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道吹的哪門子的風,葉思瞳大中午的出來散步,竟然發現肖遠坐在院子裡發呆,也沒去公司,她玩心一起,想要嚇他一嚇,於是放輕了腳步繞到他身後。
正要伸手,肖遠卻倏地轉過身來,把葉思瞳嚇了一跳。
肖遠微笑着,彷彿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抓着她要和她打牌。
“打什麼牌啊?那都是主婦們喜歡乾的事兒。”葉思瞳不大樂意。
“你看看你。”肖遠點她的額頭:“你看看你,墮落成什麼樣子了?你現在和主婦有什麼區別嗎?走走走,打牌去。”
說着拖着葉思瞳走,他腳步不快,刻意的迎合着葉思瞳的速度,葉思瞳無奈的跟着他走,說:“都有哪些人啊?”
“幾個牌友。”
葉思瞳一聽就慫了,說:“我不去,我技術很爛的,平時都沒打過。”
“他們技術更爛,沒事兒。”肖遠如是說,將葉思瞳塞進車裡。
到了地方,就是一間小會所,會所的工作人員見是他,態度簡直是熱情備至,領着他們來到定好的房間,裡面已經坐了有三個人了,都是衣冠楚楚的,一看就知道是都市裡的精英人士。
葉思瞳一臉懵逼,站在門口不進去,肖遠輕輕搡了她一下:“別乾站着,進去。”說着,又對那三人說:“這我妹妹,思瞳,今天她代我玩,可以開始了。”
其中一人調笑道:“早就聽說肖總疼愛自己的妹妹,這次連妹妹都出動了,想必對今天的賭局勢在必得啊。”
肖遠笑意一冷:“昆風!在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客氣!”
昆風頓時尷尬起來,另一人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玩笑待會再開,大傢伙都是來消遣的,開局了開局了。”
打了好幾圈,葉思瞳這邊厚厚的一沓老人頭全入了三人荷包,葉思瞳有些怯場了,肖遠說:“沒事,我教你。”
葉思瞳手裡摸着牌,已經明瞭今天肖遠一定是情緒上出了什麼問題,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知道這張牌不該打,肖遠卻一個勁的讓她打掉,這不是故意放水嗎?不輸纔怪,她索性也不擔心了,任由他這樣瞎指揮的打。
又一圈下地,葉思瞳擺擺手:“不玩了,沒錢了。”
三人停下推牌的手,看向邊上坐着的肖遠,肖遠說:“不想打了?”
葉思瞳回道:“沒意思。”
“那就不玩了,喝酒吧。”肖遠說。
昆風說:“肖總,這意思是認輸了?”
肖遠擡眼看他,他繼續說:“那年後那個項目……”
肖遠脣角泛起一抹冷笑:“這麼輕易的就想入手,你當我肖遠是什麼人?”
“肖總,你這不能說話不算話啊,說好輸了的人……”
話沒說完,房間門便推開了,一道聲音朗朗道:“我來替他玩。”
這聲音熟悉清朗,葉思瞳一愣,擱在牌上的手僵了僵,連忙回身看去,林穆北已經反手關上門走近,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笑意盈盈:“如何?”
昆風皺眉,對於林穆北的突然打斷很是不滿:“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替肖總玩?”
林穆北挑眉,帶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就憑我是林穆北,夠了嗎?”
“林……”旁側的人拉了拉他衣袖,低語道:“他是林氏的總裁,表亂說話!”
另一人道:“夠了夠了,既然林總有興趣,那就再玩幾把,肖總以爲呢?”
肖遠看了林穆北一眼,薄脣微抿,扔下一句:“隨便。”就走到沙發上坐着喝酒去了。
林穆北拍了拍葉思瞳的肩,說:“我來吧,你去陪陪大哥。”
葉思瞳點頭,起身過去坐在肖遠邊上,林穆北在她原來的位置坐下,如帝王睥睨般的姿態:“什麼規矩?”
肖遠對於葉思瞳的靠近充耳不聞,自顧喝着酒,那紅酒,一點兒也不憐惜的,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好似只是爲了喝酒而喝酒,一瓶酒,剛開瓶,很快就見底了,肖遠伸手去開另一瓶酒,被葉思瞳搶先抽了出來。
肖遠看向她,葉思瞳抿抿脣,說:“這樣喝酒太傷身了。”
肖遠攤開手:“我有分寸。”
葉思瞳無奈,只好將酒瓶遞到他手上,在他開酒的時候,輕聲問:“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肖遠不語,顧自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哥……”葉思瞳喊他。
杯中的酒喝了一半,他好似已經有些微醺了,半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神迷離,好像在想些什麼。
葉思瞳靜靜的陪坐着,肖遠忽然將酒杯伸過來:“想要來一點嗎?”
葉思瞳搖頭,推開了他的手,肖遠輕笑一聲,又喝了一口,忽然說:“她出來了……”
那聲音,彷彿飽經滄桑,帶着一股沉痛,葉思瞳沒吭聲,安靜的傾聽着。
“她打我電話,說想見我,她的聲音變得粗糙了許多,還很沙啞,她肯定很恨我,當初是我親手將她送進去的。”
肖遠閉上了眼,神情有些痛苦,蹙着眉,葉思瞳說:“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吧。”
肖遠搖搖頭,繼續說:“可是我不後悔,如果不是她聯合着外人背叛我,我也不會做得這麼絕,當年,因爲她,公司差點就垮了,爺爺氣得不輕,罵我墮落,想要找人處理掉她,你知道,以爺爺的權勢,不管在哪裡,爺爺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她,我實在想不出比那個地方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我把她送上了法庭,在她進去之前,我問她爲什麼,她說因爲她恨我,非常恨非常恨的那種……”
肖遠苦笑,將杯中剩餘的液體灌入口中入喉,許是因爲喝得太急嗆到了,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葉思瞳忙抽出紙巾,肖遠接了過去,捂在嘴上,肩膀抖動,好一會兒,才平穩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她竟然說她恨我,委曲求全和我在一起,挖走了我的心,卻說她是恨我的。”
他說着,又要往杯中倒酒,葉思瞳想攔他,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去攔,只能看着他不顧一切的狂飲。
“思瞳,你說,我是不是
很失敗?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葉思瞳無言以對,肖遠說得語無倫次又凌亂,她聽得半懂半不懂,於是只能保持沉默。
肖遠擡手,眯着眼指了指那一桌還在打牌的人,“你知道她爲什麼要見我嗎?爲了得到正在競標的一個項目,她想讓肖氏放棄競標,你說可笑嗎?一個我愛過的,恨我的人,竟然和我打感情牌。”
“你答應了?”葉思瞳明知顧問,如果沒有答應的話,根本就不會過來打牌,還故意的輸給對方。
“答應,我當然答應了,她的什麼要求是我不會答應的呢?”肖遠撐着額頭,笑容譏諷,他可能是真的醉了。
“那些人中,那個昆風,就是那個……”他的手指搖搖晃晃的指着,“是她現在的男人,呵,真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一出獄,就找到了下家,可是那個男人,算什麼好東西呢?我稍微透漏了一點的意思,他就忙不迭的把她往我牀上送,爲了錢,連自己的女朋友都可以賣,她還以爲他是真心的,想着要和他結婚,呵呵。”
葉思瞳心疼:“哥,別說了,你醉了,我們回去吧。”
肖遠不語,葉思瞳心裡有些發急,她真擔心肖遠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做出什麼糊塗事來,喊道:“哥!”
聲調不由得揚高了一點,引得那邊打牌的四人看過來。
林穆北一推牌,說:“不玩了。”
“林總……”
林穆北淡淡掃了一眼他們身前:“你們已經輸了。”
他起身,走到葉思瞳身邊,皺着眉,問:“怎麼了?喝這麼多?”
葉思瞳求救似的,彷彿抓着了救命稻草:“穆北,你幫我找人把哥扛回去吧,他今晚情緒有些不對。”
“好。”林穆北答應,去打電話。
昆風幾人臉色不大好的迎過來,說:“肖小姐,您有事可以先回去,我們和肖總還有生意要談。”
“有什麼生意要談?他都醉成這樣了,還談什麼生意?!”葉思瞳難得的有了脾氣,語氣嚴厲,忽然覺得手一緊,她回頭,肖遠捏住了她的手。
“哥?”
肖遠揉着額頭,說:“你先和穆北迴去吧,我今晚宿在這裡。”
葉思瞳哪裡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勸道:“哥,你別幹傻事!”
“回去。”肖遠堅決的道。
葉思瞳沒辦法,只好起身往門外走,一步一回頭的,林穆北收了電話回來,見狀,忙攙住她:“怎麼了?”
葉思瞳隱約聽見昆風說“3071”,她嘆了口氣,藉着林穆北的力量站穩,說:“我們回去吧。”
“他呢?”
葉思瞳搖了搖頭,沒說話,林穆北瞭然,小心翼翼的攙着她出了會所,上車,細心的爲她繫上安全帶。
葉思瞳低聲說:“穆北,我有點擔心他。”
“他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有分寸的。”林穆北安撫她。
“就是這樣,我才更擔心。”
葉思瞳望着窗外,霓虹閃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