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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無人破天機,英雄也需問出處。
在三千年前,哈馬星的靈州大陸上出現了一位蓋世英雄,他名叫荊行烈,是古老的荊氏一族最年輕的族長。
荊行烈威武如天神,勇猛彪悍,帶着荊氏一族在靈州大陸上馳騁,與大陸的其它異族和各類猛獸戰鬥,終一統天下,建立了偉大的天朝。
荊行烈預言天朝會在三千年後滅亡,爲了能讓子孫在天朝覆滅後東山再起,他毅然放棄帝位,帶着從異族收刮來的財富去建立天朝寶藏。從此,英雄荊行烈的蹤跡就在哈馬星上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時光飛逝,正如荊行烈預言的那樣,經過了三千年的興衰,一代不如一代的荊氏後人沒能保住他們偉大祖先創下的基業,天朝在羣起義軍的圍攻中滅亡,荊氏一族從此在靈州大陸上銷聲斂跡。
天朝滅亡之後,靈州大陸上依舊戰火不斷,各股義軍力量互不相服,常年以“爲天下蒼生謀福,必要天下一統”爲藉口連連開戰。而戰爭永遠只能帶來災難,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大陸上的人們過着越來越艱苦的生活,無家可歸的孤兒只能靠着乞討活着。
在龍鳳鎮的破廟裡,就住着十幾個小乞丐,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乞丐站在廟門口,伸着懶腰,看着剛從天邊爬起來的太陽,微笑裡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的陽光撒下來,把他的臉龐勾勒得異常俊朗。
他五官端正,黑髮齊耳,身上的衣服雖很破舊,但是很乾淨,身上還隱隱透着一股貴族的氣息,叫人無法把他和乞丐的身份聯繫起。可他的的確確是個乞丐,名字叫九泉,十歲時就父母雙亡,只能靠着乞討過活,至今已有八年的從業經歷,乞討經驗十分之豐富,甚至還成了龍鳳鎮上的乞丐小頭目。破廟裡的小乞丐們都很信服他,特別是乞丐廟裡唯一的少女小娟,更是對他崇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泉哥,你真帥。”小娟癡迷的看着九泉誇道,那眼神就像在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般。
九泉微笑着看了小娟一眼,接着又看了看太陽,懶懶說出一句:“陽光多明媚,婦女開大會。”
乞丐大壯拍馬屁道:“好詩,真是好詩,泉哥你太有才了。”
“少拍馬屁!”九泉最得力的助手含笑喝了大壯一聲,接着向九泉詢問道:“泉哥,我們今天是羣乞?還是散乞?”
九泉常常對手下的乞丐說乞討也是一門職業,必須認真對待,要朝九晚五的認真乞討,那樣才能改變命運。於是大家都把命運交到他手裡,沒有絲毫的怨言。
“今天散乞,含笑,你和我一組,大壯和小娟一組,其他人自己找搭檔。”九泉利索的吩咐着,可以看出他的確很有領導才能,也很有乞討經驗,像這麼好的天氣,出來逛街的人肯定很多,當然要“廣撒網,多撈魚。”
“不要……不要……,我要和泉哥一組。”小娟撒着嬌。
九泉故意不去理睬她,趕緊和含笑一起朝街尾走去。街尾有一家整個大陸都出名的妓院——惜鳳閣,在那裡乞討,既能一邊討錢一邊賞美人,還能擺脫小娟的糾纏,何樂而不爲。九泉肯定小娟不會大膽到跟去蹲妓院門口,就絕不會發生像上次一樣的狀況。
記得上次,九泉獨自去河邊討錢,小娟卻偷偷跟了去,還自作聰明的去偷襲九泉,想給九泉一個驚喜。可誰知九泉竟誤把她當小偷,待小娟走到他身後時,突然轉身,嚇得小娟掉進河裡,結果一個子沒要到不說,還得湊錢買藥。
看着走遠的九泉,小娟嘟着嘴猛跺腳。
大壯獻着媚說道:“小娟妹子,你別生氣,泉哥這樣安排是有原因的。你叫小娟,我叫大壯,一大一小是多般配,而泉哥和笑哥的名字連起來就是一個很有名成語,所以他們纔是最佳拍檔。”
小娟裝出無知樣,故意問道:“什麼有名的成語?”
大壯賣弄着文采:“那成語就是……含笑九泉。”
小娟聽完之後說了一句話,嚇得大壯答應幫把她的份一起討,她說:“晚上我告訴泉哥,說你想含哭九泉。”
世道不景氣,妓院少生意,很多人連溫飽都成問題,又哪有精力去思淫慾,導致很多妓院都撐不下去,很多**都在所謂“義軍”的強權下成了軍妓,給有生理需求的軍人義務效勞。可想而知她們有多麼悲慘,民妓除了性還有利,而軍妓除了性還是性。
至於惜鳳閣爲何還能如此紅火呢?那是因爲有一名了不起的老闆娘。
惜鳳閣的老闆娘叫杜魅雪,在美豔榜上排名第九,絕對稱得上是國色天香。她不賣藝不賣身,可就有那麼多的僞君子爲看她兩眼把老婆本都拿了出來,卻至今沒一人敢霸王硬上弓,因爲惜鳳閣的護院總管是蛇門的三少主,江湖人稱蛇信子歐陽玉。蛇門又是毒術三大門之一,所謂蛇門最毒、蠍門最狠、蛛門最陰,自然沒幾人敢惹。
“含笑,你說那個歐陽玉既然是蛇門三少主,又爲何給一家妓院當打手?杜魅雪到底有着怎樣匪夷所思的能力?”九泉一邊向剛剛走出來的一個胖子陪着笑,一邊問道。對方理都沒理他,只是順手捏了挽着自己胳膊的**的屁股,然後淫笑着走了。
“我哪知道?”對於九泉這個很久以來的困擾,含笑嗤之以鼻:“泉哥,咱們不要自尋煩惱了吧,都要飯了就別想女人了!泉哥不會是看上那個被‘蛇’保護起來的女人了吧,嘖嘖,美豔榜第九啊,咱哥們是沒那個福分了!”
“不愛美人的男人,不是太監就是性無能哦。兄弟你是哪一種啊?”
兩人相對一笑,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發生。
“喲,小哥又來啦,什麼時候也進來坐坐呀。”送走胖子的妓 女挑逗着九泉。在她眼裡,九泉除了是乞丐還是帥哥,如果九泉能轉個行當,哪怕是改去做強盜,她也願意以身相許,反正她的身“許”過不少次了,且強盜帥哥要比下流嫖客強。
九泉悠然自得的吹着口哨,一點不理睬**的挑逗,倒是含笑回道:“喲,小姐兒又出來拉客呀,什麼時候來陪我們坐坐呀。”
**嬌笑兩聲:“喲,小哥,我陪坐是要收錢的喲。”
“喂,別鬧。”九泉打擾掉含笑的打情罵俏,說:“目標出現,實施第三套方案。”
含笑循着九泉的目光找到了目標。目標是一白面書生,臉白手白身嬌肉貴,一身錦綢白掛,腰包鼓脹,定是富家子弟。可惜,雖是一副斯文伶俐的書生樣,卻也在色心作祟下來此當傻狍子,對付這種有錢的斯文敗類,九泉通常都是用騙乞的手段。
只見九泉臉聲一變,一聲連着一聲地撕心裂肺的咳嗽,接着痛苦不堪地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似乎要斷氣了一般。
含笑也趕緊收起笑容,往臉上塗了兩行口水,像死了親爹一般大哭起來,還一邊哭一邊叫:“哥!你不要死!!你別丟下我!!!”那裝出來的悲痛欲絕的樣子,簡直比真的還真,都超過最出名的戲班“和勝班”的演技了,他要是轉行一定得去做戲子,不然就太埋沒人才了。
怎奈白麪小子不愛看戲,也無一點同情心,竟視若無睹的徑直走向妓院,好一副色心淹沒良心的面貌。
剛剛那個妓 女見含笑行騙不遂,立馬花枝招展的挽上白麪小子的胳膊,“喲,公子,去我那裡坐吧,一定讓公子舒舒服服的。”
含笑恨了妓 女一眼,見她擺明要搞破壞,就拿出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一個猛虎撲食衝向白麪小子,死死抱住白麪小子的右腳,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淚俱下道:“大爺,行行好吧,我好可憐呀,爹孃都死了,哥又得了重病,我們都三天沒吃飯了,你瞧瞧我哥,求你賞兩錢,讓我哥死也做個飽死鬼吧。”
九泉編有七七四十九套乞討說詞,這套是含笑最慣用也是最管用的說詞,行討多年從未失手。此時他就已在心中暗自得意,想着下一刻就能滿載而歸。
白麪小子停下腳步,把目光移到九泉身上,不住打量着。九泉配合的大咳兩聲,還咳出了兩口痰,面色慘膽,大有命在旦夕之照。但在他“死”之前,有兩隻螞蟻被他的痰活活淹死了,可想其痰濃度之高,想必平時沒少練習咳痰絕技。
白麪小子嘴角上翹,陰險的笑了一下,接着右腳微微一抖,輕輕鬆鬆的把含笑震飛出去,摔得含笑四腳朝天,愣是痛得真流出了兩行淚。而白麪小子一言不發,不但沒打賞一個子,還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進了妓院。惹得九泉怒火中燒,就沒碰到過這麼狠的混蛋,當即不在裝死,跳起來破口大罵,然後再關切的問含笑:“你沒事吧?”
“沒事——”含笑抽了下鼻子,痛得臉都扭曲了,“沒事——纔怪!”
“我去跟你出氣!”
九泉這人講義氣信道義,打他沒關係,打他兄弟就不行,他會拼命地報仇。
含笑深諳這一點,趕緊拉住九泉勸道:“算了,泉哥,你別去,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還未等他說完,九泉已繞去了惜鳳閣的後院。
九泉在後院門上重敲了三下,再又輕敲了三下,就有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爲他開了門。
少年是杜魅雪的弟弟,叫杜德偉,人長得還算不錯,腦袋也還算靈光,可整天就知道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對她姐姐的妓院生意一點都沒興趣,不然還能兼職做龜公,爲他姐姐分擔一些經商壓力。而他只會花錢鼓搗些沒用的玩意,倒給他姐姐增加了不少經濟壓力,標準的敗家子典範。可他卻不以爲然,稱自己浪費家財的行爲叫創造,說是要創造出天下最高明的東西,還說人活着得有意義,要幹自己喜歡的事,不能總爲錢活着。
九泉很理解杜德偉口中的“理想”爲何物,可杜德偉一點都不理解“飢餓”爲何物。
杜德偉問九泉:“泉哥,今天有什麼事?”
九泉進到後院,把門掩上,說:“德偉,你去幫我問問,剛剛進來的一個長得白白的小子現在在哪裡?”
“哦,沒問題。”杜德偉都沒問九泉想幹什麼,就爽快的答應了,並屁顛屁顛的往前院跑去,因爲九泉曾經救過他一命。雖然那次只是誤救,但同樣成爲九泉佔他便宜的藉口,比如讓杜德偉幫九泉偷窺惜鳳閣花魁洗澡打掩護。
九泉走進杜德偉在後院地下建的工作室,看着一件件莫名其妙的東西嘖嘖稱奇,其中有造型奇怪的攀牆梭、能讓人看得更遠的望遠鏡、不用墨汁就能寫字的黑鉛筆、還有用來偷襲敵人的石灰包……林林總總的稀奇玩意太多了,只是沒有一樣是得到大衆認可的,因爲杜德偉從來不準別人動他滿意的作品,而他不滿意的作品全都只有被銷燬的命運。
“我問到了——”杜德偉氣喘吁吁的跑進工作室,說:“那小子去了我姐姐房裡。”
“哦,謝啦。”九泉摩拳擦掌的往外走,走到工作室門口時,突然停下來,轉身對杜德偉說:“把那幾個石灰包送我,好不?”
杜德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他再三交代九泉說:“你千萬別把它砸到人身上,我在裡面添加了很多其它成分,具有很強的腐蝕性,且一旦破裂就能產生很大的酸性極強的濃霧。”
九泉雖然不是很明白杜德偉到底在說什麼,但知道石灰包砸在人身上的後果會很嚴重,而那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哈哈哈,真是天公作美呀!含笑的氣可以出得很徹底啦,如果能扔中的話。(貌似他以前用石頭砸狗,一次也沒砸中過,不知砸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