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信的話,秦壽現在臉上也是頓現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稍許之後,便成了狂喜。原本還爲方信的這次冒險而擔心呢,可是現在看來,不但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好像想要將天嵐門一鍋端也不見得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天嵐殿倒塌之後,在廢墟之中如今有七個老頭子端坐其上。除了爲首一人睜開了雙眼之外,其他的老頭甚至在這個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倒不是他們穩如泰山,而是方信發現在場的幾人身上的靈力波動情況都十分奇妙。忽隱忽現,一時好像是有,一時又好像是沒有。看到這一點,方信不禁想起不久前曲勝說的那番話,想到這裡,方信暗暗的也開始猜測起,也許這些天嵐門的元靈期修士現在正是中了那泄靈散的毒,此刻正毒性發作呢。
不過一想到這泄靈散的毒效只有一個時辰左右,方信現在也不敢託大,而是直接準備出手殺敵。
“小友何人,緣何殺我門徒,毀我山門?”看到方信身上忽然迸發出的濃濃殺意,那唯一一個睜開眼睛的老頭子終於坐不住,強行的站起來向方信問道。
可惜在這個時候,方信可是沒有一點功夫來跟他廢話。掐訣召出炎龍,方信臉上竟然也浮現出幾分猙獰神色,也不管那開口詢問的老頭子,舉手投足之間,炎龍便直直砸向七個端坐廢墟之上的老頭子中的一人。此時此刻,可能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急,當炎龍鎖定了他的氣息之後,此人終於睜開了雙眼。可是待其看清眼前的情況之後,此人眼中充滿了驚慌神色,但可能是他此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所以面對如此絕境,他也只能大呼一聲:“師兄救我。”
遺憾的是,在他話音未落之際,炎龍已經徹徹底底的砸到了他的身上。須臾之間,此人便被炎龍徹底焚化,也如同之前出現的那個元靈期修士一樣,成爲了一團灰燼。
而那唯一睜開眼睛的老頭並非是沒有看到方信的舉動,只是不知爲何,聽到自己師弟呼救之時,他雖也表現出着急萬分的樣子,但卻只是伸了伸手,最後什麼都沒能做出來。
剛一照面,方信便十分利落的出手擊殺一個元靈期修士,別說是那當事人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之前還在跟方信竊喜的秦壽,都沒有想到方信說動手就動手,果斷到如此的地步。
不過這才只是剛剛開始,看到那唯一清醒的老頭子根本無力援救自己的人,方信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依舊不去理會對方,擡起手,那玄鐵樹枝便又飛入高空,再次化身參天大樹之後,直接砸向了另一個元靈期修士。而那個人,也是直到感覺到無邊的危機感之後,才捨得睜開雙眼,但是等待他的,卻是冷漠的一擊,殘酷的死亡。身爲元靈期修士,在這一刻卻表現的不堪一擊,竟直接被方信的玄鐵樹枝砸成了肉泥。元靈期修士肉身的強悍,在這一刻根本沒有任何體現。
接連兩個元靈期修士慘死在方信手上,而方信自始至終卻都是一言不發,甚至在那清醒的老頭憤怒的準備再次追問之後,方信竟然又舉起雙手不斷掐訣,看似新一輪的攻勢即將再次開始。
看到這一幕,那人也終於無法再按捺得住,連忙吞下一顆不知是什麼藥性的丹藥,怒吼了一聲之後,方信忽然感覺到在他身上迸發出驚人的氣勢。剛一接觸,方信便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此人修爲,至少元靈後期。
但是此人的異變卻不會讓方信停手,心念一動,盤旋在方信周身的火靈便再次出擊,直直奔向了另外一個元靈期修士。並且就在炎龍出擊之後,方信也是馬上運轉起靈虛步,開始躲閃起來。因爲那個老頭身上已經開始迸發出戰意,方信自然不可能再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任其攻擊。
不過那老頭雖是終於動手,但卻是出手阻擋那攻向另外一個元靈期修士的火龍。且不說他此時能否一擊即中正在高速運轉靈虛步的方信,只說若是他這樣做了,那麼他雖不會付出什麼代價,但那個元靈期修士卻一定會因此而喪命。
縱使如今家大業大的天嵐門,也承受不起接連死亡元靈期的損失啊。
老頭法訣結束之後,在那元靈期修士和那條火龍之間便忽然颳起風沙,轉瞬間便形成一道沙牆。雖是看上去不堪一擊,但最後卻是真的生生的將火龍逼退。但也只是逼退,火龍攻勢雖然受阻,但它卻如同一個高傲的王者一般停在空中,好似在俯視着眼前的一切一般。
終於出手挽救了自己的一個師弟,避免了慘劇的再次發生,老頭臉上也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卻從暗處忽然響起:“破。”
聽到這個聲音,那老頭連忙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可惜就在他看向那裡的時候,距離在最遠的一個元靈期修士在這個時候卻忽然睜開雙眼。只不過睜開眼睛之後,他的雙眼之中卻是佈滿了血絲。隨後只聽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接着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並未流血,身上也沒有一處傷口,可是此人在倒地之後卻是氣息全無。
死了。
見到這樣的情況,別說是那清醒的老頭十分不解,就連在場的其他觀戰之人也是一臉的震驚。隨着方信在說完了那一個“破字”緩緩現身之後,人們看向方信的時,眼中已經開始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從天嵐殿破碎,到方信現在住手,整個過程滿打滿算都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方信竟然成功的擊殺了三個元靈期修士。方信雖然不知,但在場的天嵐門修士怎會不知。
那唯一清醒的老頭,可就是天嵐門的掌教普玉道人。而儘管普玉道人都已經出手阻攔,但第三個元靈期修士一樣還是死在了方信的手上。並且那人的死法,卻是十分的不明不白。
看到普玉道人已經開始出手,而自己也是接連出手斬殺三個空有境界但體內靈力不穩的元靈期之後,方信並未再次冒險,而是再次回到了原地,一臉邪笑的看着普玉道人。
七已去三,剩下四個元靈期修士當中,還有三個應該是身中劇毒,所以靈力暫時盡失的空有元靈期境界的修士。面對這樣的局面,方信雖並未掉以輕心,但卻已經沒有那麼忌諱。
而普玉真人現在雖是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在看到方信的接連猛攻,尤其是看到方信最後的那詭異的一擊之後,普玉真人現在也是頗有幾分忌諱。
“小友到底何方神聖,無故斬殺我天嵐門長老,是不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怒視着方信,普玉真人此刻只是以言語試探。
不過聽到普玉的話,方信雖是心中明知普玉道人是有心拖延時間,也許普玉真人現在仍舊沒有擺脫身上毒性的困擾,也許是普玉道人現在想要等待其他天嵐門長老恢復,隨後一起擒拿自己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可能性太多,而最終的目的即是現在普玉還不想打。
可是雖是想明白了這一切,但是在這個時候,聽到普玉道人的詢問,方信臉上再現怒色,幾乎是用吼着的對普玉道人說道:“無故擊殺你天嵐門長老?”吼完了這一句,方信竟不禁指向了身後的陸雲,隨後再次怒聲問道:“你們折磨他們的時候,你們可曾有什麼理由麼,昭雲門是偷了你門中重寶,還是奪了你們什麼利益?啊?上百修士,還不是被你們全部屠戮。那個時候,你可曾有你現在的想法?”
聽到方信的話,這時普玉道人這纔看到方信身後不遠處的陸雲和水萱。看到這一切之後,普玉真人自然很快便想明白方信的怒火和此番虐殺的緣由到底是什麼。不用問也知道,方信必然與昭雲門關係匪淺。
只是想到眼下的情況,普玉道人心念一轉,並未與方信爭辯,而是勉強笑着解釋道:“小友,昭雲門之事是我天嵐門錯了,我作爲天嵐門掌教,在此承諾,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你開個條件吧,我一定儘量滿足你。”
普玉道人話剛說完,方信便啐了一口,感覺很好笑的說道:“少說廢話吧,弱肉強食我規則我懂,我昭雲門被你天嵐門滅掉也只怪我們實力不濟。不過你也一定懂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許你天嵐門不仁,如今便休怪我昭雲門不義了。”
看到普玉道人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眉頭頓時皺起,方信幾乎冷笑一聲,開口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滅你天嵐門滿門,你可願滿足我呢?”
“小賊,看樣你是真的準備以死相拼了?”見到方信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普玉道人也知道眼下想要再以言語攻勢拖延時間已經很難了。畢竟方信在剛剛說完之時,那條始終圍繞在方信周身的火龍便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看到這一點,普玉道人索性也臉色猙獰的說道。
“哼,到底是誰以死相拼還不可知呢。”怒吼一聲回了普玉的話,方信雙手再動,繁複的手訣便又開始在他的手上一個一個結出。
法門對敵,這是方信與人爭鬥時的最大殺招。依仗體內靈力的磅礴和精純,以及對自己法門細緻入微的操控,方信的戰鬥方式不但十分華麗,同時也不失兇悍。
普玉道人在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再做口舌之爭,在看到方信再次出手之後他便也悍然迎擊。元靈後期的修爲,在這一刻也終於呈現出他的強悍。
可是當普玉真人真的開始正面與方信對抗起來之後,普玉真人第一時間便感覺十分心驚。而在心驚之後,更多的卻是叫苦不迭。在感受到方信身上迸發出的氣息之後,普玉真人可以很確定的看出方信的修爲不過是元靈初期。雖是氣勢不凡,但他的境界卻當真沒有突破元靈初期。
但普玉真人沒想到的是,方信在之前接連施展出好幾式法門之後,如今又與自己纏鬥,不但沒有絲毫虛弱的表現,反而隱隱的還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難道此人隱匿的修爲?”見到這樣的情況,普玉道人在與方信爭鬥之時不禁暗暗想到。畢竟以方信現在表現出來的這種靈力的充裕程度,實在是不符他元靈初期的修爲。
但是方信現在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雜念。普玉道人畢竟是元靈後期的修爲,自己雖是憑藉龐大氣海和通天鼎的緣故可以與之有一戰之力,但畢竟自己與其有着真正的實力差距,所以方信也不託大,自開戰之初便以法門的猛烈攻勢不斷施壓,甚至手上能使的法寶也是能用則用,沒有半點的猶豫。以弱打強,本就需要這種全力以赴的精神。
可讓方信沒有想到的是,普玉道人雖是元靈後期的修爲,但是自從開始之初便始終顯得十分被動,甚至很多次的正面對拼,本是修爲稍弱的方信,竟然都能佔得完全的上風。
見到這種情況,方信自是滿心歡喜,而此時觀戰的那些天嵐門修士卻是各個臉如死灰。在他們面前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普玉掌教,此時在一個元靈初期的修士面前竟好似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情況,誰人看到會不着急。只是身爲當事人之一的方信卻清楚,普玉真人之所以會有現在這番表現,肯定就是因爲他體內泄靈散的作用還在持續。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壓制下去的,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他無法做到完全壓制。
趁你病要你命。
擁有如此巨大優勢的方信,此時自是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見到普玉道人愈發的難以招架自己的猛烈攻勢,方信獰笑一聲,揚聲道:“受死吧,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