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的連續攻擊下,雲軒已經攤軟在地,意識逐漸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真的就這麼完了嗎?雲軒不甘心,他還有太多的牽掛,太多的不捨,對兄弟,他還未帶着他們登臨巔峰,對愛人,他還沒有給她幸福的生活,對親人,他還未履行諾言,讓他迴歸宗門。
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註定了今日煙消雲散,何不淡然以對,雲軒緩緩閉上了雙眼。
但就在雲軒即將放棄掙扎的關頭,一聲長嘯響徹雲霄:“何人敢傷雲軒?活膩歪了吧!看爺爺不弄死你。”
聞聲之下,雲軒閉上的雙眼猛然睜開,瞳孔中本以渙散的光彩竟重燃起來,你丫的終於來了,再不來,我就真的死翹翹了,這是雲軒昏厥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千玨聲落人現,落在昏迷的雲軒身前,他看了一眼雲軒後,不由得送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來的及時。
但當他感受到雲軒嚴重的傷勢時,一股莫名怒火涌上心頭,臉色一冷,斜視黑衣人,問道:“可是你傷的他?”
黑衣人打量着千玨,心裡震驚萬分,他竟然看不透此人的修爲,那豈不是說此人的修爲還要在自己之上:“是我傷的他,不知閣下是?”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既然傷了他,那就留下命來吧。”千玨霸氣凜然,彷彿在他眼中黑衣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樣。
千玨的話讓黑衣人十分惱怒,好歹我也是先天武者,豈容你如此踐踏:“閣下口氣不小,但想要我的命,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有沒有那個本事你馬上就會知曉。”千玨說完此句,眼中兩道精光驟起,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已出現在數丈高空之上。
黑衣人見此情勢,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既然如此,那就戰吧!同樣的手段,黑衣人也衝上空際,與千玨對視而立。
千玨率先出手,渾厚的能量噴涌而出,聚在手掌,一掌拍向黑衣人,這一掌看起來平淡無奇,毫無威力,實則不然,先天武者與後天武者有着本質上的區別,他們已經學會借用天地威能來進行攻擊,不單單是純粹的本體攻擊。
所以千玨這一掌,乃是與天地結合,威力莫大,黑衣人也不愧爲先天武者,面對這一掌,絲毫不見慌亂,他出手成拳,拳尖縈繞着濃濃光暈,直對着千玨的手掌轟去。
轟!
一聲巨響震徹空際,兩側山巒上不斷有巨石被震落,兩大先天高手的一式對決,威勢滔天。
一擊過後,黑衣人面色微變,身體不由得在空中滑退數米,他穩住身形,語帶驚訝,問道:“你是地級?”
千玨沒有做聲,而是再次出手,身體在空中忽左忽右,若隱若現,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前一息,兩人還相距數十米,下一刻,千玨已現身在黑衣人左翼,一腳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慌亂之間,只得調集能量,護住周身,但千玨毫無收腳之意,徑直踢了上去。
一腳臨身,雖有能量護體,但黑衣人還是被踢飛了出去,落往地面。
撲通一聲,黑衣人結實的砸在地面上,灰塵四濺,千玨隨之也落了下來。
“咳咳咳。”黑衣人爬起身來,模樣相當狼狽,自打他入了先天,還從未受過這般屈辱,氣怒交加之下,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閣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若你現在放手,我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要是不呢?”千玨當然不會放手,且不說與雲軒交好,就算是爲了那層關係,他也不能。
“你……”黑衣人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好好好,那你就等着我主人的報復吧!你區區地級王武修爲,我主人一根手指頭都能弄死你。”
飛絕皇者有飛絕皇者的威嚴與驕傲,黑衣人這話已經將千玨完全惹怒,他冷眉對着黑衣人道:“我不管你主人是誰,但你今天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
說罷,千玨飛身而出,一聲巨大的虎嘯從他嘴裡傳出。
撼天虎族秘技——猛虎嘯,千玨動用了撼天虎族一式極爲強大的攻擊招式。
黑衣人聞聲面色大變,絲毫不敢猶豫,腳下飛退,欲逃出千玨的攻擊範圍,但千玨豈會讓他得逞,長嘯不斷,身影變換,千玨亦追身而上。
黑衣人身處其境,心中鬱悶的要吐血,眼見躲不開,他一咬牙,索性停下身來,先天級別的能量瘋狂涌向身前,準備硬撼千玨。
猛虎一嘯,所過之處,皆盡飛沙走石,眨眼,一層層音波就至黑衣人身前,與黑衣人的能量碰在一起。
黑衣人還是小看了撼天虎一族秘技,兩者接觸的瞬間,黑衣人周身的能量光罩便如玻璃一樣,轟然碎裂。
音波去勢不減,直接攻擊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慘叫一聲,衣衫驟然炸裂,仰頭就是一口鮮紅血液噴灑而出,其中內臟碎片隱約可見。
千玨一擊,威力如斯,竟直接將黑衣人打成重傷。
直到這時,我們纔看清黑衣人的真實面容,白髮蒼蒼,容似枯木,極其的森然,儼然一副鬼魅模樣,他就是三年前孫家老祖孫無量派來追查雲軒的老鬼!
千玨冷漠地看着老鬼,道:“在你死前,可還有話說?”
老鬼聞言,突然莫名大笑起來:“原來是一頭畜牲,你真以爲能殺死我?簡直是做夢,等着吧,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定報今日之仇。”
老鬼話音剛落,詭異的一幕便出現了,他的身體竟開始緩緩燃燒,化作一縷通紅火苗,一點一點消散在虛空。
千玨看着這一幕,眉頭緊皺,嘀咕道:“居然是血遁秘法,看來這老兒來頭不小啊!”
搖了搖頭,千玨轉身走向遍體鱗傷昏厥在地的雲軒,將他背在背上,展開身法,騰空而去。
一刻鐘之後,一隊士兵匆匆來到此地,爲首一人將軍裝扮,不是別人,正是落霞關守將趙雲霆,望着滿地狼藉,以及絲絲血跡,趙雲霆面色肅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說蘭若曦,她與雲軒分開之後,急急忙忙地跑回青禾教,將事情告訴了蘭幽夢。
蘭幽夢聽此消息,神魂皆冒,心知雲軒怕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強者,不然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先走。
安頓下蘭若曦,蘭幽夢連夜趕往血刃門,將事情的大概告知李風塵。
“什麼?”李風塵一下子從座椅上站起來,由於情緒激變,身體竟顫抖了起來。
“李閣主,軒座該不會有什麼事吧!”蘭幽夢一臉焦急。
李風塵失神落座,前幾日雲軒交給他東西的時候,說感到心神不寧,他就知道會有事發生,卻不料這事來的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祥瑞之人,對天災禍福都會有預感,李風塵出身世家,對這點最清楚不過。
“蘭閣主,這樣,你速速將軒中兄弟派遣出去,搜尋軒座的消息,我去找其他幾位閣主商議。”李風塵霍然起身,也不待蘭幽夢迴話,便匆匆出了屋門。
蘭幽夢不敢耽擱,趕緊前去召集人馬,搜尋雲軒。
飛絕洞,雲軒盤坐在地,千玨處在他身後,雙手貼着他的後背,正爲他療傷。
老鬼其實也沒下死手,他無非是想折磨一番雲軒罷了,所以,儘管雲軒體內傷勢很重,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片刻之後,雲軒緊閉的眼眸慢慢打開,身後傳來的絲絲暖流讓他知道,他現在很安全。
稍稍扭動了一下身軀,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我勒個草,雲軒不禁咬牙暗罵。
“你可算醒了。”千玨的聲音傳進雲軒耳裡,“這大晚上的,快折騰死人了。”
雲軒翻翻白眼:“我都快被幹死了,你特麼的還嫌折騰,到底有沒有人性?嗯?”
千玨收功起身,來到雲軒面前:“不好意思,我不是人,不過你小子也是夠膽兒肥的啊,區區六品修爲就敢招惹先天級別的修士,這不是找死呢嗎?”
“媽的,誰招惹他了,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不過話說回來,當年我做的那麼幹淨,都能被發現,先天武者,手段果然不可以常人論測。”雲軒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當年?”千玨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你小子當年又幹什麼沒**的事了?”
“滾,你才幹沒**的事了。”雲軒無語之極,隨即,他將當年殺孫家二少,救李風塵的事說了一邊。
“這樣啊!夠義氣,我喜歡。”
“你喜歡頂屁用,我這被追的有家不能回了。”
“你……”千玨真的很想揍這小子一頓,沒見過這樣的人,好歹俺也算救了你,連句謝的話都不提,“好好好,你現在是病號,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今晚趕緊療傷,我先走了。”
說着,千玨就閃身出了山洞。
雲軒看着千玨消失,嘴角揚氣一抹快意的微笑,誰知這一笑,卻牽動了疼痛的神經,直疼的雲軒齜牙咧嘴。
收起玩心,雲軒集中注意力,調集木屬性能量開始療傷。
……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灑在雲軒身上時,雲軒緊閉的雙眼慢慢打開。此際,他的臉色已恢復了紅潤,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
雲軒嘗試着站起身來,走向洞口,雖然體內依然有些隱隱作痛,但已無大礙,只需再調理半月,便能恢復如初。
洞口處,千玨一襲黑衣,靜靜地看着天際邊的朝霞,頭也不回地問道:“感覺如何?”
雲軒看着千玨的背影,心裡閃過絲絲感動,說實話,兩人也算不上太熟悉,見過次數掰手指都能數出來,有時,雲軒也很疑惑,爲何千玨會如此對他。
“還好,已無大礙。”雲軒回道,“千玨,我心有疑惑,不知你可否爲我解惑?”
“哦?”千玨轉過身來,邪魅般的盯着雲軒,“說來聽聽。”
雲軒沉默數息後,問道:“我不明白你爲何會屢次出手相助於我?落霞關大戰,我求你相助紫衫,你答應了我,此次我遇險,你又及時出現,救我於危難,這一切似乎對你毫無益處吧,你完全可以拒絕我的!”
千玨一言不發,良久過後,才悠悠嘆息道:“雲軒,你現在還太弱小,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曉一切。”
雲軒皺眉,爲什麼他見到過的每一個神秘人物都這麼說,古墓之中,滅絕天這麼說,現在千玨也這麼說,那到底何時纔是時機成熟?雲軒很不喜歡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