一翻身掉下了牀,拾起地上剛剛摔碎的碗,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