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易臉上陰晴不定,終是一咬牙承認了:“既然慕道友看出來了,那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怪只怪道友體質特異,能引來炫羽火鳳,所以我只得委屈道友跟我走一趟了!”
慕萱奇道:“你不殺我?”果然是因爲炫羽火鳳,和白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慕道友這種特質還有大用,怎能隨便喊打喊殺?”金易已經恢復了平靜,像是說着最尋常不過的問候話語。
慕萱搖搖頭道:“那位趙道友也能引來炫羽火鳳,金道友何不選她?看我孤弱可欺,萬一看走眼了呢?”
金易冷冷道:“趙靜雲若非天衍宗弟子,慕道友當可躲過一劫。似她那般心思單純或者說愚蠢的女人,要好騙的多,初見慕道友,看你有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氣度,我就知道你非易於之輩。但一方是天衍宗,一方是無名無依的散修,你若是我,會挑哪個下手呢?”
“唉……若我是你,自然也會像你這般選擇,根本不用考慮。站在別人的角度看自己,才能真正知曉自己的價值,原來我還是如螻蟻一般任人踐踏啊!”慕萱偏着頭,感慨着自己的渺小。
金易道:“慕道友若是識相,那你我就可免去這一番打鬥。否則,少不得讓你受點苦了。”
說罷,他拿出了一根灰撲撲的鞭子,握住手柄抖了幾抖。慕萱發現那外形不起眼的鞭子竟然是件法寶,難怪他底氣這麼足,原來早有準備。同等修爲下,她的法器飛劍豈可與法寶相爭,即便金易的修爲無法完全駕馭這件法寶。
“好吧,那我能問一下,金道友要帶我去往何處,有何貴幹嗎?”
“此時不便相告,慕道友去了自然明白。”
“既如此,我也不好束手就縛,你我還是一爭高下吧。究竟是我隨你走還是你命留此地,端看個人本事!”慕萱淡淡道,彷彿極不在意這場廝殺。
金易握了握手中鞭子,道:“我雖不欲在此時此地取道友性命,但鬥法兇險,況你我已是敵對,我不會手下留情,請吧。”
慕萱拿出一枚輕身符貼在身上,祭出飛劍環繞周身待命,緊緊盯着金易的動作,尤其是那根鞭子的動向。
金易運氣提腕揮動鞭子,鞭鞭指向慕萱。慕萱憑藉輕身符加持的效果,快速跳躍躲避着。她操縱飛劍去攻擊金易,金易反手一鞭,精準將飛劍擊落。鞭尾收回,他越舞越快,如千百條幽魅影子齊齊撲向慕萱。
慕萱圍繞金易旋轉躲避,從上方看打鬥戰場就好似以金易爲中心,鞭子爲半徑畫了一個圓。慕萱自飛劍被擊落,再無攻擊手段,只能一味躲避。金易眼看她沒有招架之力,心裡便歡喜想着半刻鐘之內結束鬥法,生擒慕萱。
正在慕萱左右支絀之時,猝不及防,一條鞭影落在了她的左肩。慕萱輕呼一聲,噴出大口鮮血,身子往後跌去,半伏在地上,捂着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肩膀。
金易停下鞭子,道:“我早說過慕道友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弄了一身傷,還要將養,何苦呢?”
慕萱擦掉嘴角的血跡,笑道:“金道友真的這麼有把握?”她的神情輕鬆愉悅,只是剛吐過血臉色有些蒼白。
金易見此情形,也有些驚疑不定,慕萱的表現哪裡像落入敵人手中,如此淡定又不像裝出來的,莫非她還有後招?
他緊盯着慕萱,想要從她臉上看出更多,只見慕萱朱脣輕啓,吐出一字:“開。”
“開”字落地,金易便道不好,一低頭髮現腳下已浮現陣紋,是陣法,中計了!
慕萱慢慢起身,笑道:“金道友太過輕敵,這可不好。你我同是練氣八層,我還不至於被你壓着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以避開鞭子爲幌子,在你周圍佈陣,你沒想到吧?不過我還要謝你選了鞭子,你要是用飛劍,這麼圓的陣形,我還要花費不少心力才行呢。”
金易恨得牙癢癢,試着揮了下鞭子,卻發現鞭子打不出陣法之外,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屏障把他和鞭子隔絕在裡面了。
“這麼說,你受傷也是故意的?”金易黑着臉。
“受傷當然是真的,金道友一手鞭子舞得不錯,我心服口服。不過嘛,此陣需要佈陣之人的鮮血滋養才能啓動,你就是不打我這一鞭子,我也要放點血出來的。道友下手真重啊!”慕萱面上笑着,其實是苦苦支撐,強忍着功體不適。
受了這一鞭,她瞬間氣血翻涌,壓制不住才吐了一口血。轉頭看左肩,傷口竟深可見骨。這皮肉之傷她還能忍,真正厲害的傷是在經脈中。這一鞭下來,她的奇經八脈皆有損傷,甚至隱有震裂之象,若多受幾鞭,必然經脈盡碎,再也無法修煉。這條鞭子果然狠毒厲害!
金易哼了一聲,又問道:“你是如何發現我欲對你不利的?這件事我自忖沒有任何破綻,居然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很簡單,破綻就是你只找女修去做這個任務。”慕萱歇了口氣,繼續道,“炫羽火鳳選擇有緣人從無規律可循,男女老幼善惡是非皆有,你卻只要女修。我雖不知你要做什麼,卻猜想你需要的人必須得是女子,你不願虛耗時間並浪費靈石,便想出了只找女修去完成任務的招數,對也不對?”
金易一愣,經慕萱提點,他才發現這個紕漏是多麼明顯。本以爲編個圈套就能拿住對方,誰曾想自己反被套中套拿下了。他道:“我已被你困住,你待如何?”
慕萱道:“也不如何,我回答了金道友的疑問,道友能否告訴我,你們到底爲何要抓能引來炫羽火鳳的女子呢?”
金易昂着頭,看向遠方,淡淡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沒這個耐心,金道友若執意不說,我只好採取些極端手段了。白佑,出來吧。”慕萱心念一動,喚出了白佑,自己坐在一旁療傷。
白佑興致勃勃要出來打架,哪知戰鬥早已結束。他吃驚地望着慕萱觸目驚心的左肩,呼喊道:“你受傷了?”眼睛瞟到陣法中的金易,又問,“是這小子乾的?”語氣已然變得惡狠狠。
慕萱道:“一點小傷,無妨。你去問問他,究竟是何原因要擄了我去。”
白佑不答話,捉過慕萱的手探查她有無內傷,發覺經脈受損,雖然沒有傷及根本,卻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一步步走向金易。
金易自白佑一出現便心中大駭,此地竟然埋伏了一位高階修士,看他隱露的氣勢,竟隱隱直逼元嬰!最關鍵的是,此人看起來與慕萱極好,這下子,他必定落不了好了。
白佑冷笑道:“把慕萱傷成這樣,你的命是定然留不得了。那件事,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我動手取?”
金易冷汗直流,他忘了,眼前這人修爲遠高於他,是可以直接搜魂的。面對慕萱,他若不想說,慕萱無論如何也逼不出來答案。面對此人,已經由不得他說不說了,除非他先一步死了!
還未等他有所行動,白佑一揮手,金易便發現自己如遭電流擊體,麻痹動彈不得了。連話都不行,斷絕了他咬舌自盡的可能。
白佑道:“唉,本想着你自已說出來,還能死得體面些,給你機會你偏不珍惜。讓我動手的話,我可沒那麼溫柔啊,死相太難看的話,下輩子會變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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