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眸子很快找回了焦距,溫珊眨眨眼睛,努力組織着她的語言。
“怎麼會這樣的?他的傷勢嚴重嗎?還有,謝謝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裴勳有些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窗外,咳嗽一聲。
“傷勢好像比較嚴重,目前還在昏迷當中。不過你不用擔心,嚴家實力雄厚,治好他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嗯。”
溫珊點點頭,但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放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想要去看看他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保證你的安全。”
遲疑了一會兒,裴勳最終下定決心說道。
溫珊感動的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謝謝你,不過我想我能夠處理的好自己的情緒。作爲他的朋友,我會選擇恰當的時間去看望。”
“傻丫頭。”
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裴勳用力地將溫珊抱在懷裡。
“裴勳。”
溫珊的聲音還帶着點顫抖,“這件事情會不會是人爲的?就像我們之前一樣……”
“我會處理好。”
用力的抱着懷中女人,裴勳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嗯。”
溫珊點點頭,她相信裴勳可以做得到。
……
A市。
與此同時,嚴司宇正躺在病牀上昏睡着。
一向溫和的臉龐此時此刻是病態的蒼白,嚴司宇的頭上包着大大的紗布,身上也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樣。
這畫面如果放在喜劇電影裡面或許還有些喜感,可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醫生,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張熙媛着急的問,手裡拿着手帕不斷地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她只有這一個兒子,更是心尖尖上的寶貝。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好!
醫生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哭得稀里嘩啦的這位夫人,“身體的傷勢需要慢慢康復,拍了片子之後發現他腦內還有淤血,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腦內神經。作爲醫生我建議你們儘量少去探望他,不要讓他受到任何刺激,慢慢恢復。”
“好的,好的。”
張熙媛連忙保證。
一直皺眉沒說話的嚴守成此刻卻問道:“腦內淤血能不能取出來,身體大概多久能夠康復?”
“現在做手術的話顯然不太合適,腦內的淤血還好不是什麼太嚴重的部位,也會慢慢自己散開的。”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安慰地說道,“身體的話需要配合我們做一些康復鍛鍊,完全恢復則需要看每個人的體質,大概一到兩年就康復的差不多了。”
嚴守成默默點頭,沒再說什麼。
“都怪我,要不是我說讓司宇和那位世家小姐一起去晚會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張熙媛抽噎的說道,早已顧不得精緻的妝容,“要是司宇死了,那我也……”
“閉嘴。”
嚴守成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致,也不管當着醫生的面,忍不住呵斥她:“你像個母親的樣子嗎?!他還沒死呢!”
嚴守成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和張熙媛說話,沒想到第一次說話居然是在惡狠狠地訓斥她。
張熙媛心裡百般滋味涌上心頭,只覺得委屈的不行。
“你憑什麼說我,你對司宇的關心連我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司宇都三十多歲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以後可怎麼辦,我這不也是在關心兒子……”
嚴守成忍住憤怒,深深吸了口氣。
“如果不是你硬生生非要干涉他的生活,他不會娶了根本不喜歡的顧眉,更不會到現在都是一個人!張熙媛,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
說完便站起身來憤怒地朝着外面走去。
“……”
沒想到她付出了那麼多,非但沒人感激不說,嚴守成現在居然還把全部的錯誤都歸結在她的身上。
張熙媛愣是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嚴司宇卻依舊在靜靜地昏睡。
不知怎的他在夢中卻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這件事壓得他心頭沉重,夢裡的黑暗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好不容易在黑暗當中看到一個身影,不是溫珊又是誰?
他心頭一喜,大跨步走上去想要和溫珊說說話,卻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Wшw¤ ttkan¤ ¢o
“小珊?”
他試探地叫道,面前女子猛地回頭,卻變成了顧眉的模樣。
顧眉咧開嘴,對他陰森森地笑着……
“顧眉!”
嚴司宇不由得叫出聲,後退兩步的時候卻發現顧眉的身影消失了。
他繼續往前走去,前面仍然是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溫珊正在給安美佳打電話。
安美佳的反應也很吃驚,“什麼,他怎麼會出車禍的?!”
“目前還不知道。”
溫珊搖搖頭,“可是你不是和他公司簽約了漫畫嗎?想要打聽到消息應該不難。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及時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沒問題。”
安美佳一口答應下來,“正好我這兩天要去一趟嚴氏,乾脆順路和他們的員工一起看望一下嚴司宇好了。”
“嗯,謝謝你。”
溫珊真誠的說道,心裡仍然不免有些擔心。
她擔心嚴司宇是不是因爲她的那條短信纔出的車禍,如果是這樣她一定會愧疚一輩子;她更擔心背後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她的潛意識告訴她,絕對不是簡單的車禍。
裴勳凝視着有些焦慮的溫珊,將一碗黑色的藥水放在桌子上。
“雖然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還是不能忘記吃藥。”
一向對吃藥反感的要命的溫珊這次居然沒有拒絕,而是無精打采地走過來將藥水一飲而盡,復而有些擔心地問:“我們昨天好像沒做保護措施。會不會懷孕?”
裴勳凝視着剛剛喝完藥的溫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無法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溫珊,他不能。
何況尤菲米婭也說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的不是嗎?就算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只要他肯多多努力一點,總會有可能的。
溫珊見他站在那裡不說話,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麼了?”
裴勳回神,勾着薄脣壞壞一笑。
“那就生下來啊,豆豆自己正好太孤單了。”
“……”
溫珊因爲五年前的事情,對於生孩子這件事不是一般的牴觸。
一提到生孩子,她就想起來五年前的孤單,無助,和漫無邊際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