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綠瓦,雕樑畫棟,車水馬如龍的街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旁邊的小商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此時,一身男裝,帶着人皮面具打扮的薛靈芸。
正獨自走在街上,爲了不讓府里人找她話柄,惹來麻煩,今天她是一個人偷偷出府的。
其他人都留在府裡打掩飾,吩咐如果有人來了就說她還在睡覺,她平時有喜歡睡懶覺的習慣。
本來她想如果萬一有人來就裝病,讓他們謊稱她病了,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說生病,萬一北冥炎直接叫人來看病,那就穿幫了。
今天她主要是要出門打造暗器,順便看一下鋪子,打算盤下個店鋪開家醫館和食肆(也稱酒館),醫館用來賣她做出來的藥,食肆用來賣她做出來的美食。
而且名字他都起好了,就叫“靈花樓”、“芸濟回春堂”,兩家店各取她名字裡的一個字,而且也很好聽。
要打造兵器,出門前,她是問了寶俊,寶俊是有武功底子的,比較知道京城裡哪家制作兵器最好的,沒想到自己還問對了。
寶俊說城東鐵匠鋪衚衕有一家叫“陽兵”鐵匠鋪作坊很出名,很多知名兵器都是出自那裡,但是他家價格也是很貴,千金難買,而且還不是什麼兵器都願意做的。
出門之前,寶俊還給了他一枚令牌,上面刻着兩個字“冷天望”,想來是個人名。
寶俊大概跟他說了他的身世。他說他在沒入府之前是冷楓堡堡主的兒子,後來因爲冷楓堡一門被滅,那時還小的他,被他們當時冷楓堡的一個僕人收養。
後來那僕人也死了,他幾經輾轉就來到了王府裡。
他認識“陽兵”鐵匠鋪的李叔,以前他們鏢局的兵器都是出自他手,小時候經常見李叔,和李叔算是舊熟人了。
寶俊說起他的身世,眼神黯然神傷。
一看是有故事的人,雖然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後面,他不願多說自己也不願多問,也按照他說的暫時替他保密,也替他告訴李叔他現在一切安好,暫時不要來王府找他。
自己問他爲什麼要相信她,告訴她這些。
但是寶俊只是搖了搖頭說了,因爲她值得信任,他覺得她不像其他普通人一樣,那是一種善良、正義的眸子,看着她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信任。
其實,連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那麼相信她,但是第一眼看到她就有這種感覺。
因爲她一直是帶着面紗,她看到的只是她的眼睛,但是就是這樣一雙眼睛,讓人不由地想要相信她、靠近她。
尤其是她那句,“人人生而平等”的話,她沒有看不起任何人,把所有的丫鬟奴才都當成朋友一樣,每次讓他們做事情,都會說“幫忙”,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她對那些丫鬟就像姐妹一般,對他們幾個就像朋友一樣,完全沒有架子。
和她相處感覺很舒服,她真的很特別。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認識,他覺得她似乎看到了他的不一樣,如果自己不說,以她的聰慧,她也會去調查,他不想驚動暗處的人,他寧願相信她。
這次出門是花錢的,所以她也是帶足了足夠的銀兩。
說來原主丞相爹還是很寵愛她這個女兒,還有太后也給了不少,所以她的嫁妝是相當豐厚的。
原主的爹爲了不讓她受委屈,嫁妝都是直接讓原主自己收好,所以她的錢也算很多的。
但是這些都不是現錢,留着也是擺設,除了有用的留幾件,其他的,她都把這些放空間,打算拿去當鋪去換成實用的金子、銀票之類。
而且北冥炎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嫁妝,感覺北冥炎可能還有其他的產業,但是他給的賬本上並沒有寫。
但是她就是感覺這人似乎很有錢,根本看不上她的那點錢。
按理,這個王府之前是給那個蘇沫兒管理,有很多是虧空的,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不久可能就要坐吃山空。
但從這些天來看,府裡北冥炎好像還養了很多暗衛,知道和不知道的很多人要養,特別是他這個很有野心,一心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怎麼可能,當靠這點錢。
用兵之際,是很需要銀兩,但是他好像不缺錢。
唯一的解釋是他不止這些錢,不止這些產業。
作爲不受寵的皇子,明面上的財產確實不算多,但是如果沒有蘇沫兒肆意揮霍,也不至於成這樣。
她現在接手是有很多爛攤子,但是她也只能給點建議。她自己也會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一門心思都幫他做事。
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朗王府,早晚都要走的,但是在自己羽翼未豐,沒有自己勢力的情況下,她一時半會也只能先留下來,等賺足了錢,有自己的勢力,對這個時代熟悉點,她要離開王府。
她可不想一輩子真待在王府,當她的王妃,和那麼多女人搶一個丈夫,對於一夫一妻制的現代人,她是無法做到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出了王府,她找了匹馬,去了趟當鋪,那些嫁妝當了足足有三百萬兩黃金和兩千兩銀票。
把金子放好空間裡,銀票放在身上,往城東方向而去。
按照寶俊說的,她一路往城東方向。
終於看到了“陽兵”鐵匠鋪。
低矮的屋檐瓦房,門前有顆杏樹。狹小的鋪子,裡面一隻冶煉的大火爐,從門口都能感覺到熱浪如潮。
房裡放着琳琅滿目的鋤頭、鐮刀、菜刀、刨刀、耙子、鎬頭、斧頭、剪刀、鍋鏟、大錘、鐵砧、二錘、切刀、長鉗……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赤着胳膊,穿着帆布衣裳,坐在輪椅上。
他左手握着鐵鉗,翻動鐵料,右手握着小錘,指點性的小打。
旁邊長得比師傅高大魁梧的徒弟,看着後甩大錘敲打,小錘點到哪裡,大錘就砸到哪裡,鐵花四濺。一塊鐵料在不斷地敲打下,變成了刀具。
看着動作精煉,手藝精湛的鐵匠鋪,她走到了店前。
這時老頭似乎也轉頭看向了她。
薛靈芸款步姍姍地上前說道:“請問是你就是李叔——李老闆嗎?你們這邊能打造我這套暗器嗎?”
說着她把寶俊給他的令牌,還有他手裡暗器的圖紙拿給了老頭。
李叔看到了令牌,就像受到了電擊一樣,腳步像灌了鉛。
顫抖着雙手接過來令牌,看着令牌,又看了看她。
雖然面前的他,穿着身男裝,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女子。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冷堡主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少主,但是眼前這個女子是誰?她怎麼會有少主的令牌?
這令牌隨着那件事的發生,老爺就把這個令牌給了當時還是三歲的少主。
當時他也在場,只是後來形勢所迫,楊彪帶着少主從暗道先走,他跟着老爺在外拼殺,老爺一家除了少主都被滅門了,他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在這場戰鬥中他失去了雙腿。
當時他昏死過去,還沒了雙腳,那些人以爲他死了,現場沒有一個活口,他才僥倖的活了下來。
“你—,這位姑娘你是我家少主的家人?”
能拿到這塊令牌,想來身份上和少主關係是親密的。
“不—,不是,我是您家少主的朋友,是他告訴我來這裡找您的,並且他還有一封信要我交給您。”
說着她把寶俊給他的信也拿了出來。
李叔,打開信看了下,信裡還有一枚鐵鏢,這枚鐵鏢是當年他親手做給少兒的,上面他還刻了少主“冷廷煜”三個字送給他。
確定就是少主的信,少主之物,李叔恭敬地把她迎進內堂。
進了內堂,還真有那麼回事,雖然外面看起來很破舊,但是內堂卻是別有洞天。
走進一座閣樓,環往四周,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來,窗邊臺上,放者一支花瓶,花瓶是玉龍青花瓷,看起來價格不菲,青花瓷上面還插着幾支梅花。
牆上掛着幾幅畫,看起來也是名家之作……房間裡的其他物品,看起來也都是很值錢的。
薛靈芸走進內堂,坐在了桌邊。
陽光灑在了桌子上,花瓶上的梅花倒影在桌子上,別樣的美麗。
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着幾張宣紙,旁邊放着一枚端硯,硯臺上擱着幾隻毛筆,看起來房間的主人是個懂得詩情畫意之人,整個屋子格調提升了幾個檔次。
看着這個內堂,腦海中一直浮現兩個字:奢華。
“這位姑娘,少主現在何處,信中一會說他一切安好,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不要去打擾他,其他一概沒說。”
看着簡單幾個字的信,李奎,一臉懊惱。
“你家少主目前很安全,至於他現在在哪裡,既然他不說,我也只能先幫他保密,做人做事要言而有信。”
“那好,我不問,但麻煩姑娘暫時照顧好少主,如果少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來找我。”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毛筆開始寫着回信。
信寫好之後,他交給了薛靈芸。
然後說道:“對了,姑娘剛剛給的圖紙,做匕首、箭和暴雨梨花針是很簡單的,不過製作這些袖箭和血滴子,可以做出來,但需要些時間,要七天後方可來取。”
這次選擇這幾種暗器。
其一匕首。
匕首比較短小鋒利,方便攜帶,出招時可出奇不易,是近距離搏鬥的有效武器,而且匕首關鍵時刻還能當手術刀使用。
wωω _TтkΛ n _℃ O 其二血滴子。
血滴子以革爲囊,形狀像鳥籠,內藏快刀數把,控以機關,用時,囊罩其頭,撥動機關,首級立取。一旦命中,人頭瞬間落地,絕無活口,是專門遠距離取敵人首級的絕佳暗器。
但是這種暗器對於使用者的身體素質要求實在比較高。所以要用這種暗器,自己還得加強鍛鍊身體。
其三吹箭筒。
它雖然不是強力的武器,但卻十分精準。吹箭通常塗抹箭毒,箭毒通常是用數種植物的根、芽,樹皮萃煉而成的。
使用時,將毒箭裝進筒,用氣體吹出,通常這種只有一發,所以對使用者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要要求比較高。
毒吹箭會讓肌肉鬆弛,一旦控制呼吸的肌肉放鬆便會致命。有些劇毒會使人在數秒之後,毒發身亡。
其四箭袖。
這種暗器箭裝於筒中,內設彈簧,一按機括,箭即發出。筒長六寸,箭長四寸六分。
將暴雨梨花針的毒針藏於袖口之中,觸發機關即可發射。
使用簡單,操作方便,無需經過特殊訓練也可完成,在對方毫無防備時間,就算沒一擊致命,毒素也會要了對方的命。
這種暗器可以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所有暗器她一直最喜歡這種暗器,在現代她也是經常用這種暗器防身。
不同的暗器在不同的場合,情況下會有不同的使用,所以她選擇一次多打造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好的,這沒關係,對了這些需要多少銀兩。”
“姑娘,既然是少主的朋友,那我也就只收點材料錢,五千兩黃金,本來沒有三百萬兩,我是不會做的。”
“好,那我就等七日後再來取。”
薛靈芸隨手將銀兩拿了出來給了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