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早上,陳梓潼就感覺心中有種隱隱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些什麼災難。
如今接到鳳豐的電話,聽他大致說完之後,她腦中急速飛轉着,又問了他幾個諸如‘張弦在不在?他怎麼說?’之類的問題後,肅穆着一張臉掛斷了電話。
張弦的醫術她是清楚的,如果他都說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那其他人就更……
閉上眼掩上裡面痛苦的神色,本以爲是放過了他沒想到卻是害了他,當初自己爲了影影要的一個承諾竟然會害得他失去性命!陳梓潼,冷靜冷靜,一定還有辦法!
安撫着亂了的心緒,她緊緊咬着紅脣,用疼痛提醒自己理智迴歸。
驀地,一個久遠記憶中的身影浮上自己的腦海,當年曾經有一個人非讓自己認他做老師,那時候尚且年幼的自己自然把他當成了變態,可後來跟鳳塵認識後——
在他和自己閒聊時,提到過一個醫術超絕的神經病,種種特徵都能跟那個人對上!
不管怎麼樣,自己一定要試一試!
打定主意後,七拐八拐地,陳梓潼最終停留在郊區一個破舊的危房前。
陳舊敗壞的黑色大門帶着絲絲暗紅,即使在陽光下仍讓人看得頗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品味……還是這麼特殊啊!”循着特殊當年記憶找來的陳梓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麼奇葩的地方能在這個城市一直存在,也是不容易!
“死丫頭,在主人家門口吐槽主人品味,你的品行又好到哪裡去!”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全身黑色的人影以類乎於飄的方式走出來。
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堆白骨一樣,活人就是麻煩,還是死人可愛些!
不理會男人的譏諷,陳梓潼反客爲主,率先朝裡走去。
輕飄飄的將門關上,男人如同幽靈般跟在後面。
“你來幹什麼?”進屋後,男人有些不耐煩得看着這個自己唯一想要收爲學生的丫頭,當年任憑自
己用盡心機竟然沒能騙到一個小丫頭,這是他畢生的恥辱!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原來說想要收我當學生現在還做不做數?”
想着曾經聽到過這個人怪異的脾氣,陳梓潼選擇了迂迴的方法。
“哦?”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就好像是賭徒看見了骰子般雙眼放光,“我記得你當年可是說我是個變態騙子,現在就不怕我是個變態騙子了?”
對於當年的話歷歷在目,男人清清楚楚地記得每一個字,因爲這是唯一一個在他成年後罵完他之後還能活着的人,同時也是他認定的唯一學生!
“口說無憑,有沒有本事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我這邊有個人,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就認可你的本事,自然也會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學生!”
到了現在,陳梓潼纔將自己真實的意圖暴露出來,雙眼帶着點挑釁看向他。
“哈哈哈……”男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完他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你這是在跟我用激將法嗎?你知道上次對我用心眼的人現在在哪裡嗎?”
“上次那個墳頭的草是不是已經長滿了?”陳梓潼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淡定地說出自己的話後,她話鋒一轉緊接着說道:“可是我是別人嗎?”
看着她這幅模樣,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我就陪你走上一趟,但是三年之內你必須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果三年你學不完,這個時間還會繼續延長!”
“不可以干涉我私人生活!”陳梓潼不緊不慢地討價還價。
“好!”男人稍微思量了一下應道,私人生活她也得有去過私人生活的時間,如果能夠在他的學習密度下還有私人生活的性質,那他自然是無所謂!
反正,他要的只是培養出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學生!
商量好條件後,想着醫院中鳳塵危急的情況,她連聲催促着男人加快速度。
到達醫院後,墨成君和杜思罔看着跟在陳梓潼身後的男人,臉色紛紛一變。
顧不得了解情況,跟鳳塵簡單交代了兩句後,看着男人換上無菌服走進病房,她才鬆了一口氣,從接完鳳豐的電話後她的精神就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
剛想靠在椅子上閉眼緩一下,一轉眼她就看到了精神接近崩潰的好友。
深吸一口氣,示意守在影影身邊的杜思罔暫且離開一會,她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裡。
“沒事……影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輕聲細語地安撫着好友的情緒。
一直陷在後悔恐懼愧疚中的許雅影乍然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感覺到好友溫暖的氣息和安慰,她突然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
如果鳳塵真的死了……那她和墨成君全都是兇手,是不可饒恕的兇手!
以後,她要怎麼面對梓潼?雖然梓潼不愛鳳塵,可是鳳塵在她心中的意義卻是誰都取代不了的!
“乖……沒事的……沒事的……”陳梓潼柔聲安撫着她的情緒,單是聽鳳豐語焉不詳的敘述,她都能想象到其中的驚心動魄,那親歷其中的影影肯定嚇壞了!
哭夠了之後,許雅影擦了擦眼角的淚,有些哽咽地抽泣道:“梓潼,如果不是因爲我他也不會……鳳塵他會沒事吧?”
“會沒事的!”陳梓潼低聲安慰着她的情緒,同時也在安慰着自己心中的不安。
沉默地從彼此身上取着暖,繼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許雅影心中恨意暴漲!
感覺到那股戾氣,陳梓潼急忙拍着她的後背問道:“影影,你怎麼了?”
“如果不是墨成君……如果不是他……我跟他勢不兩立!”咬牙切齒地看向墨成君的方向,許雅影的話中充斥着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
聽着好友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的情景再現,陳梓潼喉中慢慢有了些許甜腥味。
“死丫頭,你愛讓誰救他就讓誰救他去吧!我只救想活之人,一心求死的我救不了!”手術室的大門突地打開,先前進去的男人氣憤地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