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金龍椅的下面一層,左右擺放着四張紅木交椅,正是殿帥府的四位太尉的位置,殿帥府的太尉地位實力都凌駕在軍侯之上,已經是王朝最巔峰的武道強者,輕易不會拋頭露面,但前任星皇曾經留下口諭,禁軍八部演武要有四名殿帥府太尉到場,所以自那以後,四張紅木交椅就變成了第二層臺階上的擺設,而第三層平臺則放置着九張圈椅,比之上前一層的紅木交椅成色上遜了許多。
這是禁軍總指揮使與禁軍八部統領的座位,此時禁軍八部的士兵已經在北校場內集結,八部的統領自然也都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而古凡這些副統領就只有在臺階下站着的份了,而且古凡作爲八部中最末尾的雲翼部,位置還排在最後面,緊挨着孫謀策站在末尾。
別看孫謀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今天也極其正式地穿了嶄新的禁軍制式鎧甲,貼得近一些,古凡簡直能夠看到自己映在孫謀策鎧甲上的影子。孫謀策難得有機會與古凡站在一起,此時又在等待殿帥府的太尉到場,實在是有些無聊,孫謀策便與古凡有一茬沒一茬地站着聊天,從今天的天氣一直聊到鳳闕樓的頭牌,古凡雖然在聽孫謀策說話,也不時地接上話茬回他幾句,顯得自己很認真地在與他說話,實際上他的感知一直都沒有離開那第三層平臺上的九人。
坐在禁軍總指揮使座位上的人,與周圍八位已經接近中年的統領相比,是如此得年輕,甚至從面容上看還有些稚嫩,但是他的實力毫無疑問已經高高凌駕在了第三層平臺上的所有人之上,甚至直追第二層平臺的殿帥府太尉們。
毋庸置疑,放眼整個天京城,能夠在這個年紀達到如此高位的只有一人,北宿侯澹臺若邪!這一次澹臺若邪身穿純黑的禁軍鎧甲,他的鎧甲從樣式上看與其他統領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依舊是完整的胸甲其他部位用鋼片連綴,這些淬鍊了天隕奇鐵的鋼鐵織成鋼衣,既有強大的防禦力,又保持了關節的靈活性,實在是武者夢寐以求的鎧甲,澹臺若邪與八部統領唯一的區別就是胸前的鎧甲上鏤着一條龍盤繞着北斗七星,正是禁軍八部總指揮使的徽章
此時的澹臺若邪,將柔順的黑髮束在頭頂,戴着一頂黑色的鋼盔,整個頭盔被鍛鑄成麒麟頭部的模樣,張開的獠牙里正好是澹臺若邪那張十分精緻卻眼神默然的臉龐,其實對於他這種實力的武者來說,精鋼也與廢紙無異,肉身的力量就足以斷金削鐵,所以頭上的頭盔,無論是麒麟還是癩蛤蟆都只是裝飾用的廢鐵罷了。
由於之前星傲塵向古凡透露過,澹臺若邪調任天京城禁軍總指揮使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太驚訝。
古凡沒有敢把太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澹臺若邪,因爲他知道武道強者是能夠感覺到目光的,而且被人偷偷看,是一件極其不禮貌的事情,雖然古凡與澹臺若邪有過節,但古凡還不想在北校場爲自己找麻煩,所以他隨後將注意力放到了澹臺若邪旁邊的禁軍八部統領身上。
與澹臺若邪的天縱英才相比,這些禁軍八部的統領雖然人人都是星階實力,最高的人也達到了星魄級,相當於朝廷的軍侯了,也是人中英傑,但是與澹臺若邪比起來,就彷彿是駿馬與麒麟並行,黯然失色,高下立判。
古凡看到周亞甫雙手坐在最後一張圈椅的扶手上,雙目微合,似乎在閉目養神,以他的資歷和軍功,在八位禁軍統領中雖然不是最高,但也決計不會落到最後一位,實在是因爲他不願意結交權貴,骨子裡的一股傲氣實在不討喜,纔不得升遷。
陡然,臺階下的副統領們交頭接耳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到了那三層平臺的第二層上,只見四道氣息強大的人影驟然出現,就彷彿是撕裂了空間,憑空出現在那裡一般。
每一人都是蒙面頭盔,一身漆黑鎧甲裹住全部的身體,腳下鏈鎖長靴,看不清面容,在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威壓都讓那些第三層平臺上的統領,甚至是澹臺若邪在內覺得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了許多。
莫說是這些統領們,即便是澹臺若邪都看不出這些太尉們武道實力的深淺。這四人就如同是汪洋大海一般,讓人誠惶誠恐,如履薄冰。
澹臺若邪見四位殿帥府太尉已經到了,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三層平臺的中間,其他統領見狀急忙也站了起來,自覺地在澹臺若邪的身後站成兩條線,對着第二層平臺上的四位太尉躬身抱拳行禮。
北斗王朝慣例,對上級要行躬禮,對星皇要行跪禮,帶甲武者在戰場上可以免行跪禮,太尉比在場的所有人軍銜都要高,澹臺若邪也必須要行躬禮。
四位太尉彼此對視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太尉從鎧甲裡取出一卷金黃色的玉帛,朝後走了一步,來到另外三位太尉的身後,站在第二層平臺的最中心,大聲說道:“接星皇陛下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