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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華小城經過一夜大雨的洗滌,變得清新明麗,空曠的街道再次熱鬧起來,和以往每一個早晨一樣,被各種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車水馬龍聲喧囂成一道道繁華、匆忙的風景。
突然,從昆嵛路中段,市中心廣場偏西處,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狠狠地劃破了這清晨的和諧。人們循聲趕去一看車毀人亡的情景慘不忍睹……
威華藝校零二級美術(6)班班主任田路老師騎着自行車,順着昆嵛路趕往威華藝校,走到中心廣場的時候,他看到前邊路邊集聚着厚厚的人羣,就好奇地湊上去看。
那輛撞在東方商廈樓角的出租車,保持着衝刺的姿態,整個車身都扭曲了,奇形怪狀地靜止在那裡,前擋風玻璃已經粉碎,每片散落的玻璃碎片都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司機一半身子在車外,一半在車裡,身體掛在變形的方身盤上,頭已經撞得開了瓢,裡面的腦漿流出來,被雨水衝得到處都是;手臂掛着碎‘肉’,慘白的沒有血‘色’,地上的積水卻紅得刺眼,空氣裡飄着濃重的血腥味,薰得人頭暈目眩。
最讓田路頭皮發麻的是那個司機的表情,扭曲的五官呈示着他死前處於極度的恐懼之中,向上翻白的眼睛攫着絕望的神情定格在那裡,讓田路的胃裡一陣翻騰。他捂着嘴從人羣裡退了出來,不看就好了,他後悔得要命,看來,今天早晨是別想吃得進早飯了。
搞不懂現在的司機到底怎麼了,明明知道酒後駕車很危險,卻一個比一個能喝,好像急着擺脫什麼似的,賽着伴兒出車禍。田路想,幸好車裡沒有乘客,要不,一準得給這個‘混’蛋司機陪葬。
這麼想着,田路就往威海藝校趕去。
進了校‘門’,田路覺得心裡又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前些日子零二級美術畫展,陳嘉楠的那幅名爲《愛之樹》的油畫作品,在展覽的頭一天夜裡不翼而飛,查來查去,就是找不到那幅畫的蹤影,卻鬧得全校人心惶惶,有傳言說,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過校園,甚至有人猜測,是陳嘉楠的鬼魂把畫偷走了……
校長很生氣,讓田路仔細查找,可他到哪裡去找啊,晚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拿着一幅大尺幅的油畫作品出得了大‘門’,而且,傳達室的值班老師也說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給誰開過‘門’。可是,學校裡面,不管是男‘女’生宿舍還是階梯教室藝術大樓、教學樓、宿舍樓……統統找遍了,那幅畫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憑空消失了一般,連個影子都沒有。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讓田路焦頭爛額,這一年,過得可真不太平!陳嘉楠在暗中興風作‘浪’,514‘女’生宿舍裡的八個‘女’生中,陳思雨和於欣、張陽先後死於非命,方勤失憶、安雅瘋了、徐妍中途退學,最後,陳嘉楠畏罪跳海……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了,陳嘉楠的畫又莫名其妙失蹤了……
田路老師想着這些事,到車區停好了自行車,揹着手,心煩意‘亂’地走到水粉靜物畫室,同學們已經各就各位,準備上課了。
快下第二節課的時候,教導處主任急三火四地趕到畫室裡來了,把田路叫了出來對他說:“陳嘉楠的屍體在海邊找到了,校長讓你叫幾個熟悉她的同學一起去看看!”
田路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雖然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但想到從前朝夕相處、活蹦‘亂’跳的學生橫屍海邊,他的心被揪一般疼痛,他點了點頭,轉身走進畫室,叫出蕭傑、方勤、賽‘玉’飛和徐妍,又叮囑其他同學遵守紀律、認真作畫,就領着一隊人跟在教導主任身後急急地走了出來。
大家下了樓走到校長的轎車旁,看到校長、蔡東晨也在。大家上了車,跟在一輛警車的後面,駛出了威華藝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