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看似緩慢實則快速地踏了進來,看向爲君的眼神滿滿都是殺意,本來只是心血來潮想要看看自己唯一的徒弟兼義女最近在忙些什麼,結果卻查出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沒想到自己這個義女還有着如此複雜的身世,不過那又如何?她只是他鬼醫的徒弟和義女!
看着走進來的鬼醫,皇甫森澤和林老爺子臉色都變了一下——
女兒/小公主什麼時候和這個變態扯上關係了?剛剛他們還在疑惑她的醫術,結果就知道了答案,只不過這個答案卻不是二人想要的,王家的怪胎即使是他們也是處於結交和防範的矛盾中!
“義父。”聽到久違的聲音,陳梓潼有些激動地轉身迎了上去。
衝着自己的得意門徒笑了笑,鬼醫應完聲後大馬金刀地找了個位置坐好。
陳梓潼濡慕地依了過去,對於這個朝夕相對了三年的義父,她一開始確實是防範多於親近,但是三年的傾囊相授再加上全心全意的維護,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早就把他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這一幕看在皇甫森澤和林老爺子眼裡,衝擊性大到兩人有了同仇敵愾的共通心理。
早在聽到鬼醫名頭的時候,爲君眼裡最後一絲光彩也散去了,她竟然是鬼醫的義女和徒弟?那剛剛自己所說的豈不是都是一場笑話?
爲什麼?老天對她不公!老天對她不公啊!
“有野心不是一件壞事,但是卻沒有與野心相配的能力及人品,爲君你這輩子最大的悲劇不源於任何人,只是因爲你自己!”看出她的潛臺詞,陳梓潼無悲無喜地說了一句。
說完後,她給了墨成君一個眼神,示意爲君的一切因他而起就由他結束。
“就算沒有她,也不會是你!”墨成君斜睇了爲君一眼,冷聲道,“另外,既然你說爲君是爲君而生,那這個名字就還回來吧,你不配!”
被剝奪名字後,爲君真真正正地傻了。
任何肉體方面
地疼痛她都可以忍,但是唯獨他的厭惡卻是令她生不如死的!
真的……真的不如死了吧!
不過墨成君怎麼可能任由她死?她對於潼潼的傷害都是真真切切的,就算死也要是把自己的罪孽贖完之後,現在死太便宜她了!
在爲君的掙扎下,墨五丟下手中的焦詩志,粗魯地將爲君拖了下去。
看着軟癱在地的焦詩志,皇甫森澤低聲吩咐了管家一聲,示意他將焦詩志和焦詩飛放到一起,在抽不出手懲罰他們之前,先讓這兩姐弟狗咬狗一番就算利息了。
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下去,焦詩志不忘向墨成君求救,卻直接被無視了。
看着逐漸恢復清淨的房間,鬼醫再次環視了一下房中衆人,在看到皇甫唸的時候他視線格外停留了一下,往往是人們忽視的小人物,有時候卻能夠讓一些睥睨的大人物陰溝裡翻船,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啊!
“梓潼,你和鬼醫之間?”沉寂中,最終還是皇甫森澤沒有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張口問道。
回想起當年的情景,陳梓潼聲音中滿滿都是感恩——
“我和義父最初相見是很偶然的一個機會,義父非要收我爲徒,那時候我以爲遇上了瘋子沒有理會,後來因爲一個朋友受傷,是義父救了他,再後來……”
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將和鬼醫的糾葛說出來,她不忘感謝義父,“義父,您怎麼會過來呢?”
“義父是來看看你省得你受了什麼人的欺負……”說話間鬼醫不忘將眼神瞥向皇甫森澤,“畢竟當初你就無父無母地任人欺負,要不然義父也成不了你的義父,你沒有父親義父自然要多疼愛幾分。”
意有所指的話語讓皇甫森澤成功變了臉色。
對比之下,林老爺子和林家四兄弟的表情就有些怪異了,又有些看着皇甫森澤吃癟的暢快,又有些對自家小公主的心疼,又有些對多個人和自家搶小公主的憤懣……
幾種神色交織下,那叫
一個精彩!
“義父,我能被什麼人欺負啊?我不欺負人就不錯了!”看到衆人的臉色,陳梓潼急忙解着圍,同時對於義父的來意多了幾分揣摩,義父來這的目的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她直覺地這麼覺得,憑着那些年的接觸,她對於義父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鬼醫不置可否地哼了哼,沒再說什麼。
見鬼醫不說話了,羞愧交加的皇甫森澤沉了沉聲,鄭重道:“梓潼,是父親對不起你!”
“錯在哪?”鬼醫趕在陳梓潼之前問道。
如果放在以往,皇甫森澤早就將敢冒犯他的人處置了,但是鑑於他曾經在自己不在的時間給予了女兒幾分父愛,所以對鬼醫他倒是多了幾分容忍,仍是沉聲接道——
“第一,父親這麼多年沒盡到撫養的責任,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第二,父親失察,讓你平白受了很多磋磨!”
“第三,父親讓不相干的人佔了屬於你的位置!”
“第四,父親不該自高自大地認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最終卻讓你受到了一些小人的陰謀!另外,還有當初墨冉的事情,父親竟然救了幾次三番妄圖至你於死地的人!”
一二三四地這麼一說,皇甫森澤的聲音越來越沉,越說他越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失職。
先前他只以爲自己是沒來得及發現女兒的存在,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的錯竟然不止這麼一點兒半點兒,女兒小半生的痛苦竟然全都源自於自己了,這個認知讓他幾近絕望。
陳梓潼看着陡然萎頓的父親,對於當年他放任母親一人面對種種壓力的事情仍是有些介懷,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迴應父親的答話。
“你以爲你錯的只有這些嗎?”鬼醫忽然冷笑了一聲,“皇甫森澤,如果只是這些你都承受不了,那接下來恐怕你更承受不了了,我勸你還是事先準備一些速效救心丸,你說對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視線轉向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