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的腮幫子高高腫起,口中滿是血沫,很可能大牙都碎裂掉數顆。
堂堂的晏家貴公子,被人在慈善夜宴上摑臉,而且是反反覆覆的抽,那可是一條大新聞!
可想而知,明日晏明就會在故事中扮演悲情男主角,傳遍大江南北,雖然不會有八卦媒體報道,畢竟強者的圈子和上流社會,從來都跟娛樂圈絕緣,也不會有任何的報紙雜誌網站,膽敢得罪晏家這樣的老牌豪門,但是,晏明絕對會淪爲人們口口相傳中的故事中的笑料。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唐龍淡淡一笑,暴戾之意呼之欲出,他輕描淡寫的威脅,“所以,千萬別小覷一個男人的血性!晏天翼,你收下禮物卻不肯做事,此事我銘記在心,日後必有回報。至於晏明閣下,我們是老相識,你一再咄咄逼人的找茬,壞我的事情,尤其是在我對晏家有恩在先的情況下,實在令人不齒。”
慈善夜宴上的其他人,也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
很多人都已聽說,是唐龍靠着一己之力,驅逐X公司的間諜,將晏婉如救回,避免掉晏家遺物術秘籍的外泄。
然後,他們又看到X公司猖獗的派人刺殺唐龍,晏家卻無動於衷,此事,無疑會給任何正常人類以強烈的“忘恩負義”和“刻薄寡恩”的印象。甚至,晏明等人半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反倒對唐龍恩將仇報,倒打一耙,反戈一擊。
那就簡直是卑劣小人!
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晏家強悍霸道,但也無法阻止別人的心中想法,所以儘管無人說話,可他們眼中隱藏的嘲笑,卻是將態度展露得淋漓盡致。
晏天翼的臉色極爲難看,他今日的所作所爲,會給他的私人信譽蒙上巨大陰霾,很可能威望掃地,但晏家的面子,卻丟的更加徹底。但偏偏,晏家根本就沒法堂而皇之的報復唐龍,因爲晏明咄咄逼人的姿態,所有人都瞧得清楚,而唐龍實屬忍無可忍。
晏家一旦公然報復的話,那他們謀害晏家恩人的事情,將引起軒然大波,令很多人鄙視晏家的所作所爲。
所以,對付唐龍無疑是格外棘手的。
再說,衆所周知:X公司新聘的殺手已經在路上,唐龍必死無疑,那晏家又何必背上不仁不義的黑鍋呢?他們只需稍微忍受,唐龍很快就會被幹掉,因此千言萬語,最終化爲一個忍字。
“混蛋!”晏明卻是暴怒的咆哮,一臉的瘋狂,質疑道,“誰給他的權限,讓唐龍這種狂徒來參加草稚家的慈善晚宴的?!草稚財閥的總管何在?我會同意在京都市郊那500畝荒地的開發計劃,由我們雙方各享50%利潤,你給我將唐龍驅逐出去,讓他灰溜溜的從宴會上滾蛋!”
周威也義憤填膺的冷笑:“唐龍在晚宴上,毆打草稚家請來的貴賓,此事難道你們都聾瞎嗎?還不讓保鏢出動,將他趕出去!”
一衆紈絝紛紛聲援,不得不說,他們固然
都是草包,但幕後的背景着實強勁,尤其是太子黨抱成團,一旦觸怒某人,就等同得罪一個利益集團。
晏明的目的很簡單,他雖然沒法從武力上報復唐龍,但依舊能夠用人脈關係和家族背景,威懾唐龍,同時以草稚家的官方名義驅逐唐龍,讓他知曉純粹靠武力,根本就沒法在如今的上流圈子混。
主管慈善夜宴的,是一名草稚財閥的經理,是一個東瀛人,初來乍到,對華夏本地的風土人情都不夠熟悉,身旁跟着翻譯官。
當然。
雖然對唐龍一無所知,但那決不妨礙他對晏家尊崇地位的諂媚,於是主管小田隼人點頭哈腰,對晏明道:“哈伊!感謝晏明公子的讓步,我們這就將他趕走,免得他打攪您的雅興。”
晏明脣角一陣抽搐,被人胖揍成豬頭的他,談何……“雅興”?
而小田隼人心中狂喜,對他來說,華夏人的內鬥無關緊要,誰贏誰輸都無足輕重,但對草稚財閥來說,卻是能夠空手套白狼,無需支付任何代價,就賺到一大筆財富。
“晏明,你真是鼠目寸光。”唐龍撇撇嘴,淡淡開口道,“你付出鉅額財富,犧牲掉一大筆晏家的利益,最終能夠換到的,就只是讓我稍微狼狽些走出慈善夜宴而已。對我來說,有何實質性損失嗎?這顯然是一筆註定賠錢的生意,你會成爲著名的神級敗家子的,所有人都會鄙視你的愚蠢。”
“我願意!桀桀。”晏明獰笑,青紫的臉色瞧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但他依舊笑得很是猖獗,“對我來說,只要能看到你吃癟,看到你倒黴,就是穩賺不賠的!至於一點點利益而已,我晏明旗下的財富,就已經多得很,完全承擔得起。我在乎嗎?!”
一擲千金的豪門公子哥風采,畢露無遺。
小田隼人收斂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瞥向唐龍。
在這位草稚財閥高官的身後,赫然已經有一整排的保安,他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夾雜着一些日語和英語,冷笑道:“唐龍公子,您在我們草稚家的慈善晚宴上,於衆目睽睽下,公然毆打我們的貴賓!對於此事,我已經有抉擇,那就是——請你即刻滾出酒店!否則的話,休怪我們一羣保安驅趕你。”
晏明露出森森冷笑。
在一羣京都市上流圈子的權貴面前,灰溜溜的被保安趕出去,那絕對是一件丟盡顏面的糗事兒。
唐龍會淪爲笑柄,而晏明也能夠略微挽回一些顏面。
“你確定嗎,小田隼人先生?”唐龍淡淡道。
在翻譯官轉達給草稚財閥高官後,後者一臉的陰鷙,撇嘴哼道:“那是當然的!唐龍,你如果識趣些,就自己滾蛋,否則的話,那就是被我們的保安像癩皮狗一樣打出去!草稚家族,可不怕你的那點武力,因爲我們草稚紅雪大小姐在場呢。她,可是東瀛第一劍姬,赫赫有名的大劍豪!”小田隼人得意洋洋的炫耀。
唐龍露出古怪笑容,衝着小田隼人身後打個招呼,一臉詭異的道:“那……小田隼人先生何不請教下草稚紅雪小姐?”
“你這樣的小人物,何必勞煩大小姐出馬?”小田隼人不耐煩的擺擺手,冷哼道,“別囉囉嗦嗦的,快點滾蛋。我們草稚紅雪小姐,跟松本太郎君是一對珠聯璧合的戀人,那是東瀛人衆所周知的事情,你既然得罪她的未婚夫,那她當然也會同仇敵愾的。”
“是嗎?”唐龍微笑。
“當然!廢話!”小田隼人咆哮。
“是嗎?”有一個清泠嗓音淡淡道。
“你還起勁了是吧?就算你問十遍,我的答案都是如此,蠢貨!八嘎……”小田隼人的怒吼,忽的戛然而止,腦門上冷汗涔涔流淌下來,因爲他猛然認出那個聲音的主人。
小田隼人一轉身,就看到怒火熊熊的管家大河冢,和冷若冰霜蜂腰翹臀的草稚紅雪。
大河冢一把揪住小田隼人的衣領,滿臉暴躁:“小田,才3個小時沒見,你倒是吃了熊心豹膽,膽敢對大小姐如此放肆!”
小田隼人擦擦冷汗,一臉的懊惱,慌慌張張的鞠躬認錯:“大小姐,管家,我一時口不擇言,請勿見怪,但唐龍那混蛋,一定是偷竊邀請函來參加的慈善夜宴,因爲我從未發放邀請函給他。他膽敢對我們草稚家的貴賓大不敬,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將他踢出去……”
晏明、周威、韓少秋等豪門公子哥,也紛紛叫嚷,掀起一陣抗議的叫囂。
草稚紅雪微微擡起白膩如瓷的精緻下巴,鳳眸微眯,劍姬的絕世容顏加上無雙劍意,帶來一股無法言喻的窒息感,橫掃全場,令所有人的叫罵驟然止住,噎在喉嚨中。
然後,令所有人驚爆眼球的一幕,也註定是今夜最戲劇性的畫面出現:草稚紅雪擡起玉腿,雍容優雅的來到唐龍身旁,輕輕挽住他的胳膊。
她淡淡開口道:“唐龍偷竊邀請函?你的意思是,我親自贈給我男伴的邀請函,是從你辦公室裡偷來的?”
小田隼人瞬間傻眼,嘴脣麻木,支支吾吾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萬萬沒想到,爲何松本太郎的仇敵,偏偏是草稚紅雪的男伴,而且,所有東瀛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草稚紅雪參加的所有舞會、晚宴、聚餐,都從未攜帶任何男伴,最多偶爾有閨蜜洛青瞳穿男裝客串下。
但如今,她竟然真的跟一名男性親密露面。
那傳回東瀛,必然是軒然大波!
松本太郎的震怒是毋庸置疑的,甚至草稚家和松本家,都可能因此決裂,醞釀出一場兩大超級豪門的衝突。要知道,一旦東瀛的草稚家和松本家開戰的話,那將在全球掀起兩大陣營的對抗,其後果簡直是猶如一場隱形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畢竟,草稚家族那可是持續兩千餘年的大豪門,松本家族同樣是千年門閥,他們的能量無法揣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