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一陣輕微的抖動,好像由地心深處傳來陣陣“隆隆”的響聲;大廳中一些角落裡面的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蜂鳴聲音也逐漸鳴響起來,越來越變得尖銳;金屬臺上面的那些白骨隨着地板的抖動也漸漸抖了起來,“咔咔”作響;那數萬的圓筒狀發射器發出的光線逐漸變得弱,而中間的那團光球卻劇烈的顫動起來。
凌峰有些驚慌的看着這一切的變化,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間“咔吧”一聲,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震爆發……
這聲響,如同數十個霹靂同時炸開,強烈的氣流暴虐的向四面八方激盪,一波又一波似乎無窮無盡,凌峰就如同一片風中落葉翻着跟頭重重的砸在了牆上,半截身體嵌入了金屬牆壁裡邊,那金屬臺中間的光球好像變成了一個狂暴的風口,令人恐怖和無法想象的氣流衝擊着周圍的一切,一些靠的近的儀器竟然被連根拔起,混雜着無數的白骨象炮彈一樣轟向四方。
凌峰在牆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那些飛起的儀器和白骨四處亂濺,“砰砰嘭嘭”聲中,竟然盡數砸進了牆壁。凌峰心裡充滿了恐懼和驚駭,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聲勢顯現出來,現在他最害怕的就是有儀器或者白骨砸到自己身上——就憑自己身上的那些防護,恐怕挨不到兩下就沒用了。
忽然十幾塊碎骨頭呼嘯着飛了過來,狠狠的撞到了凌峰身前的防護層上面,雖然大部分的衝力被柔韌的防護層抵消掉,但剩下的力量凌峰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住,“咔吧咔吧”一陣脆響,凌峰左邊身體的肋骨和手臂幾乎全部碎裂,劇痛令他連慘叫也叫不出聲來,內臟在強烈震動下全部移位,鮮血不受控制的從眼、鼻、口、耳朵裡面流了出來。有兩塊骨頭刺破了凌峰體外的防護層,緊接着又穿透了他的身體帶並走了兩大塊的血肉——一塊在左腿上穿了一個拳大的槽,一塊在腹部劃了一道兩寸多深的口子,傷口血肉模糊,劇痛難當。
凌峰幾乎就要昏過去了,但他知道一旦自己昏過去那可就真的死定了,不說還有什麼東西會把自己砸死,單單是流血就夠死幾次的。強撐着意志,凌峰一邊掙扎一邊想要從自己的介子空間中取出丹藥來吃。但是整個空間中充滿了龐大的壓力和氣流,而且自己身上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只要輕輕一動就痛的要命,何況還有半截身子嵌在牆壁裡面呢,根本就連吃藥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都很難做到。
忽然“呼”的一聲,一個兩人高的大櫃子直直的衝着凌峰飛了過來。凌峰嚇得魂飛魄散:要是被這東西砸到,肯定變成肉醬!身上的什麼護符、道具,統統不管用,就連剛纔的幾塊骨頭都差點砸死自己,這麼大的傢伙那還用說?!
一瞬間凌峰激起了強烈的求生意志:“我不想死!!”奮起全身的靈力聚集到還完好的右手上面,猛然釋放出來!“轟”的一聲右手上的靈力爆發開來,巨大的力量將凌峰的右手和手臂炸的血肉模糊,露出了慘白的骨頭,但那爆炸的力量也令凌峰的身體向左邊歪了一下。
“轟隆”一聲巨響,那大櫃子象炮彈一樣轟到了凌峰頭上幾寸的地方,堅硬的金屬牆壁就如同軟泥,深深陷了下去。櫃子和牆壁相撞產生的衝擊波好像巨浪,狠狠的拍到凌峰身上,凌峰如同玩具一般被砸了下去。
終於脫身的凌峰顧不得身上又斷了多少根骨頭、又吐了多少口鮮血,用還完好的右腿拖着身體,連滾帶爬的鑽到了自己打通的那個石洞之中。進了那洞之後,根本就不用凌峰主動走路,大廳中無處宣泄的氣流就死命的鼓着凌峰向外翻滾,凌峰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吹得飛了起來!
很快凌峰就象一個皮球一樣從那洞中“彈”了出來,“咚”的摔在了一間茅草屋上邊,然後又重重的砸破屋子裡面的桌子,掉到了地上。“砰!砰!”兩聲,他身上的防護道具手鐲和項鍊終於承受不住而爆炸了。
凌峰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也漸漸的離自己遠去,他知道再不吃藥就真的要死了。用幾乎變成了白骨的右手顫顫巍巍的自介子空間取出一瓶雪融髓,打開瓶子後卻怎麼也無法送到嘴邊。一連試了幾次,但是都沒有成功,“假如琴明現在沒有入定就好了……”凌峰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幾乎快要絕望了,一種悲哀和無力感充塞着胸口: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考驗,最後卻因爲沒有做這麼一個簡單動作的力氣而死掉,簡直……簡直太不值得了……
凌峰一咬牙:“不管了!就算沒用,也要博他一博!”拿着瓶子的右手輕輕一歪,就將那滿滿一瓶的雪融髓(至少也有100毫升)盡數傾倒在了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上——本來這東西都是口服才能起作用的,但凌峰此刻連動彈都難,還說什麼口服?只好賭一次,企望着這雪融髓能通過傷口來治療全身了。隨後他精神一鬆,就此昏了過去。
風從那洞口“嗚嗚”的鳴叫着噴涌而出,終於也漸漸的弱了下去。地上滿身鮮血的凌峰依舊昏迷着。忽然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那隻淋了雪融髓的右手上開始起了變化。一道淡淡的藍色光芒象螢火蟲一樣在手心亮起來,越來越亮,被藍色光芒照過的地方,皮膚和血肉以驚人的速度蠕動着、生長着,那聲音正是血肉生長時產生摩擦而發出的。
那團藍色的光芒慢慢的旋轉起來,並且從光芒中心分出了一道道的光圈,輕輕的在凌峰身體表面擴散開來,然後逐漸隱進身體之中。藍色的光芒越來越大,發散出去的光圈也越來越多,凌峰身體的骨骼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斷裂的骨頭開始重新結合、生長,漸漸的完好如初。腿上、腹部的傷口處,失去的肌肉、皮膚慢慢的長了出來,最後癒合到一起,只在皮膚表面留下了一塊塊紅紅的傷疤。
手心處的藍色光芒旋轉的漸漸慢了下來,猛然光華閃爍了一下,竟然凝結成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寶藍色珠子!如果凌峰此時清醒過來看到這個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那分明就是自己丹田內千辛萬苦才修煉凝結出來的內丹!(只不過尺寸要小很多)
藍色珠子放出陣陣異香撲鼻的白色霧氣,漸漸的融進了凌峰的右手手心,最後完全的消失不見,只在手心處留下了一個圓形的藍色印記。
※ ※ ※
天地間一片寂靜,空曠而寂寥的空間中似乎什麼都沒有,近處是灰濛濛的顏色,遠處則漸漸的融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那黑暗彷彿是一張能夠吞噬一切的大嘴,將天地盡數攫取在其中,就連光,也無法在這黑暗中存在。
凌峰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彷彿已經在那裡了千萬年。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思維就像是凝結成了一團果凍,什麼也想不起來。
周圍越來越黑了,黑暗已經快要悄悄的爬到凌峰的腳上,凌峰的心中似乎漸漸出現了一絲恐懼的感覺,那恐懼攫着他的心,用力壓迫着他的身體,凌峰想要大聲叫,卻發現自己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想要跑,卻發現身體一點都動不了。恐懼就像是潮水,一波波的沖刷着凌峰的神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嘭”的一聲,一團紫色的火焰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火焰虛浮在空中,靜靜的燃燒着,放出的紫色光芒驅散了身體周圍的黑暗,帶來了一絲溫暖。看着腳邊的黑暗慢慢的向後退卻,凌峰心中的恐懼也隨之漸漸的散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種信任的輕鬆。那紫色火焰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溫暖,凌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可以動了,於是慢慢伸出手去,想要撫mo一下那火焰。
忽然間,在紫色火焰的中心猛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凌峰嚇得連連後退,那眼睛是那麼的大,那麼的紅,似乎像是在滴着血,直勾勾的看着凌峰。原本溫柔的火焰逐漸變得暴虐起來,紫色的烈焰開始向四周噴發,一陣陣野獸般的吼叫從那火焰深處傳了出來,聲音中似乎充滿了絕望、憤怒和不甘,似乎有什麼東西漸漸的從那紫焰中顯現出來。
凌峰已經無法後退了,因爲身後就是那些蠢蠢欲動的黑暗。黑暗在凌峰的身後蠕動着,翻卷着,似乎想要將凌峰拉進去,卻又懼怕紫焰的光芒,遲遲不敢向前。凌峰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但還是能感受到面前那奔涌流動的炙熱和身後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忽然間“吼”的一聲,圍在四周的黑暗飛快的四下潰散,眼前的紫光大勝,凌峰駭然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面前的紫焰已經變成了一隻高大的魔獸,那魔獸豹子一樣的身體綻放着紫色的火焰,“熊熊”作響,四爪蹲在地上,似乎隨時都能撲過來。魔獸的臉上滿是怒容,紫紅的眼睛中充滿了殺意。那殺意化作一條條的紫焰,一端連着魔獸的身體,一端指向了凌峰,飛旋舞動間,炙熱的火星四濺。
凌峰驚恐的看着這魔獸,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間那魔獸仰天一聲長吼,縱身一躍便撲了上來。凌峰手無寸鐵,驚惶中只能無助的伸出右手擋在臉前。突然右手上藍光一閃,一顆藍色的珠子激射而出,直直擊中了魔獸的身體,魔獸慘叫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紫焰也不由得一黯。
恍若虛空中出現的一樣,無數的白色絲線冒了出來,密密札札的圍在了那魔獸身上,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白色的繭。
凌峰只覺的渾身猛地一震,於是醒了過來。
凌峰慢慢的睜開眼睛,四周的光芒似乎有些刺目。不過他心裡感覺到一陣陣的平靜,因爲他知道,經歷了那麼多的險死環生之後,他終於挺過來了!
凌峰從地上一躍而起,身上的衣褲頓時化作一片片碎片,散落地上,凌峰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承受的力量竟然這樣厲害,四處看看——還好,琴明還在入定中,沒看見自己裸體,忙從介子空間取出衣褲來穿。同時仔細的檢查身體——從頭摸到腳,最後欣慰的發現:除了身上多了一些顏色有些發紅的恐怖傷疤外,整個身體還是完整的!凌峰特別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右手,因爲當時右手幾乎就剩下骨頭了,如果治療的時候沒有恢復完整而令左右手大小不一樣,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非常不錯!凌峰反覆端詳着自己的右手:整個手的大小還是沒變,但卻似乎變成了玉石的手,很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右手的皮膚、血肉、骨骼全都變成了乳白色的半透明狀,透明的部位一直延伸到手腕,再向後就恢復成正常的手臂顏色。凌峰仔細的查看,發現血液在上臂的血管中還是暗紅色,但一流到右手中就漸漸變成了乳白色,等到流出右手的時候,就又會變回暗紅色,很是神奇。
右手上似乎還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凌峰試着握了一下拳頭,靈力幾乎要脫拳而出。凌峰取出自己的那柄“破天”,輕輕在手上劃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連皮都沒破!要知道,“破天”可是鋒利無比的靈劍,切金斷石易如反掌,自己的右手變得竟然令破天也無法傷害,看來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釋放出一個什麼來。凌峰重新鑽進剛纔打通的洞,回到那間巨大的金屬大廳。整個大廳一片狼藉,全是東倒西歪的儀器,中央那金屬臺子上面現在變得光溜溜,中間的白色光球已經消失了,凌峰終於看到自己所釋放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具骷髏!
那骷髏盤腿坐在那裡,雙手結印放在腿上,身上披着一件黃色的袈裟,看樣子生前是一個佛門的修真高手。凌峰失望至極:費盡了千辛萬苦,冒着生命危險解放的東西原來已經早就死掉了……這個打擊倒是相當的大。凌峰垂頭喪氣的走了過去,想看看究竟能不能在那骷髏身上搜出什麼好東西來——至少那黃色的袈裟就是好東西,畢竟經過了萬年的時間還沒有壞掉。
靠的近了,凌峰發現那骷髏其實還有一層皮在,就好像一個木乃伊一樣,兩隻眼睛的部位已經乾癟成兩個黑洞,整個看起來遠比白骨要更加恐怖駭人。凌峰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恐懼之心,小心翼翼的開始扒他的那件袈裟。
袈裟已經脫到了胸口,剩下的凌峰卻有些犯愁:被那木乃伊坐到身子下面去了。看來要想拿到袈裟,只能搬動木乃伊了。凌峰可是一萬個不願意去動那東西的,如果是白骨骷髏還好一點,象這個還帶着一層皮的木乃伊……“哎……”凌峰一聲長嘆,就算是噁心也還是要動手的。
手剛剛摸到那木乃伊的肋骨,忽然感到一震——就好像是心跳一樣的震動!凌峰大叫一聲,坐倒在地上,兩手兩腳在地上不住蹬動,飛快的和那木乃伊拉開距離。凌峰滿身都是冷汗,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實在是太嚇人了!眼前的這東西,難道是還活着的嗎?!
凌峰坐在地上,盯着那木乃伊,很長時間過去了,卻一點變化都沒有,他有些懷疑剛纔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緊張而導致的錯覺——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太丟人了。凌峰瞪大了眼睛,跪爬在地上,慢慢蹭向那木乃伊。忽然那心臟附近的薄皮跳動了一下!這次凌峰可是有準備的,他確定自己看的很清楚,眼前發生的情況說明一件事情:這個修真者還是活着的!
凌峰耐着性子等了好久,發現那人的心臟是將近十分鐘跳動一下,凌峰換算了一下,發現那人心臟跳動一年的次數差不多是正常人一天的跳動次數,也就是說,他被封閉了一萬年就相當於正常人的一萬天(30年)!
凌峰驚歎不已,被封在這麼地方這麼長時間竟然還活着,這個人簡直不得了!既然對方還活着,自然就不能再繼續扒人家的衣服了(^_^u),而是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他醒過來。其實,再怎麼延緩自己身體的消耗,一萬年也實在是太久了,凌峰估計這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都已經變成木乃伊了),如果自己不去救他,他是肯定沒辦法自己活過來的。
凌峰從介子空間中取出一瓶雪融髓,準備餵給這個人。並不是凌峰心胸開闊、出手大方,而是凌峰知道這個人的價值:一萬年都沒有死的老東西,要是醒過來知道是自己救的他,那好東西還不是大大地有?“呵呵……”凌峰想着想着不禁笑出聲來。
“呃!”凌峰擦去嘴角的口水,端正自己的心態:“修真者怎麼能有這樣的貪念呢?!罪過,罪過……”一邊想一邊把那袈裟重新穿回那人的身上,他可不想讓人誤會自己是個偷衣服的賊(自己那是“撿”)。
凌峰把裝着雪融髓的瓶子瓶口對着那人的嘴(乾癟的一個大洞),輕輕的倒了進去。只聽得“咕波咕波”的聲響不絕,那人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雪融髓流過的地方就像是麪包發酵一樣,迅速開始膨脹——口腔、咽喉、食道、小腹,全都慢慢的鼓了起來,而邊上的地方卻還是皮包骨頭的樣子,看上去很是詭異。
凌峰將一小瓶的雪融髓都倒了進去,然後就慢慢後退,一直退到金屬臺的邊緣,他可不敢肯定這個人活過來以後會作出什麼來,萬一象先前那樣劇烈的爆發就慘了。
身體的膨脹一直持續了半小時,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那個人的真正面貌顯現在了凌峰面前:那是一個老和尚,滿臉的皺紋,看上去大概五六十歲的樣,頭上無發,兩道稀稀落落的白眉垂在眼上,眼眶內還是空的,看來眼珠已經完全乾癟消失,無法再生了,身上雖然已經又生出了不少肉,但看上去還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已經風燭殘年快要不行了,因爲臉上的褶皺過於多了,以至於看起來像是一種非常“悽慘”的表情。
“唉~~”一聲嘆息,如同破舊的留聲機的刺耳聲音般,從那人的嘴裡發出。凌峰心裡有些毛毛的,感覺上就好像看到了殭屍復活——雖然是自己親手救活的。
那人的嘴巴又張了幾下,看來是想要說什麼,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以至於都不會說話了。
凌峰試着問他道:“你好……請問你是什麼人啊?”
那人慢慢的擡起頭來,頸骨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偶……系……西燈……,裡又系……細目衣?……”
凌峰:“……(-_-U)你說的是“我是熄燈,你又是什麼人”吧?”
“……系……”
凌峰(聽着好彆扭):“啊,這個,我是現在地球上的修真者,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我看你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這裡除了我和我一個朋友之外沒有其他人在,你還是集中力量恢復一下身體好了,不過我本領低微,而且幫你解開那封禁的時候又受了傷,沒辦法幫你了,不好意思啊。”凌峰心裡想:“我爲了解開你的封禁差點死掉,你自己努力吧。”
那人微微的點點頭,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是改造人,當知道是兩個修真者以後,完全放下心來:既然用珍貴無比的雪融髓來救活自己,肯定是名門正派的修真者了,那自然就不會在這時候來害自己。他卻不知道,凌峰給他雪融髓是想從他身上挖到寶呢,何況凌峰身上的雪融髓有好多,一點也不覺得珍貴。
一圈淡淡的白光從那人小腹部位發出,漸漸的籠罩了全身,大廳中的溫度似乎慢慢降了下來,空氣中凝結了一陣陣的水霧,逐漸的被那人吸進了身體之中。七色的光芒若隱若現的浮現在他的頭上,在他身體周圍的那圈白光之中,似乎有無數花瓣顯現,飄旋舞動,一朵金燦燦的蓮花從他身體下面生出,托住了身體。大廳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陣陣梵音禪唱的聲音,讓人心神寧靜。
凌峰看着這一切,心裡不禁驚歎這人的力量之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打到這樣的層次。過了很長時間,這一切才慢慢的消失。
“唉…………”那人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說話也終於變得清楚起來:“……還是沒用了……”
凌峰有些糊塗,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怎麼?是不是喝的雪融髓還不夠?要是不夠我這裡還有……”
那人微微一笑(有些可怕的笑容),道:“多謝這位小兄弟了,給我用的那些雪融髓已經足夠了,我說的……是其他的事情……”
凌峰:“哦……”
那人道:“本人是佛門般若宗長老心燈,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凌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個萬年前的老前輩這樣對自己說話,有些不敢當:“哈……這個,沒什麼拉,不用那麼客氣……”心裡卻想:原來你叫心燈,不是熄燈,剛纔你不說清楚,害我露怯。
心燈道:“小兄弟,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凌峰心中嘀咕:“你眼睛都沒了,還怎麼看啊?”不過看心燈和顏悅色的,不像是要對自己有什麼不利,於是就走到他的跟前,也盤腿坐下。
心燈擡起頭來,兩隻閉上的眼睛對着凌峰。凌峰知道他看不見,心裡卻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毛毛感覺。突然“刷”的一聲,心燈額頭上兩眉中心的位置,竟然又睜開一隻眼睛出來!
凌峰吃了一驚,差點跳起來,心燈安慰他道:“小兄弟,不用害怕……這是我的法眼。嗯……你不知道法眼嗎?”
凌峰搖搖頭,道:“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我其實還沒有師父,我修真都是自學的。”他沒敢說自己已經入了金光閣的門,因爲一個不小心會連累很多人的。
心燈點頭道:“原來如此……”
心燈對凌峰道:“我剛纔算了一下,我被封已經將近萬年了……唉,這萬年間肯定物是人非,你能不能對我講一下現在外面的情形?”
凌峰於是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其實很多都是從那些竹簡當中看來的,當然楊笛曾經告訴他的也都講給了心燈,順便連自己怎麼找到他的也一起說了出來。
心燈呆呆的聽完了這些,心下唏噓不已:當年多少修真者盡數毀於一旦,只因爲人類的一念之差……到頭來兩敗俱傷,一個離開,一個倒退,真是悲哀。
心燈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也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我覺得你身上似乎有些不妥當,能不能讓我看看?”凌峰心中一跳,他自己也覺得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對。
“好啊。”
心燈運起元神,將靈力延伸到凌峰的身上,仔細探查一翻後,不由得眉頭緊鎖。凌峰心下惴惴,不知道究竟怎樣:“心燈長老,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心燈斟酌道:“首先就是你丹田處的內丹碎裂……不過這個還好,或者你自己重新修煉,或者我幫你修補,都很簡單,但是……”
凌峰嚇了一跳:內丹破裂?!難道是那時候靈力爆發導致的嗎?不過還好,心燈似乎可以修補。“還有其他的嗎?”
心燈道:“你身體中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就是你右手手中竟然也有一顆內丹……這應該是不可能出現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這種事情,不過說實話,如果你使用得當,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手上長內丹?!凌峰簡直快要暈倒了——怪不得自己的右手變得那麼厲害,原來裡面有這東西,凌峰估計是自己把雪融髓倒到手上的結果。凌峰還有些不明白:“使用得當?是要注意一些什麼嗎?”
心燈道:“是的,內丹的威力巨大,控制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不過,你這內丹由於不是丹田生出來的,應該不會因爲受損而傷到元神,這也算是一項優點。”
凌峰忽然想起了自己身體中的那紫焰元神,估計心燈說的另一個問題可能就是它了:“心燈長老,那你說的另一個問題,是不是我身體中那千年的紫焰元神啊?”
心燈奇道:“誰告訴你那是千年紫焰元神的?那可是萬年紫焰元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