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詫異道:“師祖?”
五靈蘊火之體質早些年慕萱瞞得還挺緊,可是後來發現即便是元嬰修士就近探查也發現不了,所以她就大膽了許多。沒想到今日,鴻元真君一再讓她驚訝不已,先是指出自己是人類的僞裝,接着又爆出他自己的驚天身份,如今竟然連五靈蘊火都能看出來！
鴻元真君道:“你體內的靈氣與他人不同,五種屬性的靈氣都有且以火屬性靈力最盛,是也不是?若我沒猜錯,你這種資質當是極爲罕見的五靈蘊火。”
慕萱按下心中驚疑,有些忐忑道:“師祖都說了極爲罕見,那您又是如何發現的?”
鴻元真君笑道:“若說整個修仙界,論學識見聞,真沒有哪個敢說強過我的。早年我遊遍天下,探過上古洞府仙蹟,得到不少奇書,五靈蘊火之說便是在那時知道的。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親眼見過有哪個修士是這種資質,還以爲早就絕種了。沒想到今日居然得見,哈哈哈,老夫運氣不差。”
他笑夠了,纔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奇怪道:“對了,我在書上看到的說法是,這種資質必須在靈氣極爲充沛的地方修煉,否則難有長進,所以只存在於遠古和上古時期,近千年來鮮少發現蹤跡。你是如何修煉的?”
慕萱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她之所以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的真實靈根情況,擔心的就是他們會問修煉速度的問題。可是這一次,鴻元真君看出來了,這個問題已經無法逃避了。
要說實話嗎?慕萱很糾結。鴻元真君雖然是聖門老祖宗,也今日畢竟纔是第一次相見相認,就這麼把她最大的秘密交付出去,慕萱還是不放心。如果對面是玄同師伯,慕萱肯定就毫不猶豫了。
“這……晚輩確實是五靈蘊火資質,所以修爲一直進展緩慢。平日裡用盡各種聚集靈氣的法子來修煉。效果也不大,入門這麼久,還沒能結丹。”慕萱最終選擇了隱瞞,反正鴻元真君已經二百年沒回過修仙界了。就假裝自己已經修煉很多年、如今還是築基期的樣子好了。
鴻元真君道:“你這小輩,忒不誠實！我已經說了論學識廣博,沒有人比得過我,你怎還敢欺騙於我?當真以爲老夫老眼昏花看不出你的真實年紀嗎?你如今才二十多歲,修爲已經接近築基後期,這樣的修煉速度堪稱恐怖,哪裡是五靈蘊火該有的速度！”
慕萱看他生氣了,忙道:“師祖息怒！弟子不是故意要欺瞞您老人家,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您執意要知道,那弟子萬萬不敢再撒謊！”這老頭也太恐怖了。居然能一眼看穿慕萱的真實年齡,果然不愧是活得最長久的老怪物。
鴻元真君擺擺手,道:“你也不用這麼誠惶誠恐的,有苦衷不說便罷,我氣不過的是你們這些小輩不把我這老傢伙放在眼裡。有事情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對自己門派的長輩,何苦非要玩這種把戲呢?”
慕萱滿臉羞愧,深深地低下頭去,道:“弟子知錯,多謝師祖教誨！”
鴻元真君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我多問了。不過你這種資質,一般人應該發現不了,玄同他們知道嗎?”
慕萱恭敬答道:“尚未告訴師伯們,當日入門時弟子採用了別的法子遮掩,也矇混過關。不過師祖放心,弟子對聖門絕對沒有歹心。今日不便解釋。早晚會讓師祖和師叔師伯門知道的。”
鴻元真君道:“知不知道又如何?我不過是在妖界混吃等死罷了。你們還有很多時間,只要記得自己肩上的擔子,不要讓先人枉死就行。”
慕萱道:“是,弟子記住了。”
因爲靈根修煉問題鬧得有點不愉快,鴻元真君也不在乎。大約是多活了幾百年,對很多事情都看開看淡了,不那麼執着了吧。而慕萱也因爲此事,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過既然鴻元真君說了允許她保留自己的秘密,她也沒有再做多餘的解釋。
“師祖是一直都住在丹楓城嗎?”慕萱問,以後肯定還會再來看鴻元真君,先確定好聯絡方式。
鴻元真君道:“我向來居無定所,只是聽聞丹楓城這時節很熱鬧,才趕過來湊熱鬧的。妖界不比修仙界,沒有太多壯闊河山,不然丹楓城這點兒小打小鬧的風景何至於被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妖捧成妖界第二大城?”
慕萱道:“弟子稍後會離開丹楓城,不知日後要到何處再尋師祖?”
鴻元真君道:“尋我作甚?你回去之後就別再來妖界了,待我壽命將終之時會返回修仙界、回到聖門看看。在此之前,恐怕不會再見面了。”
慕萱想了想,忍不住道:“無厭師伯和烈陽師伯已是垂暮之年,等到師祖迴歸,他們……只怕終生無緣再見了！”
鴻元真君沉默片刻,道:“這倆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沒想到最終會走在我的前面。他們若是隕落了,那聖門在修仙界中,恐怕也岌岌可危了。”
慕萱道:“不會的,兩位師伯會飛昇,而不是隕落！師祖,再給我一些時間,一定有辦法的！”
鴻元真君笑了笑,道:“你這個孩子也挺有意思。他們想了這麼多年都沒想出解決辦法來,給你時間你能幹什麼?暫時不要操這個心,好好修煉,只有足夠強大,才能走到哪兒都不怕。”
聽他說到這裡,慕萱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便問道:“師祖,妖界鼎鼎有名的奚正,號稱第一善戰的那個,您聽說過嗎?”
鴻元真君笑道:“這傢伙的名氣這麼高?你剛來一年就知道了?豈止聽說過啊,我還跟他打過不止一次呢。”
慕萱忙問:“那誰贏了?”
鴻元真君鄙視道:“還能是誰?碰上我,憑他是奚正還是奚歪,都得乖乖地認輸！”
慕萱道:“是嗎?可是奚正的名頭那麼響,您打敗了他,應該聲名大振纔對吧?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您呢?”
鴻元真君道:“我們都是半夜打的,沒人看見,我又不喜張揚,結果他那個臭不要臉的也不知道出來澄清一下……反正他是打不過我的,我又不在乎這些虛名,就讓着他了。”
慕萱:“……”
“師祖,弟子這裡有兩張萬里傳音符,咱們一人一張,以後弟子或許還要找師祖幫忙呢。”慕萱說什麼也要給鴻元真君一張傳音符,以後若奪南家的天蜃珠,鴻元真君絕對是個強勁的戰力,不先做好準備,到時候茫茫妖界上哪兒去找他啊?
鴻元真君不明真意,卻以爲慕萱是擔心以後在妖界闖了禍沒人去救場,便很“體貼”地收下了。
離開之前,慕萱特意洗去了假面,以真面目再拜了鴻元真君,然後便告辭了。
這次來丹楓城,她買到了中意的飛行法寶衝雲羽,還意外碰到了一個聖門的師祖,來得也值。慕萱出了丹楓城,又再次踏上了尋找參商玉碎片的路。
離迴歸修仙界,其實時間還很充足,但是慕萱還有別的打算,所以片刻不敢耽擱。因爲不知道以後的路上會不會還有江如夜那樣的木家仇人挑事兒,因爲有個不懷好意的金非在假裝好人伺機而動,因爲南家的那枚碎片至今沒有想到辦法獲取,這一切都給了慕萱不輕鬆的壓力。
整個妖界她已經跑了三分之二,只要把剩下的地方都查探一遍,就知道南家那枚是不是妖界唯一的了。
接下來的半年裡,慕萱屢次更換不同的外形身份,加之低調再低調的行事方式,她終於把妖界所有地方全都走了一遍。
妖界只有一枚參商玉碎片,那枚碎片在北冥城南家祠堂。
得到這個最終的答案時,慕萱真的高興不起來。不過她心底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也準備開始一場曠日持久的籌謀和牽掛了。
遇到鴻元真君的時候,慕萱還欣喜了一陣子,以爲可以藉助師祖之手拿到碎片,可惜鴻元真君把聖門之人的好戰強勢的性子發揮了個淋漓盡致,不但沒有朋友,反而結下了一幫仇敵。於是這個原本最有可能的計劃也行不通了。
慕萱思來想去,想要湊齊五個甚至更多天妖境界的幫手,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從聖門請人,跨界來援;二是再找木家幫忙,木家正好也有五個天妖,一對一再加上陣法輔助,絕對有勝算。
幾番思量之後,慕萱還是放棄了木家。且不說木家身爲名門大族,無端爲了一個珠子去搶北冥城一個家族,這樣的聲譽有多不好;慕萱覺得,只要她再現身在木翊和商尹面前,她之前的一切把戲都會立即被看穿,木翊不直接掐死她算好的了,怎麼可能還會幫她?即便真幫,木翊也不會再愚蠢地犯第二次錯,說不定直接就把她抓起來洗腦了,那得到碎片還有什麼用呢?
最後的希望,她全部寄託於聖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