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包廂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唐天緣側身走了進來,隨手把門反鎖。
褚立承坐在裡面的真皮沙發上,隨手倒了兩杯香檳,將面前的一杯推到了唐天緣的面前。
“蘇老爺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哼,”唐天緣冷哼一聲,“有我這個盡心盡力的女婿鞍前馬後的操辦,他能不開心嗎?”
褚立承嘴角一扯,打開手機相冊,翻找出裡面的一段視頻,
“看看。”
唐天緣眼睛微眯,待看清裡面的男人之後,瞳孔倏地瞪大,
“許晏修??”
褚立承好像對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拿起酒杯緩緩抿了一口香檳。
“前幾天西海地產的那個產權糾紛,那邊的老總有意讓浩凜接這個案子。”
“什麼?!”
唐天緣眼神裡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西海地產的那羣人精居然選擇許晏修一個從業沒超過五年的毛頭小子接手這個案件?
他本以爲當年威禾和嘉達糾紛案,許晏修會因此一蹶不振,可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居然還能活躍在A市法律圈。
想起上次在酒吧裡遇見許晏修那副自視清高的模樣,害得自己酒後失態,還讓蘇勝海知道指着鼻子狠狠把他罵了一頓,連帶着蘇友茹一連幾天都沒給過自己好臉色。
不過…他旁邊這個女的,怎麼這麼眼熟?
褚立承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厲色,手指向左滑,上面赫然是今天早晨許晏修在巷子裡和阮意相擁的畫面,
在外人看來,舉止頗爲曖昧。
儘管照片裡的女人穿着一身卡通睡衣,但是仔細辨認的話就能發現和視頻中的女人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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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緣心裡猛然一驚,
這個女人不就是三年前舉報褚立承抄襲,最後輸了官司的那個小作家嗎?
怎麼會是她?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但是唐天緣記得很清楚。
三年前的褚立承作爲明日之星參加作協舉辦的作品比賽,萬衆矚目的他覺得前途一切光明,但是阮意的一條舉報消息立馬讓褚立承成爲衆矢之的。
當時的這個案子他是主辦律師,由於這個案子的社會關注度較高,且知識產權案的官司比較難打,所以當褚立承勝訴之後,正堂在此之後穩坐A市紅圈所的一把交椅。
也是因爲這個,自己才被蘇家另眼相看。
“他們倆難不成···”
褚立承收回了手機,眼底的意味讓唐天緣隱隱約約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三年前的許晏修大學畢業之後直接憑藉着優異的成績進入正堂實習,正逢當時威禾對嘉達的收購案在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
而自己剛剛入贅到蘇家,在高門大戶的蘇家顯得微不足道。
他急於找一個機會證明自己,所以一口向蘇老爺子承諾一定能替威禾以最低的成本收購嘉達。
當時嘉達的老闆楚致達負債累累,就算整個公司的日常運營都難以維持也堅決不同意被收購。
於是他看中了剛剛從學校畢業的許晏修。
這個男人天生有當律師的氣質,冷靜、清醒,只要他站在那,就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年輕的律師辦事雷厲風行,堅決果斷,不出一個月就說服楚致達同意併購。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許晏修的身上,而他努力了半生的榮譽,對許晏修來說竟是那麼地唾手可得。
在許晏修的面前,他好像又變成了當初那個在學校裡籍籍無名、被人遺忘的小角色。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楚致達竟然在收購會議那天當着那麼多媒體和高層的面從波濤洶涌的淮江中縱身而下!
而就在楚致達震驚衆人的一跳之後,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自己腦海中蹦了出來。
----哪個律所,願意聘用一個害死過人的律師呢?
可後來的事實證明,自己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小丑。
唐天緣死死攥着酒杯,下一秒猛地往地上一摔,
杯子應聲碎裂,淡黃色的香檳滲進了腳下昂貴的地毯。
褚立承臉上閃過一絲慍怒,身體往後傾了傾,擡眼看向面前暴躁的唐天緣,用戲謔的語氣說道,
“唐律師別動氣,當務之急是該想想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說完,又替唐天緣重新倒了一杯,對上唐天緣暴戾的眼神,悠悠地說道,
“況且,三年前要不是唐律師你,我還贏不了那場官司呢,”
這句話猶如驚雷一般“砰”地一聲猛地炸開。
唐天緣面色一僵,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語氣陰冷,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唐律師這說的什麼話,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哪來的什麼威脅?三年前跟我們有關的人現在莫名其妙的走在了一起,不得不小心點,”
“畢竟,你我有今日的成就,可離不開那兩位啊···”
唐天緣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你想怎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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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兩人依次從包廂裡走出來,唐天緣早已收斂了剛剛那副暴躁的神色,臉上掛着謙遜有禮的笑容,緩緩向大廳中走去。